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阴阳二气在身体流转,一周又一周,反复循环。
随着阴阳二气在身体流转,天地灵气纷纷向着他的身体涌来,最终全部汇入到了灵宫之中。
以往修炼静功,随着灵宫的饱和,天地灵气会一边涌入灵宫,而灵宫之中原有的灵气也会随着呼吸排除于体。但是这一次随着天地灵气的涌入汇聚,灵宫之中原本的灵气并没有随着呼吸离开身体,而是在新的天地灵气涌入之后迅速的被挤压,灵宫原本的深绿色,在天地灵气的涌入之下渐渐的向着深黑色转变。
他心中微微一凛,急忙按照静功口诀控制着阴阳二气,同时用小部分意念控制着涌入身体的灵气。
不多时,只见灵宫之中忽然闪现出一道金光,原本安静的八滴金色水滴竟以一种特殊的规律向着四周缓缓移动而去,而在同时,在八滴水滴的中央,一团金色的气团纷纷向着中央挤压,一滴金色的液体渐渐地孕育而成......
灵宫之中,九滴水滴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问号的形状,兀自发出的金芒,将深绿色的灵宫映照成一团金色。
第九滴水滴,成!
他的脸上弥漫着一股凄厉的笑容,微微叹道:“用了五个月时间也无法汇聚出这一滴水滴,可是今日明白了小师姐的心意,这滴水滴却仿佛水到渠成一般的汇聚而成,难道修炼一途真要人遭受一些苦楚才能有所进展吗?如果今后的修炼也要去遭遇这些苦楚,我......我还修炼干嘛!”
第九滴水滴的汇聚是修炼道途上的第一道坎,一旦跨过去,便意味着他真正的迈入修真之列。而要汇聚出这第九滴水滴,少不了要依靠心灵去感悟外物,正是因为悟道一途,方才使得汇聚这一滴水滴难上十倍。
汇聚出这一滴水滴,对于修士而言是一个真正的开始,虽然心里满是消极的情绪,但是毕竟有了要在修真界大展宏图的念头,当下深深吐纳,便利用静功口诀里的办法开始融化水滴。
汇聚出九滴水滴之后,下一步是化九水转金丹。通常情况之下,汇聚出九滴水滴之后,需要静心调息几日,使得第九滴水滴沉静下来方可开始融化水滴。融化一滴水滴之后,灵宫会有一些微弱的损伤,便需得调息一段时间,待得灵宫复原之后方可再度融化第二滴水滴。每融化一滴水滴后都得进行调息,待得灵宫完好无损之后方可再度融化。等到九滴水滴融化完之后,也要静养一些时间放才能准备凝结金丹。如果这中间只一味的急功进取,不好好修养,很可能使得心神受震,轻者灵宫重损,严重者可能使得灵宫灵气溃散,终身无法结丹。
如果在融化水滴的过程里有元婴强者为其助功,又或者有珍贵丹药治疗,那么便可保全灵宫所受的伤害,便可快速的凝结金丹。
可他此时却没人为他助攻,又没有可治疗灵宫的丹药护住灵宫,便只能按部就班的来进行融化。
此刻他情感受挫,心中正苦于绝望边缘,便只想着折磨自己,随着九滴水滴汇聚后的彻悟,更是让得他心里的消极情绪达到了极端,他便将这融化水滴的大忌通通抛之脑后。融化水滴的过程里,灵宫受损牵动心脉,只痛得他冷汗直流,但这种疼痛却又弥补了他心中的痛苦。
因为汇聚出九滴水滴之后他没有调息,因此这融化水滴对灵宫的伤害比之正常之下要更严重一些,疼痛之感也要强烈一些。每一次灵宫受损牵动心脉,都疼得他牙齿打颤,也不知流了多少汗水,惨叫了多少声,第一滴水滴方才融化完毕。
第一滴水滴融化之后,灵宫之中便只剩下八滴水滴,就跟汇聚出九滴水滴之前一模一样。
将这第一滴水滴融化之后,也消耗了他大半的精力,因为之前没有调息静养,此时灵宫已经隐隐作痛,已不能再继续融化水滴了。
但他此刻一停下来,脑海里总会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漫儿那冰冷陌生的面孔,当下心里悲苦比之肉体上的痛苦更甚。
当下也不敢做停歇,便继续融化第二滴水滴。
这一次他才刚一开始,整个灵宫便是传来撕心捏肺的痛楚。但这种肉体上的疼痛越是厉害,他越是觉得享受,根本不想停下来......
不多时,第二滴水滴也即将融化完成。
可就在第二滴水滴快要完全融化之时,他的小腹处接连传来几下撕裂一般的痛楚,就仿佛灵宫之中有千万把刀剑在同时搅动,他疼得快要晕厥,终于是清醒了过来,想到爸爸妈妈当年疼爱自己的种种情节,想到毕业那时望着林蕊背影时发下的誓言,禁不住全身冷汗直流,心道:“萧琪啊萧琪,妄你自称男子汉大丈夫,可你现在这般做法却连一个小女孩的坚强都没有,你今后还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还如何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念及于此,连忙停止融化。
可是修练到了紧要关头,尤其是在灵宫受损时,紧急收功更是会直接增大对灵宫的损伤。
体表之外的灵气随着意念的终断不再涌进身体,而身体内部的灵气却是不能收发自如,随着萧琪的收功,这些灵气如同收到了惊吓一般,向着灵宫疯狂的涌去......
他如同被雷电猛然击中了一般,脑海忽然一沉,仿佛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压向了自己,一股极为强烈的窒息感涌入胸口。接着只感觉小腹一阵剧疼,跟着一口甘甜的鲜血从腹中涌了上来,他只觉得天空一黑,便昏晕了过去。
在晕厥的那一刹那,他心里忽然浮上来一个祈望,那就是希望从自己上大学之后发生的一切种种,都只是生病时做的一场噩梦,当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到的只是爸爸妈妈那紧张憔悴的黑眼圈。
可是睁开眼来,头顶却挂满了亮晶晶的冰凌,再偏头一望,也不见父母紧张的脸颊,身体疲倦之际,只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模糊的纤弱背影。
晕厥之前,他满心想的都是跟漫儿在一起的情节,此刻见到那道纤弱的背影,头脑禁不住一涨,说道:“小师姐,你终究是在骗我对吗?”这一句话本是按照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只不过出口之后却显得声若细丝,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一时心中震骇,脱口道:“我……我是不是快活不了了!”
想到晕厥时口吐鲜血,心中顿时充满了酸苦,暗道:“我定是走火入魔伤了灵宫,难道我灵宫破碎,已无药可救了,小师姐可怜我的遭遇才来这里陪我的!”
想到这些凄苦之事,小腹处又传来一阵阵痛处,他连忙催动体内灵力进行抵御。
恰在此时,一旁响起了一道焦虑的声音:“你灵宫受损,千万不可催动灵力!”
这声音清脆娇嫩,虽略显焦急,但悦耳动听,萧琪心中一凛,心想:“这不是小师姐!她是谁?”这念头刚一闪过,小腹处便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他立马停止催动灵力,但是已然晚了。一股温热的血浆从腹部涌了上来,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去。
正当昏迷时,只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气从胸膛之处涌进了身体。那股清凉的之气涌进小腹,原本的疼痛便少了几分,不一会儿痛处便被清凉之意取代。迷迷糊糊之际,他睁开微弱的眼睛,当下见到了一张清秀稚嫩的面孔。
他嘴角泛出微笑,说道:“是你?我这是在做梦吗?”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这一次醒来,身体的疲倦之意已少了大半。他坐卧起来,回思之前的事,心想:“我又被她救了,原来之前不是在做梦!”又见周遭的墙壁是由冰块凝结而成,却是身在一个人工开凿的冰屋里,而他却睡在一张寒冰床上,一时猛然醒悟过来,心道:“这里是娫池山,她就是小师姑!”
想起刚来广陵门时,自己也陷入了昏睡,醒来时便躺在一张怪床上。只是那张床看着像冰块,但躺在上面却极为暖和,而这张床却是真的冰块做的!又想到当时跟漫儿的初次对话,那些话语萦绕耳边,就放若是昨日发生的一样清晰,心里徒增了一份难受。
他想起昏睡前的情景,便急忙闭上了眼睛,进入到内视之中。
识海里浮现出七滴金色水滴,灵宫里也是金光弥漫,看不出有何受损,他这才安下心来。
身体安然无恙,他心里也不觉放下了一块大石,当下便四处打量起来。
冰屋面积不大,只有寻常小室般大小。他打量了一番,只见整个屋子里除了一张寒冰床以外,就只有一面也是由透明的寒冰所凿的梳妆台。台上的事物也很简洁,只有一把小巧透明的玉梳、一支玉钗跟一只玉镯,以及一只黑色的木匣子。
台上的事物都是由玉做的,却唯独那黑匣子有些碍眼,但见它被摆放在了台面的最中央,显然在她心里颇为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