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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抉择(上)

深秋的早上,花草庄稼都披着一层露珠,山野里清新的空气吸进鼻里,沁人心脾,望着沐雪飞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苑澈不由得心头又是一颤。想起昨天沐雪飞在尹家的情形,不禁有些后怕,关切的问道:“雪飞,你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昨天有没有受伤?”沐雪飞睁开眼,心里却是一股暖流划过,这么多年,只有玉姐姐最关心她,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紧张不已,虽然自己胸口还是有些疼,却还是笑道:“没有,哪能有什么伤,我身体可结实呢。”说着拍着胳膊腿的比划着,苑澈笑着揉着她的头发道:“你个鬼灵精,快走吧。”

沐雪飞吐了吐舌头,跟在苑澈身后,不一会两人便并肩而行,奈何沐雪飞和苑澈都没怎么去过山里,对山路很是不熟,要不是平常有体能课训练体力,怕是走不多久就撑不住了。走了几个时辰,沐雪飞啃着馒头,擦着汗珠,泄气道:“这么走下去,可怎么办,一点头绪也没有,也不知道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却见苑澈的手伸到自己腮边,停了下来,只见他手上沾着一点馒头渣子,苑澈无奈道:“吃个干粮也能吃成这样,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沐雪飞的脸却是红了起来,刚想说什么,苑澈却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你听,什么声音??”

沐雪飞侧耳倾听,似是有潺潺的水声,那声音现在听来是如此悦耳,苑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有水声,肯定就会有潮湿的阴暗地方,我们且过去看看。”沐雪飞也高兴的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走着。两人走了一会,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小溪很是宽敞,水流湍急,小溪的上游,许是路人为了方便,用石头垒起的拱形的桥,桥有几丈长,桥下有三个桥墩,长满了绿色植物,桥墩靠近水面的地方布满了青苔,应该是雨季水位高,加上没有阳光照射所致。苑澈欣喜的说道:“雪飞,看那桥墩下,常年潮湿,应该会有那千毒花。”沐雪飞点点头,两人来到桥墩下面,踩着沙石,小心翼翼的看着每株植物,深秋了还是有些盛开的花,一时之间竟是眼花缭乱,“雪飞,你看,”苑澈惊呼,顺着苑澈的手所指的方向,沐雪飞看见在桥墩下面最角落处,有一株颜色非常显眼的花,旁边还有一株的小的,许是还未开花,那花瓣颜色红的有点刺眼,像极了那熟透的李子。苑澈兴奋的走过去,准备将它连根拔起,沐雪飞也是一脸兴奋,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沐雪飞循声望去,只见苑澈跌坐在水中,沐雪飞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过去,水花不时的溅到衣裙上。沐雪飞来到角落处,扶起苑澈,只见他嘴唇开始泛紫,卷起的裤管小腿处一个拇指肚大小的伤口,沐雪飞将他拖到一块大石头坐下,却瞥见一个头部是三角形,身上全是彩色花纹的东西,嗖的一声扎进水里不见了。过了好半天,沐雪飞才反应过来,那是条毒蛇,不禁惊的一身冷汗。再看苑澈伤口没流多少血,却微微开始泛黑,肿了起来,沐雪飞心一下子慌了起来,苑澈的意识好像已经开始混乱不清。沐雪飞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先前听爹讲过被蛇咬了之后要先清理伤口,最好能把毒吸出来,沐雪飞赶紧将苑澈拖到比较干净的水边,认真的将那伤口清理起来。想想还是把毒吸出来比较好,狠了狠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苑澈却虚弱的开口阻止道:“雪飞,不可以。。。这样你也会中毒的。”沐雪飞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你别说话了,再不把毒吸出来,你会没命的,要是你有了什么事。。。。”沐雪飞顿了顿,说道:“玉姐姐出事,娘已经很伤心了,如果你再有什么事,我回去娘肯定会要我的命,所以哪怕是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也得换,也得换。”沐雪飞说着自己心里却是一惊,为了救他自己真的连命都可以不要?

沐雪飞吮吸着伤口,不时到溪边漱了漱口,不一会便将毒血吸出,伤口却还是黑紫色,苑澈慢慢恢复点意识,看着沐雪飞泛紫的嘴唇,苑澈关切的问道:“雪飞,你怎么样???”沐雪飞笑道:“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说着刚想拍拍胸脯,却突觉一阵晕眩,跌进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再睁开眼却见自己跌坐在苑澈身上,苑澈扶着她的胳膊,四目相对,沐雪飞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脸颊也微微发烫,难道自己真的中毒了???

“啊,好痛”,良久苑澈吃痛的叫起来,沐雪飞一个激灵站起来,“你。。。你怎么样。。我。。。我。。我没中毒。。”沐雪飞支吾的叫起来,苑澈嘴角一扬,笑道:“你怎么了?脸那么红?”沐雪飞支吾道:“没。。没事。。定是给你吸毒太上心的缘故,”苑澈轻笑一声,看了一下天,转念一想,一脸严肃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带着千毒花,早点回家。”沐雪飞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之前心里痒痒的感觉被抛到脑后,走到那两株千毒花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连根拔起。走到苑澈身边,但见他额头全是虚汗,咬着牙想站起来,奈何那伤口还是一阵紫黑,沐雪飞心头一动,看着手中的千毒花,面露喜色,说道:“澈哥哥,我有办法了。”沐雪飞的这声“澈哥哥”不像先前那么阴阳怪气,听着是那么理所当然,脱口而出,那么悦耳,苑澈欣喜的点点头。

“这千毒花果然厉害,刚敷了这么几片叶子伤口颜色就变了。”沐雪飞一边将碾碎的千毒花叶子敷到苑澈伤口处,一边歪着小脑袋惊异的感叹道,苑澈无奈的摇头,感觉周身的毛孔舒畅起来,伤口处酥麻的感觉也消失了。沐雪飞想帮苑澈将伤口包扎起来,找了半天,却只在身上找到一块沐玉送给她的手帕,沐雪飞攥在手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它绑在了苑澈的伤口上,嘟囔着嘴说道:“这可是玉姐姐送给我的,要是你不快点好起来,都对不起我这手帕。”苑澈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一阵暖意。

“哎,把你手拿开,男女授受不亲!”

“不是这么小气吧,我是你哥哎,搭一下肩膀都不行?”

“可是。。可是。。这样我都没法走路了。。。”

“为什么?哎呀!我的腿,好疼啊!!!!”

“。。。。。。。。。。。。。。”

傍晚时分,天边的云狰狞的看着整个山村。两人下了山,朝村里赶去,沐雪飞扶着苑澈,想着沐玉的情况,两人不觉都加快了脚步。行至村东边,却隐约闻见浓浓的烟味,放眼望去,却见靠近村西的地方,滚滚浓烟,沐雪飞起初没有在意,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家所在的村西,沐雪飞当即头皮发麻,苑澈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抚着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的,有婶娘还有老伯在家照看,他们会没事的。”沐雪飞机械般的点了点头,两人的脚步更加快了。行至小桥边的时候,沐雪飞见家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仿佛再也抑制不住,瘫坐在地上。

也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梦醒后,依旧是干净的庭院,破旧的草屋,甘甜的井水,扰人的蝉鸣,严厉的爹娘,善良美丽的玉姐姐;梦醒后,生活依旧可以井然有序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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