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两个家伙的脸,嘿,昏的还挺沉。
看这他们毫无反应的睡颜,我忽然有了邪恶的想法。哼,莫紫衿这个家伙,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说要杀我,又粗鲁又冷血,还有燕仇,初次见面就要翻女孩包,都不是好东西!
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只毛笔,不过有点干,我把笔头放到刚才喝过的茶水里浸了浸,唔,这下正好。
“哈哈哈,莫紫衿,落我手里了吧……”我拿着笔在他的脸上花了一朵小菊花(……),想了想,又画了一只小乌龟,“让你要杀我,让你抢我东西!”
唔,看来我的技术有所提高嘛,这两个小图在他美腻的脸上看起来真是可爱呀。
“还有燕仇,初次见面不好太过,但是你居然翻女孩子的包包,哼!”我又在燕仇那条疤痕的最上端画了一朵风情万种的玫瑰花。
玩得太开心,居然都忘记了警惕周围的环境。
“不要太过,怕被莫紫衿发现,我的迷香下的很轻。醒了就没得玩了。”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晴朗的嗓音带着柔和的声线。
我吓得手一抖,燕仇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墨点。
我回过头,看见白衣少年侧坐在窗台上,发丝微微的在风中拂动,衣袂怏怏如同仙人。
“轶城?我记得燕仇把窗户关上了。”
“很容易就打开了。”轶城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迷香是慕容山庄特制的,只对内力深厚的人起作用,悟者以下的人都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我是要感谢自己弱爆了的实力么。
我点点头。然后两个人都找不到话说,于是双双沉默了……跟面瘫交流就是累。
“对了,轶城,有东西拜托你交给慕容庄主。”突然想起还有这个可以说,我激动地心脏砰砰跳,去找了珠子和《天痕心经》拿给他看,“其实还有北藤的铭牌,不过被师傅捏成粉了……你要的话我去师傅房中看看有没有被扫走。”
他垂下眼帘,摇了摇头。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似乎,身上有难过的味道。
过了一会,他轻声说:“这些东西你收着吧,《天痕心经》正是适合你的秘籍。至于鲛人泪么,现在还用不上。”
“哦,哦……”我收起来,讪讪地看着他,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静了太久,看样子不只是我心慌,连轶城都有点不自然,于是开始跟我一起搞事:“继续画吧,看你画的挺开心。”
我抽了抽嘴角。
“嘿嘿,公子这么跟你说肯定是自己也想画画。”东枝的脸从窗台的另一边冒出。对于这些走路就爱翻窗户的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虱子多了不怕咬么,干脆大大方方的看着他。
东枝一看就不是个文艺青年,想不出轶城那样坐在窗台上任由风拂脸颊的情调,就那么大喇喇地跳进来坐在了之前来的男子坐过的椅子上。
“东枝……”轶城面无表情地开口。
“公子!我知道!噤言,噤言对吧?”东枝连忙说。
轶城摇摇头,声音带上一丝温柔,祥和地看着他;“我是说,东枝若是渴了,可以喝些桌上的茶水,离忧不会介意的。”
……轶城好毒,茶水是俺拿来浸毛笔的。没想到看着一脸纯良无害,居然是个腹黑的,莫不是风家人都这样?
“啊哈哈。”东枝一脸受宠若惊,“没想到公子您居然这么关心东枝,我好感动!为了公子这份关怀,我今天一定要喝掉它!”说完,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居然还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话说,公子怎么这茶有点黑色的呀?”
能不黑么,毛笔的墨都是靠它浸湿的。
“嗯,是黑茶中的精品,普洱。”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是黑色的,原来是黑茶普洱啊!公子好棒!”
男人呐,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上司消磨了自己的智商呢?我痛心疾首地看着一脸享受的东枝。
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要管这对主仆的事了。拿起毛笔,看着燕仇脸上的墨点,我为难的停下手。这个墨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就这样直接的出现在燕仇的脸上还是很难看的,主要是这样不管画什么东西都很不完美呐。
“我来好了。”轶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头,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白皙的脸颊离我只有几厘米,浅浅的呼吸似乎就喷在我的后颈上。我老脸一红,别过脸不去看他。
下一秒,他伸手包住我拿着毛笔的手,然后在燕仇的脸上一笔笔的落下。那个墨点……成为了一只蝴蝶的一部分。
……这算什么,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么经典的手握手一起执笔的情形,可是我们居然是一起在一个人的脸上画东西?
“那个,轶城你在做什么?”不由自主地就开口。
“是我的出现让离忧的作品出现瑕疵了,当然要负责任了不是吗。”轶城沉声说,握着我的手带来冰凉的触感。
“可是,已经解决了,蝴蝶画完了……”话一出口我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个嘴巴,我居然是在把一个美少年推开自己呢!
他不说话,眼神严肃地看着燕仇的脸。
“这还不明白?公子是在调戏你呢。”东枝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东枝,噤言,否则就再喝一杯洗墨水。”轶城头也不回的说,握住我的手快速移动,各种各样的花朵出现在了燕仇的脸上。
“洗,洗墨水!”东枝猛地站起来,随即冲出房间,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呕吐的声音。
轶城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不停地画啊画,燕仇的脸变成了一幅百花图,莲花、桃花、梅花、迎春花、兰花、牡丹……没想到他还有这个爱好,不过你那么喜欢画可以自己画么,总是这样握着人家的手我会想入非非哦。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灿烂,照在轶城纯白无暇的衣裾上,他低头的神情认真而专注,我看着他的脸,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任由他握着我将花朵开在燕仇的脸上。突然就有种错觉,这个少年,在此刻是属于我的。
像驰年那样,所有的温柔都属于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手,“好了。”
咩,这就好了?好快哦……我恋恋不舍地摸着被他包过的手背,然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燕仇,突然呆住。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轶城他,在这段时间里,整整让燕仇的小脸开出了九十九朵花!
“你别走,留下来吧!国家和人民需要你,莫紫衿的脸需要你!”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口鬼哭狼嚎。
他摇摇头,“迷香很轻,我要赶紧把他们弄走了。以后让西桠和南叶对这里的防备加紧一点。”然后吹了声口哨,东枝立刻出现在客栈内,二话不说抬起那两个家伙的身体。
下一秒,轶城已经和东枝消失在窗口。
我站在窗口,看着完全看不见身影的两个人,又摸了摸手背。
无法忽略的事实是,这多出来的一点点暧昧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明明见面的次数也不过三次,可他的动作、神态、语气,都好像已经和我认识了很多年,自然得像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识。这种感觉,如同……驰年一样,尽管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突然,窗前一闪,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出来。带上《天痕心经》。”
你反悔就反悔不要搞这么吓人可好?“出来?好吧,你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楼。”
轶城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我:“马上出来,从这里。”
这是要我翻窗户,加入他们的进房不走门大军么,我捂脸。不过轶城完全不容我多说,直接就飘到了后院的草地上,静静地等着我。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不听话的下场,有东枝的例子呢。
“风家的人都不好惹……”我嘟囔了一句,拿着《天痕心经》从窗户跳出去,落到他的身边。
他伸过来一只手,修长,白皙,也许会很适合弹钢琴。
我心领神会,拿出《天痕心经》放在他手上。
还也还了,现在该走了吧。我准备离开,却见他翻开前几页浏览一遍,又丢给我,然后捡起我每日被师傅“虐练”时的竹剑,一个纵身,少年的长发飞舞,他竟是在演示一套剑法!
我呆愣在地,看着他的身形不停地变换,剑气所指之处,凌厉而霸道,生生削下了一棵大树的一半枝桠。那些树叶纷纷扰扰,让我如同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桃花林,不过这次,舞动的人是他。
“唰!”竹剑没入地下近三寸,剑柄还在微微颤动。少年背对着我,声音不带喜悲,“记住了么?”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他看不见,就嗯了一声。
“《天痕心经》晦涩难懂,就连我也只能参悟其中较为浅显的剑法篇。每次我给你的演示都要牢记在心,因为我抽不出太多时间来教你识字。”他补充道。然后纵身跳起,人影已消失在天际。
喂喂喂,你说谁不识字?姐念重点高中时你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我有些忿忿不平。不过,轶城这也算是体贴了吧,怕我不懂还专程演示一遍,像师傅就没这么细心……诶,他为啥要为我演示?
不像是喜欢,首先相处的时间短,何况除了一点暧昧我们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莫非是讨好,以后好利用?我一个小女子没权没钱的还是他姐姐的徒弟,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呀。
“不管了,本姑娘最烦想这些,任他前路漫漫自己琢磨去吧!”我嚎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又从窗户跳回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