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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宿双栖

林父听了莫奇的话,丝毫没有恕罪之意,而且明显还有一丝怨气,不过他还是抬抬手示意莫奇继续说。

莫奇接着道:“自上次见过林伯父后,小子回家便给李丞相写了封信,道明了个中缘由。今日下午,刚刚收到李丞相回信,事有转机。。。”

那李云听到这莫奇竟然还能与李丞相通信,当时也是眉头一挑,但并没有打断莫奇说话,随着莫奇讲述,李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原来李丞相得之莫奇不愿抛弃恋人之后,心中更为感动,刚刚亡妻的李丞相自是不会做着拆散鸳鸯之举。他收回了无极书院的名额,但是他给莫奇两个新的选择,一是年满十八后可以入京为官,出任仕途。二是他可以在无极书院的分部之一天权门给莫奇两个名额,让莫奇和林予方皆可踏入仙途。说来也是巧,今年正逢天权门数年来的一次收人之机,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拜山的日子,信中附有两个天权门的拜山帖,凭借拜山帖便可在收人之时进入天权门。

莫奇看过信后还和莫乡绅商量了一番,随后才意识到,林予方马上就要许给人家了,于是连忙赶过来了,还好及时在林父收下聘礼之前喊住了。

李云听到此处,算是明白了个中缘由,脸上的傲然表情再不能见,换做一脸的阴毒。

莫奇转过头来对李云道:“李兄应该也听明白了,可以带着你的瓶瓶罐罐打道回府了吧?”

李云没有搭理莫奇,转头看向林父,说道:“敢问林伯父怎么说?”

林父此事还在消化着莫奇的话,闻言只是低头叹气一声。

李云见状继续说道:“我李家虽说偏居一隅,可在下外公乃是当朝兵部仕卿,这天权门名额是难得不假,可天权门毕竟不是真正的仙门,只出些个护院道人,几个名额对我李家来说也并非难事,即便天书学院,我李云想去也可去得。”说着双手抱拳,朝天遥拜。

莫奇见状笑道:“李公子此言不假,可这名额并不能代表什么,如何决断当由予方和林伯父定夺。”言外之意就是‘名额你可能也有,但是人心却在我这边,知难而退吧’

李云见此情景知道这婚事怕是吹了,一脸怒容的说道:“既然如此,李某就不夺人所爱了。但我林家定将记得此事,聘礼一路抬回去,怕是家父面上也挂不住,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李云说完,也不等别人发话,转身招呼随从离开了。

莫奇心中满是激动,自然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过头充满期待的看着林父。倒是莫老爷摇头叹气起来,眼里有些担心和疑虑。

莫老爷的担心也并非没有由头,这李家他还算了解,虽说也是偏居一隅,可京里的背景不是一般的硬。李家庞大的家族在楚国犹如一尊庞然大物,这青县李家虽说只是一只小小的分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莫奇此刻正一脸期待的望着林父,林父之前一直皱着眉头,自李云走后眉头便舒展开来,但脸上也没见笑容。

闲话不提,这次的事情虽说不大,却闹得三家都很不愉快,林父虽说有些不情愿,可最后还是答应了莫奇,口头上允许了这门亲事,具体事宜还要详商。而且这一下是肯定要得罪于枝繁叶茂的李家了,虽说事情不大,可是李家人面子上肯定挂不住,这李云怎么看也不是大度之人,回去添油加醋表述一番,这梁子已经结下。只是不知道这李老爷脾气如何,若是跟李云一般,报复肯定是少不了的,怎么应对也是个大麻烦。

关于莫奇和林予方的事,莫老爷的意思是孩子的路就让孩子自己选,若是莫奇决定入京为官就尽早把婚事办了,如果两人想要投入天权门的话就等得学成归来后再行婚礼,毕竟仙门都有处子之身的要求。

本来林予方是不应当出现的,可她的丫鬟告诉她前院变故之后,她便欢喜的跑了出来。林父也把林母交了出来,五口人围着桌子商量了一个晚上,直到鸡鸣前终于有了决断,大家都希望二人进入天权门学习本领,而且这也是莫奇与林予方最初的打算。做官虽好,可却是劳心劳力,毕竟伴君如伴虎,没有背景的话,难保不会被人坑害。

莫老爷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今日便找媒人来林家正式提亲。择日订婚,自二人学成归来后正式完婚。时候不早了,天都亮了,我和奇儿就先回去了。还有一个月便是两个孩子加入天权门之时,回去也当赶紧开始准备。”莫老爷说完拱了拱手。

林父也朝着莫老爷拱了拱手道:“莫兄慢走,林某就不送了。”

莫奇站起身后朝着林予方眨了眨眼,林予方则是笑着而又害羞的低下了头,两人之间满是浓浓的爱意,眼中更好似能流出蜜汁一般,甜的发腻。

莫老爷转身离开了林府,莫奇在后面跟着。此间事了,莫老爷脸上却还是一副愁容,反观莫奇却一脸的幸福洋溢,哼着小曲欢快的跟在莫老爷身后朝家走去。

走到半路,莫老爷突然停了下来,莫奇跟在后面险些没有收住脚,打了一个趔趄,此时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莫老爷背影。

莫老爷没有转身,带着有些落寞的声音说道:“奇儿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莫奇闻言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恍然大悟般抬头说道:“今天是娘的忌日。”他的脸上先是一阵落寞,随后竟带着一丝恐惧。

莫奇的恐惧并非没有缘由,这与他娘的遗愿有关。十八年前,怀上莫奇的时候就再院子里摆了四口空缸,用来接雨水,并在里面养了两只一岁的小龟,莫奇出生后就把他在四口缸里轮流泡了个把时辰。莫奇的娘亲在生下他不久后便辞世了,离世前他娘要莫老爷在之后的十七年里,每年在她忌日的时候也是莲花盛放的仲夏之际,把莫奇轮流在四口缸里各泡半个时辰,每年都要换一批新龟,乌龟的年纪当与莫奇相同,切忌喂食,同时还要种下莲花子。先把莫奇扔进缸里,待得缸里的乌龟咬了莫奇之后,斩掉乌**颅扔回缸里同莫奇继续泡着。

莫老爷也觉得此事不合情理,奈何这是妻子的遗愿,莫老爷深爱她得妻子,自然不会不遵守她得遗愿。于是每年忌日莫奇都要被乌龟咬上几口,在冰水里泡上许久。虽说是不舒服的,可也并没有很难受,莫奇自然是每年照做。

之前一直聊到今日清晨,便忘了计算日子,既然知道了今天是娘的忌日,莫奇也预料到回家又要发生什么。

父子俩回到莫府后,莫老爷拒绝了莫奇睡一会的要求,把仆从都赶回了房间。

莫奇也是乖乖的脱光了衣服跃入了第一口缸里。他双手护住命根子蹲在水缸中,只露个头在水面上,嘴里嘟囔着:“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他忍不住回想起了小时候,每年娘的忌日对他来说都很恐怖,要知道一年没进食的乌龟咬人一口,不仅用力,而且死不松口,头砍下来依旧在身上挂着,必须得用钳子生掰才能取下来。

长大后虽说好一些,可还是觉得非常害怕。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左臂和右腿同时传来一阵锥心剧痛,莫奇喊道:“咬了!”

莫老爷随后赶来,手里拎着小刀和钳子,斩下老龟的头,然后从莫奇身上把乌龟的头摘下来,扔回水缸继续泡。

一次一次,待到莫奇进入第四口缸时,他朝着莫老爷说道:“爹,这次好怪,以前都是入水冰冷,这次竟然觉得这水有些暖意。”

莫老爷闻言一皱眉,说道:“你娘让你这么做,定是对你有好处,只是我们不知晓罢了,她当年走的太突然,断气前也没来的及说清楚缘由,想必是此法可以帮你强身健体。”

不一会,第四口缸也泡完了。按照以往,每次泡到最后他都是嘴唇发紫,冻得瑟瑟发抖。而这一次他仿佛十分享受一般,脸色发红,仿佛十分陶醉。

正当莫奇一脸不舍得要离开水缸之际,忽然院内的四口大缸同时炸裂,淡红色的血水流了满地。八只老龟的尸体瘫在地上,还在娟娟的自脖颈处淌血,似乎永远流不干净一样。

莫奇一脸震惊的看着莫老爷道:“爹,这缸怎么炸了?”

莫老爷此时也是一脸疑惑道:“不知道,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莫老爷话音未落,异变又起,他感觉到脚下在剧烈的震动,仿佛地震一般,不过只震了一下便停止了。

莫家父子四目相对,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就在此时,莫奇突然趴倒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状,可是他此时全身****,没有任何东西压在他的身上。

莫老爷见状赶忙去扶,却怎么也扶不起来,反被挣扎着的莫奇甩手推开。莫老爷撞到身后的石柱昏厥过去,莫奇挣扎了不一会也晕了过去。

自凡人眼中,一切是这般景象,可是从途经青县的一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本来是路过青县,在茶馆里喝杯茶歇歇脚。突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这龙吼声中充满着桀骜和不甘,他赶忙窜出茶馆仰天望去,只见青龙山脉龙尾处,一条虚幻的百丈紫色神龙自远处腾空而起,在空中又是一声长啸震得大地颤抖,龙啸声中听起来有骄傲和兴奋,有愤怒而又有些无奈。随后神龙翻身朝着地面冲去,不见了踪影。

这老年修士嘴里嘟囔着:“天降异象,不知是福是祸呀!”说完反手扔出一枚寸许小剑,只见那小剑翻滚着朝地面落去,在下落过程中越变越大,落到地面时已成一把寻常宝剑大小。老修士一踏而上,随后一人一剑直冲天际,奔着青山镇的方向直飞而去。在冲出来要钱的茶楼小二眼里越来越小,直到变成芝麻大点随后消失在天际。

“神仙啊!”小二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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