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上马,一行人在清晨带着凉气的阳光中离开了沈家。出了村庄,青衣人问:“我们现在要去哪?”南宫玥轻轻拉了拉缰绳,看了看前方隐在薄雾中的太阳,回答:“先回安山镇,我昨天在铁匠铺订做了一些东西。”
一行人不急赶路,一夜没好好休息,脸上都带着些许倦意,在平坦大道上匀速前行。
阳光渐渐明媚,暖暖的阳光照着人感觉懒洋洋的,路边清新的野花与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南宫玥心里的阴霾渐惭散去,心境也平和下来,思维清晰,开始整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
道路两侧,一边是宽广的田野一边是种满果树的山林,远处可见缕缕青色炊烟在透明蓝的天空中悠然飘散,人间烟火,一派宁静安详,让南宫玥羡慕,有时候她会觉得,做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南宫玥失神之时,后面传来声大吼,把南宫玥的思绪扯了回来。从拉着沈帆尸体和那个黑衣人的马车传出来的:“南宫玥!南宫玥!”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南宫玥掉转马头走到马车旁,问:“我过来了,叫我有事?”
黑衣人全身不能动,僵直地倒在马车上,跟一具尸体躺在一起,马车行走的时候,冰冷的尸体一颠一颠地往他身上挤,冰凉僵硬的触感让他毛骨悚然,更可怕的还是死人那挣拧的面孔,死不瞑目,怒目大睁瞪着他,黑衣人忍了半路,终于崩溃了。他抖着声音急忙向南宫玥喊:“快给我换辆马车!”
南宫玥不耐烦地:“理由!”
黑衣人顿了顿,不想说他怕鬼,只得强装镇静:“我不想跟死人同车!你让我骑马也行。”
南宫玥道:“鸡毛蒜皮的事别找我!”骑马走到前面去,心里不满,他现在可是她的俘虏,还当自已是什么人一样,没刑汛虏待就算不错了,还要她伺候他不成?刚才叫得那么大声,还以为他真出什么事了!
黑衣人听到南宫玥走远,急得大怒:“南宫玥,你给我回来!把我弄出去,我不要跟死人待在一起!南宫玥!”
南宫玥正疲惫,没心情管他,也没回应,就当他的叫喊是东风过耳。
黑衣人见没回应,又开始发出威胁:“南宫玥,你要是落我手里,我一定天天把你关死人堆里去!”
南宫玥还是没理他,但也猜出来了,他想换马车不过只是因为他怕死人,南宫玥不禁觉得好笑。
黑衣人忍了忍,终于开始哀求:“南宫玥,你到底要怎样?”声音已经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他是真恐惧到快要崩溃,再下去,可能就要疯了。
南宫玥想了想,调头走过去,上马车,对赶车的青衣人道:“我来赶马车,你去骑马!”两人交换了工作,南宫玥再打开车门,把黑衣人拖出来,一起坐在车门外。黑衣人已经是脸色发白,一身冷汗。
南宫玥觉得这事滑稽,这么个绝顶武林高手居然给个死人吓成这幅模样?太可笑了!
“你怕鬼呀?”南宫玥笑问,带着些讥讽。
黑衣人斜着眼睛瞥她一眼,没说话,胸口还在起伏着深呼吸。吓得不轻呀!
南宫玥又问:“你多大了呀?”黑衣人再瞥她一眼,那表情明显是:我多大跟你有关系吗?他完全听不懂她这话的讽刺。南宫玥只觉得这人的脑袋已经迟钝到猪脑的境界。
南宫玥再次问:“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靠在车门上看着前方不说话,像个木石雕像。
南宫玥无奈道:“你不愿说?”黑衣人还是一声不啍一动不动。南宫玥笑道:“你不愿说,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如何?”黑衣人斜眼看了她一眼。南宫玥道:“我以后就叫你哮天,怎样?”黑衣人瞥着她,眼里有疑惑,他终于忍不住问:“啸天?”南宫玥笑:“犬呀!”
黑衣人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她变着法子骂他是狗,此哮天非彼啸天,真是气死他了!
南宫玥见他被气得脸色铁青,觉得真是太有趣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哮天吗?”忍住笑说道:“小时候我爷爷家后院有条黑色大狼狗,就叫哮天,哮天从来不叫唤,会咬人狗总是不叫的,但是它要咬人时会露出非常凶狠的表情,跟你像极了,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修练成人形后的哮天……哈哈,你看你,”指着黑衣人凶神恶煞暴怒的脸,大笑“你简直就是我们家哮天嘛!”
“你,你——”黑衣人快气炸了。
南宫玥变本加利:“哮天,哮天!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呀?哮天?”
黑衣人忍了又忍终于怒叫:“不要叫我哮天!!!”
南宫玥看着他,眨眨眼,问:“不叫你哮天,那叫你什么呢?”
黑衣人黑着脸,压着怒气想了想,说道:“叫我狼主!”
“原来不想当狗想当狼呀!”南宫玥笑,“当我们家哮天有什么不好的?它有狗的忠诚,给只骨头就会摇尾巴,又有狼的勇敢,每次打猎都在前面冲得最快,我告诉你呀,有的狼还打不过我们家哮天呢!”
黑衣人怒发冲冠,暴跳如雷,怒骂:“你才是狼!你才是狗!”
“我不是呀!”南宫玥很无辜地看着他,“我叫南宫玥,我可是个标准的美人,怎么能跟狼跟狗相提并论?”
黑衣人气得哑口无言,这一辈子就这一回他那么气愤,那么无奈无助,好想喷血。要是平时,绝顶高手一个不高兴,就一掌过去把那人粉身碎骨了,哪里受过这等气?
南宫玥笑着:“小狼,小狗,哮天,你在想什么呢?”
黑衣人终于失控:“闭嘴!我不是狼也不是狗更不是你家哮天!我有名字,我叫南宫玄朔!听清楚没?!”
南宫玥愣了愣,然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没错,听清楚了:“你是南宫家族嫡系一派玄字辈的?”
南宫玄朔才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像被泼一头冷水,大脑清醒,马上心慌起来。
南宫玥看着他,玄字辈只有三十七人,她都见过,他肯定不是三十七人中的任何一个,那么,他就是私生子了?她问:“你真叫南宫玄朔?”
南宫玄朔闭上眼,言多必失,他决定再也不说一句话。
南宫玥再也套不出什么来,只得无奈地闭上嘴,专心赶马车。心里却已经在计划着如何才能从他嘴里掏出更多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