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一边喘气一边瞪着眼前蒙着个面罩的男人,“你这人有没有公德心啊!有你这么绑架的嘛!你绑架人都不洗手的啊!是不是刚上完茅厕的!知不知道你手上那味能熏死一头母猪的!”
“你倒是心宽,为了骂他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小巷中突然响起男人的轻笑声,我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的,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隐看出他穿着一袭紫金色的裘袍。
“没有啊,我又没有被熏死,所以我比猪强。”我一边说,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打量小巷的地形。通过气场以及服装还有动作的不同,我推断出蒙面男应该是听命于紫衣男这一结果,只是这紫衣男的双眼深不可测,我有种感觉,这个人的武功不会低于师傅。初下清山的我,根本不可能招惹上这样的人,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把我抓来?“我说你这个主子是怎么搞的,都不知道给手下上茅厕后洗手的时间吗!这么玩命的让人家工作,以后真把人熏死闹出官司怎么办!”
难得我这么胡绞蛮缠一段话,紫衣男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勾了勾唇角,“官司?我梓魈庭院欠下的官司可是比你吃的盐粒还要多一些。”
我的妈呀,这次真的……幸运到姥姥家去了!
各位看官都知道,每一个关于江湖的传说中,都绝对少不了一个邪派组织的传说,如同炒菜需要盐、宅男需要女神、泡妞需要花钱、撞人需要拼爹一样。在《倚天屠龙记》中,它叫明教;在《笑傲江湖》中,它叫日月神教;在《鹿鼎记》中,它叫做神龙教;在《陆小凤》中,它……它就叫魔教。以此推论,我本以为这里的邪恶势力差不多就是XX教了,不过实际上人家的名字挺文艺——梓魈庭院。
魔教诶,我居然碰上了这个世界的超级大魔教!我是不是该找他签个名留作纪念呢~
忽然,他的身形一动,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他扼在掌心:“倒有几分卿儿的古灵精怪……说,你到底跟风家是什么关系?居然让风轶城和风练卿都如此费尽心机去保护你?”
卿儿?哪个卿儿?师傅么?“关你什么……事!嘿,像你这么粗鲁的家伙,肯、肯定没人愿意保护,我看你是嫉妒本姑娘!”脖子被他死死扼住,又疼又难受,我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一句话来。这个家伙,看他的表情像是没出什么力,但是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掰不开他的手,现在该怎么办?
“主人,不如把她交给熙星。”蒙面男突然开口,然后凶狠地看着我,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很记仇”,“熙星定能问出主人想知道的。”
喂喂喂,不就是说你手心的味熏人嘛!不带公报私仇的啊!
古人云,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虽然我不觉得掐我脖子的紫衣男是个好东西,但总比蒙面男好,于是……打定主意,我一口咬下去。
“喂!”紫衣男吃痛地闷哼一声,松开手。
我立刻脚下一跺,准备运起轻功。没想到跳起半尺高便直直的跌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一惊,暗暗查探自己的内力,却发现完全没有任何感应,身体的一切能力都回到四年前了。
“就是熙星手上的味道呀。”紫衣男蹲下身,用被咬出牙印的手抬起我的下巴,“虽说难闻了些,却管用的很,对付你们这样状况百出的女子可不能有所保留啊。七经八脉都被麻痹了呢,小狗儿……现在可以告诉本尊你和卿儿的关系了?”
这声音……那天在清山的声音!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眯起的双眼中危险的气息,冷不丁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几乎要让我的胸腔爆开。
之前真是看走眼了,跟那个熙星比起来,这家伙才是真正的魔鬼,就算就在这里把我杀了估计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刚才说,本尊?对了,就是梓魈庭院那位主尊,莫紫衿!
“你想杀我?”我笑了一下。
他挑挑眉,“不,我从来不杀灵者以下的人。”
我去,还挑呢。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弱者,觉得用不着自己动手?还是为武林人才保留幼苗,就像捕鱼的都放掉鱼苗一样?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把你带回梓魈庭,等着那个人来救你。”他用手指绕着我鬓发的末梢,轻声说。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最讨厌拿一个人去威胁另一个人的人了!“那你算盘可打错了,本姑娘无父无母一棵草,只有一个师傅,若是想用我引出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跟那个口蜜腹剑阴险狡诈豆腐嘴刀子心的女人感情根本不咋的,她绝对不会为了我勇闯那个什么梓魈庭!”
“啪!”
莫紫衿抚摸着我顿时肿起半边的脸,“再让我听到你说她的坏话,就不只是打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瘪瘪嘴,感觉视线正在变模糊,赶紧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怎么就是改不了一疼就冒眼泪的毛病?在这种人面前哭只能显得自己弱势。对了,不能哭,嗯!
“本尊的确是很讨厌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女人,不过看你这么忍,倒也挺有趣的。”他笑了一声。
我伸出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对他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走开,我要起来,你挡到我了。”
“哟,小狗儿你胆子变大了?”
“反正我都是个饵,我要是自杀了你就别想引师傅去那里。”我爬起来,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我饿了!我要去城东买芙蓉糕!你们可以跟着,但是如果敢阻止我,我就咬舌自尽!看你这一脸衰样,既然等到今天这个时机把我抓到这里来,肯定是因为没那个能耐直接上风家抓人。像你这种卑鄙之人,我也不用客气什么。”
“聪明的小狗儿。”他慢慢说,被我一语说中的愤怒一闪而逝,身上的威压一瞬间放大到极致!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味,我猛地张嘴,一口腥血喷出。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和弱者的差别的吗,的确很大,大到我的心底涌起一种遏制不住的渴望——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的强者!
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狂热,抬起袖子擦拭嘴角的血丝,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出小巷。一堵肉墙挡在了前方,我抬起头,对上熙星的双眼。
“怎么,想逼我咬舌自尽么?”我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莫紫衿。
“让她走,你跟在她身后,逛够了就把人给我带回梓魈庭。别把人丢了!”莫紫衿沉声说。
熙星点头,跟在我的身后走出小巷。
走着走着,我吹起口哨。
“诶!你这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熙星不耐的说。
“怎样!吹个口哨你也管?你该不会觉得几声口哨能让我甩掉你吧?”我嚣张的看着他,“你可别把我惹火了来个咬舌自尽,那样小哥哥你也就完咯!你们的主尊能饶过你么?”
“小贱人……”熙星咬牙切齿,带个面罩在大街上走实在是太奇怪,所以这时候这种活在黑暗里见光死的人也不得不去掉面罩,仔细一看五官端正唇红齿白是个俊俏的汉子,就是人太猥琐了,该用人面兽心这四个字来形容。“等主上把你给利用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那等到那一天再说吧。吁!吁!吁!吁——”我一边吹着三短一长的口哨,一边把买下来的东西放到他手上,不一会儿,东西已经堆得没过头顶了。
“不是说只有芙蓉糕吗!”人面兽心男的声音从堆得高高的东西后传出来,已经带上了飕飕的寒意。
“我乐意啊。你能怎样?”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吹口哨。按理说人面兽心男这种灵者后期的高手平时发飙我的确会瑟缩一下,但是在他家主子的气场生生将我逼出一口血的情况后,灵者后期已经不算什么了。
吁!吁!吁——吁——不知什么地方同样响起了口哨声,两短两长。
发现这个声音的人看来不止我一个。“你在联系风家的人?”熙星猛地扔开手里的东西,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想要捂住我的嘴巴。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打开了熙星伸向我的手。我确实没有联系风家的人,这些暗号都是在轶城给我的地图下方标注的。刚刚在小巷中我就想起来慕容山庄的真正本部就在城东的郊区,那城东的附近一定有慕容山庄的人。
转眼之间,我的身边出现了一男一女。男人冲上去和熙星开始过招,女人对我一抱拳:“在下西桠。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们效率好高,我只吹了三次你们就察觉到了。”
“这暗号是庄中机密,只能由庄主亲自教授。既然庄主告知了姑娘,那一定是庄主十分信任的朋友,庄主的朋友有难,我等必会全力相助。”名为西桠的女子身材是十分罕见的高挑,一身红色长裙将将及脚腕,不像这里的其他女子一样葳蕤拖地,一双大眼妩媚多姿,眉宇间却自成一股英气。
不过,没想到原来这个暗号是很机密的东西啊。轶城居然就那么大大咧咧写在地图下面,都不想想我要是弄丢了被心怀不轨的人拾到学会怎么办。
谈话间,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已经分开,熙星甩出十几把飞刀,然后趁机逃走了。
“东枝,你可真没用。连这样的小老鼠都给弄丢了。”西桠撇撇嘴。
“死女人,有能耐你试试?”叫东枝的男子一脸嫌弃,“又不是不知道小爷最讨厌暗器!”
“没有没有,东枝公子很厉害的。”我连忙说,“熙星是梓魈庭院的人,有灵者后期的实力呢。”
“什么?梓魈庭院?哎哟东枝你个废物,居然把他给放走了,知不知道现在魔教的弟子身价已经涨到三十八两每斤了?老娘的顶级化妆品和云锦绸裙!”西桠的注意力明显集中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上了,居然懊悔的揪起东枝的耳朵。
东枝一边挣扎一边哇哇直叫:“疼!松手!小爷最讨厌野蛮的女人了!还不都怪你不知道帮忙!”
各位看官都知道,在每关于一个江湖的传说中,都一定会有一个八面玲珑隔绝世俗亦正亦邪的强大的江湖组织,在《小鱼儿与花无缺》中,它叫移花宫;在《九阴真经》中,它叫唐门;在《XXXX》中,它叫XXX(其他的不知道了~)……总之,在本剧中,它叫慕容山庄。慕容山庄是个傲娇的江湖名门,人家不收灵者以下的,不收爹娘健在的,不收长得猥琐的(……),总之,里面随便拽出来一个人,都是于其他人而言大神一般的存在。只是……
我抽了抽嘴角,这是传说中威风八面的慕容山庄的人?怎么他们的精神世界跟风家的欢乐氛围……契合度如此之高?
“对了,麻烦你们过来帮我解围,没有耽误你们办事吧?”我绞尽脑汁后终于找到一句话可以跟他们交流。
西桠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是办完事回来的路上听到暗号的。”
东枝挠了挠头:“小爷最讨厌超额工作了。但是对象是这么可爱的小姐的话——嗷!”红裙的女子淡定优雅地提起东枝的耳朵,对我友好一笑。片刻,两人都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