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结伴拜师
未央身子小，连滚带爬地，外加小手上多了几道被枝枝叉叉划开的口子，多么艰巨也顺利到达了崖底。在上面看来如此恐怖的悬崖，下面竟也是一派清新景象。河流并不急促，缓缓地灌溉着岸边上的花花木木，但由是悬崖，两边的岸显得有些儿窄。稍有不慎，便会失足落水。
“言卫......你在吗？”未央唤了一声，扶着岸壁，沿着河道，小心翼翼地寻着。可这下面干干净净，哪儿有言卫的影子。
未央不信地又叫了几声，回应她的只有崖木上被她惊起的大鸟扑朔翅膀和怪叫的声音。不会是...言卫真的出事了吧？未央渐渐停下了脚步，不敢继续想，更不敢继续找。要是找到的是......
正停伫着，水里伸出一条手，捉住未央的脚踝，往下一拖。岸本就窄，未央一个重心不稳，就落入了水里。她可真的是从没下过水，不识水性啊！未央不停地呼喊扑棱，可显然，对于一个旱鸭子来说，这无疑加速了她下沉的速度。水慢慢没上了她的嘴，原本呼喊着的嘴也不得不闭上，而后鼻腔里都充斥了河水的凉气。未央倒吸一口冷水，呛得满脸通红，可真开眼，四周都是水，根本辨不清方向。正当她想再扑棱一下，眼前出现了放大版的一张脸。
未央就这么在水里愣住了，转而又兴奋，张大嘴巴叫了叫他，还没发声，又一口水涌进喉咙。唔...忘了在水里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前面的人。那人带着笑意地看了她会儿，不舍这么折腾人，便把她拖上了岸。
“言卫，咳咳...你原来......咳......没有...死啊！”
“是啊，福大命大。我都担心死你了，怕你被他吃了。昨天刚摔下来，身体疼得不行。本想今天好点了爬上去救你呢。”
“可你不是被他打中了？怎么没受伤？”未央打量了一下言卫的身子。
“他打我的时候，我闪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没站稳，掉进悬崖，躲过了他那一下。不过当时看到悬崖下黑黑的，我原以为会死的，没想到掉水里了，就捡回一条命。”他顿了顿，眼神略微变得浑浊，“或许上天是留着我这条命，去替妹妹报仇！”
想到他妹妹，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未央脸色有点白，也沉默起来。言卫看了他一眼，自知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了，有些自责，又岔开了话题。
“不过夕玦，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蛇妖呢？”
未央听到他叫自己夕玦，神情一滞，“我不叫夕玦了，以后都叫我——未央！”
“未央...？为什么？”言卫不解。
“因为...因为我突然改名了！”
言卫冒出黑线，“这都能改？不是父母给的吗？”
“我没有父母的......而且夕玦并不是一个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以前没有人给我取名字的。”也是，那天庭中仙人们用的都是称为，像太白金星、托塔天王、广寒仙子......但是称谓只是一个束缚，他们都是有自己本名的，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而她却一出生就封了个‘夕玦仙子’，没人赐予她属于自己的名字，大家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可是...那仙人叫她未央，这算是她第一个名字吧，他给了她一个名字，虽然缘何她并不知道。想起昨天他叫她央儿时的样子，她脸微微发烫。
“那你又如何叫未央？”
“昨天你坠入悬崖，我被蛇妖快打死了的时候，被一个仙人给救了。他......叫我未央。”
“仙人......？你是说真的神仙？这世上有神仙吗？”
“有的！”未央确定的说，头点的跟打鼓似的。自己不就是仙吗，虽然不济，“有妖必有仙。不过，神是神，仙是仙，那是两码事。我确定，他就是仙！而且，我这一路是去仙山上拜仙人为师，这样学了法术就能保护自己，保护别人了！”
言卫听了这席话，有点傻眼了。世上有仙人......？那他如果也学了仙术，他可以为妹妹报仇，或者说他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再不会发生像妹妹这样的事了。
“夕...未央，”言卫改了改口，“你是去仙山上拜师......？”
“是的，那个仙隐山”
“仙隐山上原来真的有仙人......？！”
“对啊，言卫你也听过？”
“这是自然，现在正处乱世，妖孽纵横。常会听人讲起，还有人去找寻上这些仙山之路来避祸，只是没想到，这是真的。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我也想拜师习术！”
未央想了想，言卫那么认真的人，仙隐山的仙人应该会很喜欢他的，要是他们俩都可以拜成师，那也挺好，于是点点头，
“恩，那就一起去拜师吧。我们往东走，估计路途不多了！”
他们说完，才发现两人掉到水里，身上还湿哒哒的。未央看了自己一眼，气呼呼地瞪着言卫，“你刚刚干嘛把我拖水里？害得我都弄湿了...”
言卫抱歉地笑了笑，“我，我看到你没事，太开心了，想吓吓你嘛。”
如此一看，经过蛇妖那一劫，两人身上的衣服也都脏兮兮的，破败不堪。夕玦想到自己的包袱中还有莫哥哥给自己准备的几套衣服，原本年龄小，衣服便也是男装，正好给了言卫。
等两人都换好了衣服，看到对方皆一愣。水里洗了下，还换了套新衣服，两个孩子看上去都没有之前那么狼狈，看着人模人样的怪讨人喜欢。他们四目相对，便笑了，如春风拂面。
在很久以后，他们也是那样的四目相对，可是笑容却截然不同了。那时的言卫才明白，当时那有着天真烂漫的笑颜的他们，永远都找不回了。
他们整理了下行装，就上路了。这一去到底是福是祸，是艰是险，都无从得知，但是他们唯一确定，这一条路是他们所要所想。
不过在他们去拜师前，首要大事是往城里去，赶紧把蛇妖已死的消息通知城里的百姓，这样也好让襄城回到正常的生活。未央和言卫两人借助相互的力道，好不艰难地爬上了悬崖。一看到那崖顶上的卿音寺，想起那蛇妖的经历，还止不住战栗了下。
但当他们一回了襄城，看到城内的景象时，完全出乎了意料，一下子没有心里准备。襄城里的百姓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扰攘，大胆的在街道摆起了货摊，还有各种叫卖声，这已是许久没见的场景了。他们都觉得奇怪，蛇妖死了的事，也无非前两天，城里的人应该并不知情才是。可看他们的样子，大家怎么都那么放松警惕了？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