两人叙完尊卑,分案而坐下。许褚居于席间问道:“不知道子风今后有何打算?”
古人尊习周礼,起名也有名有表,名字多用于自称,表字却是在行冠礼之后由长者或是家人所取。直呼人家名讳,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即便是朋友兄弟,也多是以表字相称。赵凌在结拜之时,给自己取了个子风的字,故此,许褚叫赵凌为子风。
赵凌开始沉思了起来:从他所知晓的历史之中,虽说这个时候张角已死,黄巾也溃散,但仍有些残余在各地作乱,各路诸侯们也都是趁着这个时候发兵起家的。如果历史所载不差的话,曹操也即将来攻伐这一方的黄巾,才得了他手下精悍的青州兵。而许大胖子,也应该是这个时候被他所收伏的吧。只是如果自己的义兄跟随了曹操,那自己是要不要也随他一道而去呢?
说到曹操,赵凌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历史上的枭雄人物。他用人和收人心方面的确有着不凡的才华,用现代管理理论来说,绝对是一个出色的企业领导者。但是他心狠手辣,好色多疑,也注定成为他性格上的一大败笔。想到他那个“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的千古名言,赵凌打心里但没有了效力曹操的念头。
“子风,子风,你怎么了?”许褚见赵凌坐着想了好些时候都没有回过神来,就推了推他。“哦,大哥,我刚想了些问题,不想却叫大哥见笑了!”赵凌忙随声应道。
“哈哈哈,既如此,子风便在我此处暂且住下便是了,等日后有所决定也不迟!”许褚豪气地笑道。
赵凌看了一会许褚后说道:“大哥,现在正处荒乱世道,本就是豪杰英雄揭竿而起,成就一番大业的大好时机,大哥难道不想效法高祖建功立业,甚至是封侯拜相吗?”
许褚拿着酒碗的手顿了一下,“这个不瞒兄弟,说不想那是假的。只是如果我走了,这偌大个村子的人,也便没有了活路了。”
许褚说的倒也是实话,如果不是靠着他镇住了黄巾,或许这个许家庄也早就像其他村落一样,被黄巾残害一尽了。
“其实我们本来是住在谯县的,碰上了黄巾作乱,不得已把宗族的数百人聚集在此地,筑寨垒石以做防御,好护家园平安。”许褚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那次,黄巾贼过来攻打我们村子,我单枪匹马去迎敌,众人远远投石丢械,才把黄巾打退。后来村里没粮了,就跟他们讲和,说好用牛来换米。可当他们把牛赶出村外时,那牛都跑了回来,被我拖住牛尾,拉出了村外数百步,那些个小兔崽子都吓得连牛都不敢取便跑了,由此保得此处相安无事。哈哈哈”许褚哈哈地笑着。
“大哥真是英雄了的。无怪村里的人都那么的尊敬于你了。小弟深深拜服。”赵凌说道。
“哎,子风这是客气了。当日若不是你手中兵刃质地太差,我又怎么能伤得了你了!”许褚摆摆手道。
“大哥,此事休提了,我们正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哈哈哈。”赵凌举起酒杯向着许褚,“请大哥满饮此杯!”
许褚也回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些时候,还叫子风和柳姑娘,不要到处乱跑的好,外面现在却是不甚太平。前些天我们派出探风的子侄回来说,官军正在起势,正要围剿我们外边的黄巾党,所以愚兄才想叫你们暂且留下的。”
赵凌心里道:这曹操来得好快!对于三国里的第一号枭雄人物,他是既是想一睹庐山真面貌,也有些不太愿意见到他。
“嗯,我自是明白,不会让兄长为难的。”赵凌谢过许褚。
正当两人席间相谈甚欢之际,忽然外面有人来报:“庄主,许七他们带人传话,他们正在葛陂设伏时,看到羊山烟尘滚起,而且一将领着数百骑,朝我们村子方向袭来!”
“什么?竟有此等之事!可探得来者何人?”许褚大怒,拍案而起。
“据说是羊山黄巾统领何仪。不过并没有任何旗号标识。”来人道。
“命令众人守好村寨,挑起五十骑,随我前去迎敌。”许褚提刀边走边吩咐命令。“子风,你且在此歇息,看我把那黄巾灭了再和你畅饮一番。”
“兄长请自去,小弟自会省得!”赵凌拱手道。
……
赵凌一时也无事,便出了屋子,到了外头街上。街人众人皆是一副临战应战之势,在风风火火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赵凌一时之间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致,便唤了一个从人,领他到村口想要去探视一番情况。
未及他们赶到,便听到“呯呯嘭嘭”的打斗声。伴随有许褚的怒吼声,而还夹杂着不少的喝彩之声。赵凌心中一凛,看来是曹营的两大猛男开始对上了。
赵凌循声看了过去,场中一个黑脸丑汉正和许大胖子斗得正酣。缚在不远处的一个黄巾裹着头貌似将领模样的,显然就是那个倒霉的何仪了。不远处,还看着村丁们正在兴奋的运着战利品满载而归。看来许褚他们是拣了个大便宜了,不过曹操又哪里会是肯吃亏的主?
黑脸丑汉带来的兵丁里有人擎着旌旗,上书着斗大的“曹”字。赵凌更加了到来的就曹操的军旅。
场中的两人半得甚是欢腾,场外的众人也是看得兴奋异常。
只见许褚的一把大背砍刀耍得是虎虎生风,简直可以说得了泼水难入。他把黑脸大汉圈在了自己的刀劲之中,并时不时的发出怒吼声。而典韦持的是双铁鞭,那是左挡右抡,上挑下劈,把许褚的攻势一下化解,更是趁着许褚招式老去之势,施展妙着。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仍是斗得难解难分。座下之马却随着身上主人的不断动作,也渐渐吃力不消,嘴里嘶叫着,四蹄不住刨着地里的泥土,发泄着心中的烦燥难忍。
“铮”许禇奋力劈出的一刀被典韦架着双鞭挡了回来,伴随着这一轮的冲撞,当两个人错开之后,两匹坐骑骤然失蹄,力竭倒地。
许褚就着势头,翻着了个跟头,遏住了倒地,就地打了个滚,又翻身起来,大吼一声,再向典韦迎了过去。典韦也在此刻缓住了身体,纵身迎战许褚。
周围的人都为这惊险的一幕,赫然叫好。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却是又胶着了起来。
柳烟儿指着场中的典韦对着赵凌说道:“那个黑脸丑汉很厉害啊,能跟傻大个打得这么久。难道他也是这个时期里的名将吗?”当柳烟儿醒来知道赵凌出去之后,便也叫了个仆从把自己也带过来了。
傻大个?赵凌听了还真些哭笑不得,也就只有她会叫许褚做傻大个了的。赵凌点头说道:“那便是曹操称为古之恶来的典韦。”“哦,不过他确实很丑,要是在别的地方,还不吓坏小孩子啊,还是傻大个看上去顺眼些。”柳烟儿抿嘴笑笑道。
赵凌没有接过柳烟儿的话,只是凝神在看着场中两人的打斗,心里在盘算着。不觉中,天色也渐渐昏暗了下来,而场中的两个人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停战之意,除了双方所带警哨的人员,围观的人也都渐渐的散了去。
这时许褚架过典韦横斩的一鞭之后,跃出战圈,大喝一声道:“黑脸那厮,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暂且罢手,明日再战如何。”
典韦看了下己方的士卒,多显疲倦之意,又意识到现今天色渐渐入黑,自己还没有回营向主公回报任务,心中也有了定夺。“如此甚好,恶贼待我明日取你首级!”
许褚冷然一笑,“哈哈哈,怕是你想取也取不了!看我明日斩你头颅。”
典韦不答。跨上自己座骑,斥起士卒,往主营方向退去。
余下众人皆哄笑不已,而纷纷向许褚称声道贺。
许褚一一应过,提刀立步望着典韦退走的方向寻思道:“还真是个高手!”
“大哥,你在想些什么呢?”赵凌走了过来,打断了典韦的深思。“哦,是子风啊!没事,只是和刚才那个人打过之后,有些感叹了,没想到还有人能和我许褚一战至酣的对手啊。”
“大哥,那人便是曹操手下第一猛将典韦了。”赵凌应声道。“我说怪不得了,这天底间能跟我老许打成平手的,也就是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人了。哈哈,看来遇上子风之后,我许褚是越来越来活头了。”许褚听完后恍然大悟。
赵凌和许褚谈过现今当世英雄豪杰,首推便是吕布吕奉先,虽然其人品不怎么样,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个被世人推崇至致的名号,就可以证明他并非只是浪得虚名。其次为刘关张三兄弟,关公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的事迹,已经被传众人传得是神乎又神。再者便是曹操及其手下一众猛将。一则曹操曾经刺杀过董卓,而使他名声大燥,二是发布檄诏促成讨董联盟,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在言谈之间,许诸也对曹操露出神往之意。现在的曹操,是要兵有兵,有粮有粮,要人有人,要地盘有地盘,尤其是在他治下的人民,也可以温衣足食,起码也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赵凌也明白许褚的心思,作为一个宗族的领头人,如果让自己的宗族延续是最重要的责任,如果能找到好的环境,可以安居乐业,许禇便也可以去施展自己的一番抱负了。另外就更近一点来讲,他们现在所处之地,也正是曹操的治下,所以不无避免的历史上的许褚会投奔曹操了。
“好了,容我换过衣服之后再和你说话,跟那黑脸汉子打得我是出了一身的臭汗。”许褚拉着赵凌的手边走边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