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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拜山求道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打那日异象发生,莫奇像中了邪一般卧床不起,高烧持续不退,不论莫老爷给他找了多少郎中都没用。

林予方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趁着天没亮就跑到莫奇家里,照料莫奇,全天陪在他身旁,听着莫奇胡话连篇,有时还搭腔几句。两人打情骂俏,甜甜蜜蜜,浓浓的爱意充斥着整个莫家。

下聘订婚一事也是莫老爷在莫奇昏昏沉沉的时候一手操办的,订婚宴在莫奇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就举办了。不过他这副病样子也有个好处,就是没人灌他酒,全程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说话也是稀里糊涂,没喝酒却跟喝大了一样。大家都说他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后来待得订婚宴之后,林予方就大大方方的天天往莫府跑。林父刚开始还稍加阻拦,后来就顺其自然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不过他这水还没泼呢,已经落到地上回不来了。

这一日,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空气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呼吸起来清爽又有些潮湿,持续了大半个月的小雨把青山镇洗刷的一尘不染。这时莫府东侧厢房中传出了莫奇梦呓呢喃的声音,林予方刚刚端了一盆清水来到莫奇床前,轻柔的取下莫奇额头的湿手巾,皱着眉头说道:“手巾都变烫了,发烧的温度真是离奇。”

莫奇含含糊糊的说:“大清早在冷水缸里泡个把时辰,能不发烧么?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

“这关你娘什么事呀?”林予方歪头好奇道,边说边在莫奇额头上换了新的湿手巾。

莫奇忽然想起来,他爹叮嘱过他很多次,这泡水缸的事不能跟别人提。莫奇道:“没事,嘿嘿,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梦见到了我娘。”

林予方叹气摇头道:“你都没见过你娘,又说胡话了吧。”

莫奇这时才幽幽睁开双眼,笑呵呵的看着林予方:“予方,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莫奇真是三生有幸,可得妻如此,哪怕明日便死,也当是死而无憾了。”

林予方笑着白了默契一眼道:“说什么胡话,赶快把你的病养好!还剩几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天权门了,你这样子我们可怎么走呀?”林予方说着换上了一脸的愁容,双手托起下巴,胳膊肘杵在床沿,低头皱眉看着脸蛋通红的莫奇。

莫奇笑嘻嘻而又充满爱意的看着林予方说道:“放心,有予方这么照顾我,三日之内,定当痊愈。诶,你说自那老神仙从咱们青山镇飞过后就一直下雨,到现在也没停。可惜当日我没看到那老神仙,你给我说说他是不是施了什么咒,才让这雨一直下个不停。”

林予方叹了口气,身子后靠在椅背上,双臂盘起端在胸前,随后说道:“三日,你都说了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好!那老神仙当是没有使过什么法术,他当时匆匆忙忙的样子,只是踩着一把宝剑在镇子上空盘旋了一圈。好像是说了句不好还是糟糕,然后说什么丢了,最后就转头飞走。”

莫奇好奇道:“也不知这老神仙是丢了什么宝贝,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定是为了些了不得的神物。”

林予方道:“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好好养你的病,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难受。说不定以后我们学了法术,也可以像那仙人一样飞来飞去呢。”说着她起身从不远处的桌上拿了水杯给莫奇喂水喝。

莫奇起身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然后又躺下来,说道:“放心,日后定带你遨游九州!”

莫奇的病来的诡异,去的也是离奇。就在两家因为出发日期将近,而莫奇的病还没好一事焦头烂额时,莫奇就突然好了,早晨起了床,午时就跟没事人一样了。两家见莫奇痊愈,也是十分开心,准备好车马,商定第二天便启程。

天下共分九州,分别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青龙山便位于雍州南部,青山镇则是在雍州最南与梁州交界处。

天权门就在青山镇北边大约三百里,并不算太远。此时距离二人到天权门报道还有五天,按常理当能及时赶到。但是莫林两家也不知道该为莫奇和林予方准备些什么,于是能想到的都给打包起来了,什么锅碗瓢盆、床单被褥足足有两辆马车,加上七八口仆人和一辆载人马车,如此累赘让人不得不考虑一下能不能赶得及。

最后临走前精简了一番,把多余的东西卸下,只带了礼品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出发时只有两辆马车和两个随从,不过这一下又折腾个半天,本当清晨出发却是午后才走。

接连不断的小雨把山路浇得泥泞不堪,第一天只赶出了五十里路,不过总算天气晴朗起来,接下来不用雨中赶路了。沿着山路又走了三天,日行八十里,人马都累得够呛,在入门报到前一天来到了天权门所在。

连续几天赶路把马车里的莫奇和林予方颠得坐立不稳,于是当晚就在林中露宿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一行人准备登山拜门,可没想到在半山腰被拦了下来。

莫奇疑惑的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了道路和路的两侧,林子里都站满了人,乌泱乌泱数百人。人群尽头处有一幢别致的凉亭,和一个两人高的花岗岩石,上书‘天权门’。

莫奇见状差下人去打听,不一会下人回来对莫奇说道:“少爷,这些人都是要来拜师的,前方凉亭处有位道人拦住了大家,在那收礼,说若是礼不够重的话就不让上山。”

莫奇闻言眉头紧锁,这时马车里传来了林予方的声音,是在询问怎么回事,莫奇转头朝车里说了声没事便下车朝着凉亭方向挤过去,不一会他就到了凉亭跟前,看着一位道人数落一个少年。

“就这点东西你还拿得出手?”那道人说完便扭过头去。

莫奇定睛一看,随后便皱起了眉头。那少年拿着跟他一样的拜山信物,手里还捧着的是一支手臂大小的玉如意,通体碧绿,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随口说道:“没想到想要拜山还得行贿,再说如此豪礼这道人都看不上?”

莫奇身旁的下人道:“就是,看这道士一副穷酸相,胃口还不小。”

这时两人身旁一个身着华服的小胖子对二人小声道:“朋友,说话小心点,这都是规矩,别让那道人听见,到时候说你坏了规矩直接把你赶走。”胖子说完便向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凉亭里的状况。

莫奇闻言不禁打量起身旁这位似笑非笑的小胖子,看穿着当是位富家公子。他左手持着一柄长扇扇柄,另一头在右手上颠来颠去,身着青色锦袍,腰间缠着镶玉腰带,面相发福,脸大而五官小,头发短的紧贴头皮。

莫奇感激此人出言提醒,问道:“这位公子,敢问这道人收礼按的什么规矩?有拜山帖也不让进?”

小胖子斜眼看了莫奇一眼,说道:“看你也不像是不懂事的人啊,这天权门的规矩你不懂?”

莫奇赶忙一拱手,说道:“还望兄台多多指点。”

胖子扇子一摆,双手背到了身后,说道:“好吧,闲着没事,我就跟你说说。其实就是想进山得先买通了这些守山的道士。”

莫奇闻言好奇道:“此等行为怕是不妥吧,这天权门为何不管束门下?”

小胖子笑呵呵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天权门没有规定过不许收礼呀,而且这些守山弟子也是不容易,不让他们捞点油水,他们也不会尽心看守不是?”

莫奇反倒被问住了,这算是哪门子道理?不过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就要告辞回去拿些礼品过了此关。

小胖子却一伸手把他拦住了,说道:“我看你挺顺眼,别急着走,这里面还有学问没跟你说呢。你看这些人一个个拿的礼物都还算不错,对吧?但是这道士不放人不是因为礼物不够贵,而是没对上他的胃口。咱们在这看着,先了解了他的胃口才好对症下药。”胖子说完从背后收回双手,打开了扇子扇了几下。

莫奇闻言也站了下来,继续看凉亭里的情况。

看着一个拿着灵芝的少女被赶了出来,此时正愁眉苦脸的往外走。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少年捧着一个坛子上前,那道士打开坛口闻了闻,随后留下了坛子,闭目不语。那少年见状大喜,招呼着随从一起迈过人群向山上走去。

小胖子见状,喜笑颜开,对莫奇说道:“走吧,赶紧送礼上山。”说完转身欲走。

莫奇顿时慌了神:“兄台,那人之前所赠何物?”

小胖子转过来对莫奇小声说道:“那是好酒。”

莫奇闻言,霎时间变成一脸苦相,因为他带的礼品不少,可里面偏偏没有酒,没想到这道人宝玉不要只要酒。

小胖子见状,说道:“没有?”

“没有。”莫奇无奈回答到。

小胖子一摆手,笑呵呵的说道:“算你命好,来,我这多,给你拿点。不过接下来几关咱们可得互相帮衬着。”

莫奇先是一喜,随后皱眉道:“接下来几关?”

小胖子边走边说:“是啊,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要太好的东西?这都是有规矩的,好东西得留给上面的师兄师伯,让他们一层层盘剥。要是好东西都给他拿走了,上面的人不得收拾他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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