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怜了!也太好笑啦!”
“我现在该不会被梨果凛玩弄着吧?”一蹴想着。
但聊天的不知不觉中,之前所有的阴沉和郁闷渐渐的消失了,果然阳光一点比较好。
第二天。
“真的?”果凛兴奋的对着一蹴说,“带我出去玩?”
“当然。”一蹴微笑着回答,“既然昨天你说这是你一直的愿望,我就满足你的要求咯。”
“你......经常用这种方法约女孩子出去吗?”果凛问了一句让一蹴哭笑不得的话。
“既然你这么想,那算了。”一蹴假装生气要转身离开。
“噢不,抱歉抱歉,”果凛急忙拉住一蹴,“拜托别生气啦,正午先生~~”
那种撒娇的语气,听的一蹴都感到有些脸红了。
“好啦,出发吧。对了,叫上爷。”
“为什么?带上他,多扫兴啊......”果凛嘟着小嘴说道。
“如果我擅自把你带出去,让爷知道了,还不杀了我。”一蹴开玩笑的说,“他可是为了守护梨果凛,不惜一切代价的哦。”
“好吧。”果凛叹了口气,突然换了一种语气,“爷,麻烦能过来一下吧?”
过了一会儿,爷就毕恭毕敬的来到这,站在一旁,问道:“请问,大小姐有何吩咐?”
“爷,其实正午先生想邀请我们出去游玩一下,所以,能麻烦你驾车带我们出去吗?”
“是,正午大人热情邀请,鄙人荣幸之至,”爷毕恭毕敬的向一蹴行礼,“只是正午大人,以大小姐现在的身份,出去走动是否方便......”
言下之意,果凛现在是人质身份,可以随意外出吗?
“放心,爷。”一蹴保证道,“我来处理这一部分的问题,今天你们只管玩吧。”
“是。鄙人马上去准备车子。”
很快,一行人驾着车子出发了。在经过门口的守卫时,守卫一看是“正午大人”,马上就放行了。
外面的雪刚刚停,地上还积着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照例,爷驾着马车,一蹴坐在他一旁。
“正午大人,”半路上,爷突然开口说道,“这些日子大小姐承蒙正午大人关照,鄙人在此不胜感激。”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一蹴和他说话时,总是感到有点紧张。
“正午大人,能冒昧的问一句,您觉得大小姐如何?”
“这个,”一蹴微笑了一下,“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
“哦?”
“而且,”这时,一蹴又说道,“是个不错的朋友。”
“您似乎心中藏着许多事,正午大人。”爷用一种穿透的目光盯着一蹴。
“哪里有,你多虑啦。”一蹴笑着回避话题。
“是。在下冒昧了。”说完,爷又表情严肃的继续驾车。
“正午大人,大小姐,请玩的尽兴,在下先告退了。”爷驾着一蹴和果凛来到海边,然后恭敬的准备回避。
“一起玩吧,爷,难得正午先生邀请。”果凛挽留道。
“不了,感谢大小姐和正午大人的好意,鄙人还是回避比较恰当。鄙人就在不远处的地方静候。”说完,爷驾着马车离开了。
“莫非......爷他天生不合群?”一蹴问道。
“不知道,从来到我家起他就一直这样,”果凛说道,“这家伙真是......抱歉啦。”
“没事,”一蹴摇摇头,“那么,开始吧。”
“嗯?什么?”
“如你所愿,就像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在这海边玩吧!”说着,一蹴拉着果凛在海滩边散步。
“好美啊,越前的大海!”果凛感叹道,“喂,你看你看,海鸥耶!”她指着远处天空中飞翔的海鸟兴奋的喊着。
看着如孩子一般天真的果凛,一蹴不由得微笑。
突然,一阵心痛。
这个场景,这么似曾相识,记得当初,带她去逛庙会时,她也是这样新奇和高兴,跟眼前的果凛好像......
“你怎么了,正午君?”果凛看着一蹴在那发呆,问道。
“不行!今天不能去想那些,不能扫了别人的兴!”一蹴努力把那灰色的心情甩开。
“在海边玩……有趣吗?”果凛问道,“像这样子在海边玩沙,我可是从来没有过呢。”
“真的吗?你小时候也没有玩过?”一蹴问。
果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么,现在玩吧!”说着,一蹴蹲下身子,“玩沙,可是会弄脏衣服的喔。”
“我要玩我要玩!”果凛就像个孩子般,眼睛闪闪发亮。
两个人开始了铲沙子,挖坑。
“我一直很想像这样子玩一次看看呢!”果凛开心的说,“那,我们来堆沙山吧。”
“好啊,”一蹴也很有兴致,两个人就用手,把沙子堆积起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
时间已经不早,一蹴提议应该回去了,可是果凛不肯。
“难得这么出来一趟,晚点回去不要紧的。”果凛撒娇的说道。
一蹴只能依她,他一向拿女孩子撒娇没办法。
傍晚的海风有点冷,一蹴生起了个火堆取暖。但毕竟是冬天,在海风中,果凛冷的有些微微颤抖。
“没办法。”一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果凛身上。
“不,不必了,你也很冷的。”果凛要推却,一蹴却不由分说的帮她披上。
“没事,女孩子更需要照顾啊,”一蹴笑着说,“跟何况,我还有这个。”说着,一蹴走到一旁放着的行囊处,拿出一大坛清酒来。
“喂,正午君,不是叫你不要贪杯吗?”果凛说道。
“哦,抱歉抱歉,正好暖暖身子。”说着,一蹴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那个,谢谢你,正午君。”果凛突然声音变低,“你待我......真好......”
“傻瓜,”一蹴敲了一下果凛的额头,“我们是朋友嘛!”
“是的,是朋友......”果凛的声音突然露出一丝哀伤。
接着,两人一阵沉默。
一蹴又接着喝了一大口酒,脸微微有些红。
“喂,正午君,不要喝太多了,会伤身的。”果凛关切的劝道。
“抱歉,只有今天例外,”一蹴突然间露出哀怨的眼神,“今天......是我和她相识......一周年......”
“所以,请让我尽情的喝。”一蹴大口的灌着酒。
这时,果凛一把夺过酒坛:“让我也喝一点吧。”
“不行,”一蹴把酒坛又夺回,“你是个好朋友,我知道......只是,今天的事,我只想......一个人承受......”
果凛没法说什么了,只能看着一蹴拼命灌自己。
不一会儿,一坛酒喝完了,一蹴也有点摇摇晃晃了。
“呜呜呜......啊啊......”喝的醉醺醺的一蹴突然放声大哭,吓了果凛一跳。
“正午君?不要紧吧?”果凛站起来扶一蹴。
这时,一蹴突然身子一软,倒在果凛怀里。
“啊!”果凛一惊,“正午君,怎么了?”
他彻底的喝醉,睡着了。
爷赶着马车,行驰在回去御馆的路上。
一蹴醉的不省人事,靠在果凛肩上,呼呼的睡着。
果凛静静的看着一蹴熟睡的脸,沉默着。
突然,一蹴一把抓住果凛的手。
“呀!”果凛一声惊叫,“怎么了,正午君?”
“不要......不要......”一蹴模糊不清的说着呓语,“不要走......雅......”
果凛呆在那里。
她想起,一蹴说今天是他和“她”相识一周年。
这个叫“雅”的女孩,应该就是一蹴所说的那个“她”。
“对不起......”一蹴有点哽咽的说,“对不起......我没能守住约定......没能保护你......我......好没用......”
“我好想你,雅......好爱你......”醉酒中的一蹴用哭调说道,“不要走......”
果凛紧紧的握住一蹴的手。
“嗯,我在这,哪也不去。”果凛温柔的说。
“真的?”一蹴说道,“太好了......好喜欢你......雅......”说完,一蹴又继续睡去。
“我也是,”果凛的眼角流下一滴热泪,“好喜欢你......”
第二天,醉了一夜的一蹴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他发现,果凛坐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看。
“啊......”一蹴有点惊慌的问道,“这是哪?”
“这是你家啊,”果凛笑着说道,“昨晚你自己把我带到这来都不知道......”
“啊,什么什么?”一蹴惊慌失措。
“哈哈,开玩笑的。昨天你喝醉啦,是爷把你送回来的。”
这时,一蹴注意到果凛脸上露出倦色。
“莫非......你一晚没睡,一直照顾我?”
“没什么啦。正午君平时不也一直照顾我吗?”果凛笑着说,“不过,下次可不许你喝这么多咯!”
“是是,下不为例!”一蹴喝着果凛递给他的水,“对了,我昨天......有没有做了还是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哦,那个啊,”突然,果凛坏笑着望着一蹴,“其实,昨天,你向我告白了哦!”
“什么!”听到这句劲爆的话,一蹴差点把水全喷出来。
“没啦,开玩笑的。”果凛笑着说。
“呃......麻烦梨果凛大小姐不要再这么折磨我的神经了,好吗?”一蹴说道。
“好的,不过,你要老实交代,”果凛俏皮的说,“正午君是不是还有很多事瞒着我这个好朋友呢?”
“哪有......什么隐瞒......”
“雅......”突然,果凛的语气变得有点紧张,“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吧?”
“呃!?”一蹴失语了。“你......怎么会......知道?”
“昨天,喝醉的你,不停的喊着这个名字。”果凛说,“她是谁?你的女朋友,还是妻子?”
沉默了一阵,一蹴静静的说道:“这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了,没跟别人说过。你就做第一个倾听者吧,梨果凛。”
“她叫藤原雅,是我的未婚妻......”
讲完来龙去脉的一蹴,努力的扬起面孔,不让泪水往下流。
果凛只是静静的听着,中间没有说一句话。
“所以,我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只为了报仇,”眼框有些湿润的一蹴愤恨的说,“我要亲手杀了秀吉那个畜生,让雅在天之灵安息......”
“正午君,”果凛突然说了一句,“你有自己的梦想吗?”
“梦想?早就没了......”
“没有梦想的话,人类就得不到努力奋斗的动机。”果凛认真的说,“正午君最近努力过什么?难道只有报仇?”
“…………”一蹴无法回答。
“因为是朋友才跟你说的。”果凛说道,“如果不努力,就不能往前进了。人生固然会有许多痛苦,但是不学会接受改变,人只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不一样!”突然一蹴有些不愉快,“梨果凛是大小姐,只要一点点努力就行!而我则一无所有,什么都得自己争取......”一蹴变得情绪激动,全身有点颤抖。
这时,果凛轻轻的抱住了他。
“呃?......”一蹴感到全身一震。果凛柔软的身体正包围着自己。
“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果凛轻轻的说,“都是用伪装包裹自我内心的人。正午君平时好像乐观坚强的样子,其实很渴望关爱......”
渐渐的,一蹴的情绪平静下来。
“对不起,”一蹴道歉道,“不该向你发火。”
“我不会在意的,”果凛正视着一蹴的面庞,“只要正午君能够振作......”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一蹴的内心好温暖。
这种内心的感动,自从他被裹上坚冰后,还是第一次感受。
这时的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好可爱。
好想吻她。
一蹴也慢慢的闭上眼睛。
两人的距离,慢慢的接近着......
“抱歉打搅了,”这时,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人一受惊,马上分开。
“有人想要求见正午大人,不知正午大人可否出来一下?”依然还是那个严谨的声音。
“噢,我知道了,”一蹴回答道,“失陪了,梨果凛。”
“没关系。正午先生既然有要事,请随意吧。”果凛依然是那种高贵的语气,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一蹴由爷带领着,走到了御馆外面。
突然,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请问,”一蹴拘谨的问道,“是哪位找我?”
“抱歉,”爷转过身来,认真的望着一蹴,“其实是鄙人有事,要找正午大人谈谈。”
“有事找我......”
“刚才您和大小姐的事,鄙人都看见了。”
“啊?什么......”一蹴不由感到脸红。
“在此向您赔罪,鄙人并非故意要偷听,只是鄙人的职责,就是保卫大小姐,维护她的一切,”爷依然不苟言笑的说道,“所以,在下务必插手您和大小姐之间的事情,正午大人......哦,不,应该叫一蹴大人!”
“什么?”一蹴一惊,“你......喊我什么?”
“其实,鄙人早就知道了,一蹴大人的真实身份,以及,您的一切。”
“怎么可能......”一蹴正色道,“你怎么知道的?”
“鄙人就不隐瞒一蹴大人了,其实,这一切包括大小姐都不知情,只有鄙人一人知道,”爷继续严肃的说道,“并不是鄙人从何听来,而是,一开始就知道。”
“什么意思?”一蹴疑问。
“因为,鄙人的这双‘真视之眼’,看到了一切。”说着,爷指着自己的眼睛,只见他的双眼中居然闪出红光。
“鄙人的另一个身份,其实是——阴阳师。”听到这句话,一蹴全身一颤。
“阴阳师?这种神话里才有的人真的存在吗?”一蹴不由感到疑惑。
这时,爷举起自己的右手,在一蹴的眼前一挥,只听哗的一声,他的手上居然燃起了一朵火苗!
“这!怎么可能......”一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可的确,这是真的。
“一蹴大人相信鄙人了吧,”爷熄灭了手上的火焰,“不过,这世界上自吾师过世后,只剩下鄙人这最后一个阴阳师了。”
“尊师是......”
“日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名大人!”
“啊?”一蹴惊讶道,“难道是那位著名的,为朝廷清除了盘踞在京城不散的冤魂,传说中的安倍大人?不可能,他是平安时代的人物,已经过了几百年了......”
“其实,吾师他掌握了自古以来阴阳师梦寐以求的秘术,”爷说道,“所以,鄙人幼时能有幸遇见吾师,得他相传......”
“什么秘术?”
“穿越时空,”爷说出了这句让一蹴震惊的话,“包括过去和未来。”
“太天方夜谭了吧。”一蹴实在难以相信。不过,眼前的爷既然能拥有看透人一切的这么不可思议的眼睛,又能操纵火焰,又不由得他不信。
“鄙人能看透人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份,他的经历,和他的内心所想的一切。”顿了一顿,爷严肃的说,“所以,这就是鄙人要阻止你和大小姐的原因。”
“为什么?”一蹴喊道,“难道你……也喜欢果凛……?”
听到这句话,爷的眉毛微微地挑了一下。“像你这种低俗的问题,敝人没有回答的必要,请原谅敝人的无礼。”好辛辣的口气。
“大小姐她......其实一开始,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从那天在雪地里救了你的时候起。”
“......”一蹴吃惊的无话可说。
“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大小姐她天天看望你,对你关切有加;在你辞别后,大小姐更是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大小姐,她是真的爱你,一蹴大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干涉?”一蹴反问道,“你不希望她幸福吗?”
“鄙人衷心的希望大小姐可以获得幸福,”爷冷酷的说,“但是,一蹴大人,你没法给大小姐幸福!”
“为什么?!”
“因为鄙人看得见,”爷缓缓说道,“看得见,在一蹴大人心中,还装着另一个女孩,一个一蹴大人真正爱的女孩。”
“什么?”一蹴惊住了。他知道爷指的,就是雅。
“大小姐给一蹴大人的爱,是无私的,真正的爱,不顾一切的爱;可是,一蹴大人,你回报给大小姐的,就是这么自私,不专的爱吗?”爷责问着一蹴,“所以,鄙人要阻止这一切,要阻止大小姐走上一条错路!”
“可是,果凛她是真的爱我......你可以不顾她的感受吗?!”
“放任一时的感情,导致人生变得荒腔走板的例子,在这世上到处都看的到。”爷冷酷的回答,“鄙人这么作,就是为了大小姐将来不受更大的伤害,不希望大小姐将来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心里爱的其实另有他人!”
一蹴沉默了。
自己的心里怎么想的,其实他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比他本人还要了解本人。
一蹴忘不了雅,雅的存在,是不可能被抹去的。
起初,他只是把梨果凛当做救命恩人。
可是,这位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私下里是那么平易近人,还那么渴望朋友。
被动的成为朋友后,果凛的开朗和幽默,慢慢的化开了一蹴心中的坚冰。
不知不觉中,一蹴慢慢的从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可直到这里,他都没有动过别的念头,只是个好朋友。
但,人是会变的。
同情于果凛渴望自由的感受,一蹴默默的产生了保护的***。
这种***慢慢的变成了好感。
直到刚才,面对果凛慢慢靠近的嘴唇,一蹴再也控制不住情感。
他已经爱上了梨果凛。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对他说,其实他心里还是爱着另一个人。
一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对方能看透人心,看透一切。或许,他更了解一蹴的心意。
这一刻,一蹴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心里,其实还是深爱着雅。果凛,只是一个影子。
因为,果凛身上有太多像雅的地方。
可这样,对果凛不公平。
果凛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不是谁的替代品!她对自己,是真正的爱;自己,却把她当做雅的影子。
自己太自私了,果然如爷所说。
必须做出决断,像个男人一样,担起责任
“一蹴大人,您想好了吗?”看着深思中的一蹴,爷问道。
“爷,你为了果凛,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是吧?”
“是的。鄙人为了大小姐真正的幸福,纵使被大小姐一辈子怨恨,也绝对无悔!”爷坚定的回答。
“那么,我也是,为了让果凛得到幸福,让她一辈子恨我,我也愿意承受!”一蹴像作出了觉悟一样说道。
“鄙人万分感谢,一蹴大人。”爷向一蹴行礼,“只要一蹴大人照着鄙人所说的做就行。”
“怎么做?”
“鄙人希望,一蹴大人能够找到一个机会,和大小姐当面讲清楚,让大小姐好死心。”爷说道,“这样大小姐也能走上一条正确的路。”
“这是爷对我的要求吗?”
“是的。”爷说完转身走开,“明天,请给鄙人答复。”
一蹴只思考了短短数秒。
“不用明天了,”一蹴说道,“我答应你。”
“感激不尽!”
几天后,一蹴把果凛又约了出去。还是上次的那片海滩。
“爷,我有一些话要跟果凛说,能回避一下吗?”一蹴问道。
爷冷静的看着一蹴,他知道,一蹴是要履行约定了。
“是,正午大人,大小姐,请慢慢聊,鄙人告退。”
“正午君......你,刚才,喊我什么?”果凛惊讶的问道。
“果凛,我问你,你真的渴望自由吗?”一蹴认真的问。
“是,是的,”看着一蹴严肃的表情,果凛也感到紧张,“怎么了?你怪怪的呢?”
“走吧。”
“嗯?”
“立刻走吧,和爷一起,”一蹴说道,“回你父亲大人那边也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也好。总之,走吧。”
“可是......你怎么办?”果凛问道,“私自放走我,柴田大人会放过你吗?”
“主公大人,我会向他解释,不用担心。”一蹴静静的说。
“不,我不会走。”果凛回绝道。
“为什么?”
“因为,”果凛深情的望着一蹴,“我不愿让你为我受罚。”说完,柔软的双臂抱住了一蹴,一蹴不由得心跳加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考虑我......”一蹴痛苦的说。
“因为,我喜欢你......”
“请不要再说了,”突然,一蹴打断了果凛的告白,他把果凛抱着自己的手臂也从肩上慢慢拿开。
果凛不解的看着一蹴,他的脸上,十分矛盾和痛苦。
“为什么?”果凛问道。
一蹴无法正视果凛的眼睛。但他必须说,这句话他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抱歉,果凛,”一蹴犹豫的说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心好痛,当他说出这句话时。
可是,一切还远未结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果凛情绪有点失控,“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啦!”
一蹴不知该说什么了。
“是爷的意思吗?”这句话吓了一蹴一跳,被她察觉了。
“不,跟爷没有关系的,这全是……我自己的意思。”一蹴每个字都说的如扎心一般痛。
“……为什么?”果凛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呆滞,“那我们之前的,是什么?!”
一蹴看着她那哀伤欲绝的神情,而且还是不死心。
突然间,他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一句话,现在,如果说是谎言的话,那些话应该是最好的谎言吧。
“我......和你之间......不过是虚假的关系。”
“这世上的一切全都是由虚伪构成的......”这一刻,一蹴肝肠寸断。
果凛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什么?”果凛一脸哀痛欲绝的表情,“原来你觉得我们的感情……就只是这个程度?”
“我只是答应了你父亲的嘱托......好好照顾你......而已。”
“告诉我你在说谎……”听着果凛快哭了的语气,后悔和罪恶感在撕扯着一蹴的心,“求求你……跟我说你是在说谎……”
但是,不可能回头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一蹴快要承受不住了,“所以,永别了。”
一蹴就像要逃命似的,想飞快地逃离现场。可是,果凛无力地抓住了一蹴的手。
“只有一个……”她轻声地说,“你回答我……”
“你……刚才是喊我‘果凛’,是吧?”
“…………嗯。”一蹴用尽全身力气回答她。
“…………”不知为什么,果凛在最后,一边哭,一边笑了起来。
一蹴把果凛一个人留在那边,然后离开了。
但其实他很想回去,然后,冲到悲伤哭泣的果凛面前,跟她说对不起;跟她说没事了;跟她说我很爱她;跟她说好多心里的话。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了。
“原谅我,果凛,”一蹴泪目回望那片海滩,“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了。”
回去的一蹴,来到自己的主君胜家面前,坦白了一切。包括自己放走果凛的事,还有,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胜家看着低头的一蹴,“你就是光秀的旧家臣,号称‘信浓武士之花’的鹭泽一蹴。”
“一蹴欺瞒主上,而且私自放走人质,万死莫赎!”一蹴激动的说,“所以,请允许在下切腹谢罪。”
说完,一蹴拔出腰间的短刀,向自己腹部刺去!
突然,一支强有力的手,把一蹴的手拉住。
接着,一蹴脸上挨了狠狠的一拳,被打倒在地。
是柴田胜家。
“一副死相,还像是左又卫门(一蹴的中间名)你吗?”胜家说道。
“可是,大人......”
“好了,到此为止,”胜家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时说道,“你当初救我一命,这下扯平了!”
“主公大人......”
“从今以后,你还是我的家臣,加贺正午,知道吗?”
“是!”一蹴激动的热泪盈眶,“在下誓死效忠大人!”
“禀报大人!”在评定会议上,一名传令兵闯入。
“什么事?讲!”胜家正色问道。
“羽柴秀吉已于昨日起兵,率军杀往本方金崎城!据报,总共有5万!”
“什么?5万?”众家臣听了之后不由心惊,当时胜家总共才拿的出3万多人而已。
原先抱以希望的其他大名,此时都作壁上观。
“义父,开战吧!不能坐以待毙了!”佐久间盛政说道。
“大人,属下以为,现在本家还没到时候,”一蹴劝道,“现在本家实力处于下风,援军又未到来,而且大雪封路,尚未融化......”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胆怯!”盛政呵斥道,“怕死就不要自称为武士!”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胜家站起身来,“和那头猴子决战!”
“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再等了!这次要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胜家说道,“路上,铲雪前进!”
一蹴被震慑了,被胜家的豪气完全的震慑了。
“佐久间盛政!”
“在!”
“不破胜光!”
“在!”
“金森长近!”
“在!”
“柴田胜政!”
“在!”
“长连龙!”
“在!”
“加贺正午!”
“在!”
点完手下诸将,胜家手持军扇,向远处一指,高喊:“全军出阵!目标,羽柴秀吉军!”
“噢!!!”众家臣一起高喊,决战的日子终于来了。
天正十一年三月,羽柴秀吉倾其主力,北伐柴田胜家,5万大军除留下小部分防备后方外,其余全部进驻长滨城。胜家闻讯,不顾大雪封路,居然命令手下铲雪前进,来到柳赖,与羽柴军对峙。秀吉将本阵布在城北的贱岳山上,展开鹤翼之阵,以优势兵力对柴田军形成包围之势。由于胜家翻山越岭而来,后方补给困难,秀吉料想胜家会寻求速战速决,因此布下口袋阵,想要一举吃掉柴田军。谁知胜家居然命令手下严守防线,修筑工事,不许轻易出战,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大出对方所料。
因为胜家深知如果正面硬拼,兵力处于下风的本方会很不利,如果坚守不出,则不会给秀吉可趁之机。由于秀吉也是长途远征,所以最后如果寻觅不到战机,也会被迫退兵,那么到时胜家就有机会再联络更大的力量,再与秀吉决战。
两只军队就像两位横纲级的相扑选手一般,互相对峙着,谁先动,或许就会成为输家。
决定天下走势的合战,历史上著名的“贱岳之战”,就要爆发了......
柴田胜家在柳赖布下本阵,大约8000人,由其亲自指挥;佐久间盛政率兵1万驻兵于最高峰行市山,此为柴田军的主力部队,可见胜家对盛政信任有加;前田利家率军5000驻扎于前线的别所山。三方主力互为犄角,形成一个三角防御体系,一方受到攻击则两方能进行增援。这个布局足见胜家用兵之老道,充分发挥本方擅长山地战的优势,同时有利于防守,让对方无机可乘。其余不破胜光等将各率千余人的部队驻守于山麓之间,形成一道立体防线。
19日,布阵完毕,胜家在柳赖召开军事会议。经过研究,决定继续按兵不动,以寻找更好的作战时机。
之后的几天,除了个别小股兵力交锋外,双方主力都是按兵不动。
可是,平衡终究被打破了。
4月15日,贱岳柳赖山。
胜家本来照例正在召开军事会议,这时,前方传令兵来报。
“禀报!前方羽柴军异动!”
“什么?”胜家站起身来,手持军扇,问道,“猴子发动进攻了?”
“不,羽柴军撤离了!”
“怎么回事?”胜家不解,“难道是看我军多日不动,假装撤退,想引我军追击吗?”
“禀主公!据报,美浓国主织田信孝大人起兵,反秀吉了!”
“什么?”胜家惊问道,“可靠吗?”
“绝对属实!”
“原来如此,”胜家沉吟道,“这猴子,后院起火啦......”
“义父,赶紧追击,这是消灭羽柴军的大好时机啊!”盛政请求道,“盛政愿为先锋!”
“大人,在下以为现在不是时机。”一蹴进言道。
“可恶,你总是和我作对!”盛政怒目相向,“胆小鬼就不要来打仗!”
胜家低头不语,用军扇敲打着地图。
羽柴军的各主力部队,也是驻扎在高地上。本来羽柴秀吉部驻扎在各部之间,居中联系,现在秀吉率本阵2万多主力撤离,各部之间变得孤立,正是各各击破的大好时机。从战术上讲,盛政的提案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一招好棋。
胜家低头沉思了十秒,只有短短十秒。
他做出的决定,将影响之后的整个战局,乃至天下。
他抬起了头,低沉的说道:“正午的提案虽然稳妥,但是此时如果不放手一搏,我方的劣势就难以逆转了。”
“可是,大人......”
“不用说了,”胜家摆摆手,示意自己心意已决,“盛政听令!”
“是!”
“我命你率领本部1万军队,再会合不破胜光的3000人,前往突击羽柴军大岩山的中川秀清部!”
“多谢大人!在下当不辱本家的武名!”盛政欣喜不已。
“记住,击破敌军后要立刻撤离,不许恋战!”
“是!”说完,盛政领命走出帐外。
“通知右路的利家和胜政,让他们佯攻贱岳山,牵制敌军增援!”
“是!”传令兵得令走出帐外。
“我亲自率军攻打敌军崛秀政部,配合盛政的行动。”胜家说完站起来,走向帐幕外,“正午,你随我一起出阵吧。”
“是!誓死保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