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几日匆匆逝去。
只是在最近几日,林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许络经常玩失踪!他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在忙,每日起早贪黑,几乎见不着他人影,为此林嫏也是郁闷了好一阵子,却还是没有开口问他。倒是赵攸覃,因为近日无战事,所以他经常有事无事地往这里跑,结果许络四天里有三天不在,只能换作林嫏来招待客人。
这一日,许络又不见了踪影。
林嫏从房里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找不到许络之后,气鼓鼓地坐在院门口,满肚子坏计地思考着一会儿许络回来了要怎么整他。
正想着,她无意间瞅见一个小小的鸟窝,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林嫏起身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鸟窝,惊讶地发现那里面居然还有几个小小的白色鸟蛋,看样子小鸟还没孵化出来,就被风刮到地上了,好在蛋壳没破……
林嫏左看右看,也没什么工具可以借助,无奈之下,她撩起裙摆,将鸟窝放在怀里,然后伸出白皙的手,努力单手攀上樱花树粗壮的树干,然后一点一点往上爬。慢慢地,她洁白的皮肤上沁出丝丝细汗,但她也顾不得擦,只是继续手脚并用地艰难往上爬。
终于碰到了一个树枝窝,上面还残留着几根枯草,显示着此前这里正是那处鸟窝。
林嫏一喜,举起捧着鸟窝的手,万分小心地将它放在了树槽间,舒了一口气。
正好从厨房端着脸盆走出来的仪筠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吓一跳,远见林嫏爬的那么高,大声惊呼:“嫏儿!”
林嫏正在纳闷怎么下来,因为手实在没力气了,结果被仪筠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叫,激灵间吓得手指无意识一松,尖叫一声,整个人从树上猛地摔了下来。
仪筠吓得面如土色,想赶过来接人已是来不及。
恍然间,只觉得一阵呼啸大风猛然刮过,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御风而来,稳而敏捷地接住正在下落的倩影,紧紧抱在怀里,飘然落下。
仪筠猛地松一口气,急急地赶上来。
林嫏的心脏陡然一窒,被接住的她此刻已是面色惨白,看来受惊吓不小,她刚回过神,便发现自己被一人抱在怀里,木然抬头,赵攸覃充满担忧的英俊眉目映入眼帘。
“赵大哥?”林嫏不敢置信地瞪眼,从赵攸覃的怀里挣脱出来,舒了一口气,显得有些不自在。
“嫏儿,你没事吧?可吓坏我了。”仪筠急匆匆奔过来,拉着林嫏上下检查,在确定她的确是没事之后才生气地责备,“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一个姑娘家的,爬那么高做什么?”
林嫏吐吐舌头,惊魂后俏皮一笑:“我方才看见有鸟窝掉下来,就把它们重新放上去嘛!再说了,筠姨,若不是你那一声,我怎么可能这样摔下来啊?”
“就你有理,还是我的错了是吧?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好在你娘上街去了,否则一定被你吓晕过去。”仪筠没好气地看着林嫏,这才转头朝一直在一旁安静等候的赵攸覃笑道,“赵将军,你来了,可要进屋里坐坐?”
“不用了。”赵攸覃摆摆手,笑容满面地拒绝。
仪筠淡淡笑笑,也不再说什么,拿着脸盆转身去了屋后的缸边打水。
“赵大哥,你是不是来找许络?”林嫏见仪筠走远了,才回身与赵攸覃说话,“他今日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没事,我就是来这里散散心、逛一逛罢了。近日无战事,我也难得清闲,来此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赵攸覃一眼就望进了林嫏的眼底,他随意笑了笑,掩去眼中黯淡。
正说着,姚馥瑕便从外头小径走回,手里捧着一盆含羞草,恰巧听到林嫏和赵攸覃的话,她笑容温和道:“赵将军来了啊。正好嫏儿你没什么事,要不就陪着赵将军到处去走走吧。”
“娘……”
“去吧,只要记得在正午之前回来吃饭就好了。”姚馥瑕语气轻柔,说完后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含羞草了,笑容恬淡宁静。
见姚馥瑕这么说了,再加上赵攸覃直白又期许的目光,林嫏也不好再推辞什么,只能点点头,与赵攸覃一起走出了家门,走过一段林间小径后,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一路上,林嫏显得心不在焉,对于赵攸覃的很多话,她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许络到底在干些什么。
“嫏儿。”赵攸覃轻声唤她,嘴边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俊容意气风发,“如果你不愿意陪我,那就回去吧。”
“赵大哥,说什么呢?我怎会不愿意陪你?”林嫏自知失了礼数,赶忙朝赵攸覃灿烂一笑,加快几步上前,走在他的前方,回身对他笑道,“对了,赵大哥,今日正巧,你去玉衫庄挑选一些喜欢的绸缎,我为你绣一些小玩样送你可好?”
“好,谢谢你,嫏儿。亏得你有这样的心思。”赵攸覃见状,欣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看上去心情甚是愉快。
半晌,赵攸覃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出声道:“嫏儿,你可知‘帝系六君’?”
林嫏脚步一顿,一脸茫然地回过头:“嗯?”
“呵……”他怔怔地与林嫏对视了几秒,凝视着她眸中的不解和疑惑,恍然失笑,“抱歉抱歉,你看我……我忘记了。你一个女子又怎会对这有关江山社稷的事感兴趣呢?”
“怎么不会呢?”林嫏一脸笑意,回身与他面对面,脸庞更加清澈动人,“其实我对历史……不,江山社稷的事还是很有兴趣的。莫非,是赵大哥觉得我不配与你谈论这些事吗?”
“当然不是。”赵攸覃见林嫏如此立刻有些慌了手脚,抱歉地看着她,努力想着措辞,“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一直长居在家,甚少出门,应该是不晓得的。”
林嫏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攸覃。
见林嫏不答话,又用一种静谧地又期许的目光看他,赵攸覃无奈,只得开口道:“现在天下正处于一个纷争状态,四国并立,除了四国的王者想要将天下尽收于己外,还有一个就是近两三年间才出世的组织——帝系六君。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们的心思了,他们正在觊觎天下的至尊皇位。这六人各有才能,而最让人头疼的则是他们手下的一群死士,目前皇上正在为此事烦恼不已……”
“帝系六君?名字不怎么样。一直住在城郊,我的确不太清楚。不过……”林嫏的眼角里闪烁着慧黠的光芒,“听上去挺有趣的。”
“为何?这六人行踪诡异,据说每次出现皆穿着黑斗篷、带着款式不同的面具,连其真实身份都无从得知。如此具有威胁的人,有什么意思?”赵攸覃一脸莫名,不住叹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他们隐秘的身份,万一皇上身边潜伏着某个人和那帝系六君相关,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