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天空泛着鱼白,众弟子正无趣地等待着。
好一会,姚远山姗姗来迟,带着众弟子来到一座山峰前。山峰陡壁峭石,云雾缭绕,鹤立鸡群的屹立在大山群中,峰间一条羊肠小道由下而上,幽青的绿意点缀着一抹奇特风光,突兀的山顶瘦削险绝,居高临下。“以最快速度冲上去,我在山顶等你们。”姚远山发话了瞬即飞向山顶。
一行弟子似脱缰野马般顺着小道冲上山顶。泥泞的小道夹着雾水的味道,露珠从枝叶上滴落,不时虫鸣声述说着清晨的宁静。咚咚的脚步声,呼呼的喘气声,一干弟子井然有序的连贯跑着,不敢停顿,谁也不想落下,小道九曲十八弯,长满的野草覆盖了原本的面目,只有依稀的痕迹可循,两旁的荆棘密布,不时能听见衣服的撕裂声,经过一个时辰,一行人才冲上山顶,恰好日出的第一束光射来,众人皆呼,惊叹不已,不一会,红日全盘托出,照亮了大地。
姚远山侧过身来,注视着众位弟子,大伙齐唰唰地看着他,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跟着,去一个地方。”姚远山说道,带着大伙从山顶背阴的悬崖一侧走去,大伙紧紧的在后面跟着。
比起刚才的羊肠小道,姚远山带的沿崖小路远远凶险的多,不到三尺宽的距离,一个人勉强能贴崖走过,脚下的万丈深渊,让人胆颤心惊,后脊发寒,呼啸着的阵阵阴风,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吹下去,掉落下去的石子听不见任何的回音,大伙死死地贴着崖壁,小心翼翼地挪动每一小步,大气都不敢出,颤抖的双腿出卖了勇气和胆量。
姚远山闲庭信步的走着前面,时不时转头观察弟子情况,一行人在惶恐中跟着姚远山来到一处断头崖旁。
“看下面。”依姚远山的话,大伙循声俯视,一个得天形成的天坑呈现在眼前,四周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透亮,似一块黑布做成的口袋,仿佛会把人吞噬进去一般,深不见底,坑壁上不断有水流出淌进去。
“依次跳下去。”姚远山着实吓了众人一跳,暗想姚远山是不是发疯了,但姚远山一向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
“师傅,这深坑应该有几十丈深,不对,应该有几百丈,跳下去岂不自寻死路,摔得粉身碎骨。”一弟子鼓起勇气说。
“死不了,顶多重伤什么的。”姚远山的一席话加剧了众人的恐惧感。
众人皆四目相对,茫然不知所措,愣在那里。
“磨蹭什么,跳。”姚远山大吼一声,不给众弟子时间考虑。
众弟子还是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见自己弟子没人上前,“张灯明,你第一个跳,再不跳,被我推下去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姚远山抬高了声调。
一个高壮黝黑弟子从中走了出来,颤抖的迈向坑边,脸色发青,可以看出他的恐惧和不安,只是最终停在了边缘,不敢往下跳。姚远山手一扬,一股气劲直接将张灯明暴推下天坑,张灯明惊恐万分的尖叫,惊走一群鸟儿飞出,转眼间就悄然无声了,消失在黑暗中,让众弟子十分骇容。
姚远山倒是非常镇定,“自觉点,下一个。”众弟子见躲不过,个个哭丧着脸,心中默默祈祷。
伴随着一声声尖叫和哭喊,众弟子硬着头皮个个跳下天坑,被黑色吞没。笼罩在黑暗中,天翔只能听见下落的呼啸声,姚远山说的没错,未知的永远是最可怕的.
天翔赶紧用意念搜索,发现下面有师兄弟们的气息,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突然发现有幽光从黑暗中传来,扑咚一声,掉进水里,一股刺骨的冰冷感痛彻心扉,天翔折腾几下,发现这坑底竟然是个碧蓝水潭,神奇的是没有任何光线能照进来,全靠潭水透着的微弱光芒,却也能看见水清澈见底,鱼儿穿梭在水草中嬉游,当然先前跳下来的师兄弟们披头散发的也个个泡在水中哆嗦,滑稽的很.
天翔环顾四周,发现虽然这里虽然潭水奇冷无比,温度极寒,可石壁上的花草倒也长得快活,滴落下来的水珠更显静谧,众弟子浸在水中,只有眼眸的滚动尚能自如,嘴唇发紫,其他部位早已僵硬,这也是为什么大伙一动不动的原因。天翔体内有天火诀的原因,影响虽有,但还能支撑。大伙叫苦连天,特别是最早下来的张灯明,都可以隐约看见他脸上的薄冰,挂着痛苦的表情,再下去非冻死不可。众人的动静越来越小,看样子撑不了多时,除了天翔外。
姚远山救星般适时地出现在碧蓝水潭之一上,丢给众弟子各一枚红果,吩咐他们服下,知道天翔有天火诀护身,瞟都没瞟他一眼。众弟子服下后,身体恢复了肢体活动,有了生气。
“这里潭水有祛痹补益,能极大益体强身,对于穴道的打开有很好的刺激辅助作用。多泡一会,就会多一分的收获。这里灵气十分充足,能吸就多吸点,记得留点给这里的主人,两个时辰后我再来。”姚远山特意看了看天翔,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听完姚远山所说,众弟子欢快的畅游起来,甚者更是潜入水中,一派热火朝天的场景。
天翔则如饥似渴的吸收灵气,自从天火诀到笫二层以来,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吸收灵气提升自我了,加上这段期间姚远山的训练,身体骨骼都有些变化,天翔消耗着部分灵气淬练着自身经脉,扩充容量,同时将灵气转化真气,在其他弟子肆意谈气风生时,天翔不声不响的吸收灵气,这地方可遇不求咧。随着灵气不断从百汇穴中汇入,壁上的花草颜色黯淡不少,鱼儿活动也缓慢了点,不过没人注意到这些轻微的细节变化。
经过两个时辰,天翔感觉差不多了,容量已达到自身极限,经脉比先前又粗壮了,实力按理讲又提高了,天翔感觉身体轻飘飘地,慢慢浮出水面,飞了起来,天翔大喜过望,忘乎所以地连忙高呼,“我飞起来了,我会飞了。”久久不见有人附和,这才发现其他弟子也悬浮在半空上,正头上姚远山正领着众弟子冲出天坑,在其他弟子略为嘲讽的目光下,天翔尴尬又幽怨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姚远山。
停落在山顶上,见众弟子神清气爽,生龙活虎样子,姚远山挂着满意的笑意,“等会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领着众弟子朝黄河岸边飞去。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身下的山河林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金黄灿灿的农田,袅袅升起的炊烟,一幅生机勃然,美丽如画的景色。
咦,这不是上次被妖兽破坏的村庄吗?众弟子叹道,村庄里人流攒动,大批的男女老少村民和着修身院弟子正大兴土木,修复破损的家园.
姚远山带领众弟子刚一停落在村庄,一大群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招呼,“姚师傅,您来啦!”为首的一个耄耋老人伸出双手迎上,姚远山也赶紧上前握住他的双手,“嗯,我来看看。”姚远山回答道。
“姚师傅,太感谢了,没有您,我们哪能再回到这里,哪能这么快把家建好,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言语中几度哽咽,眼中闪烁泪光,“来,我们给大恩人跪谢。”说着,带着一群村民准备下跪.
姚远山急忙扶住了老人,婉拒了大家的举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何敢谈恩德,帮助乡里乡亲也是我修身院的本职所在,功劳要算就算在我身后的小伙子们吧,木头石头是他们弄得。”话音刚落,村民的目光聚集在众弟子身上,齐齐表感谢,众弟子受宠若惊,连连回礼。
“乡亲们,不要因为我们而耽搁了你们的大事,都各自去忙吧”,姚远山喊道,转身对身后的弟子道:“你们也去帮忙吧。”姚远山极力劝说,这才让村民散去忙活。看着此刻的场景,姚远山一脸欣慰。
随着木桩一个个竖立,石块一个个堆砌,原本破损残败的村庄慢慢恢复正常模样,众弟子在忙活中也感慨颇多,领悟不少,人与人之间其实相处很简单,少了勾心斗角和世扰纷争,一切都是美好。
时间在点滴流逝,不知不觉到了掌烛时分,星星点点的烛光,把村庄之夜装扮得越发美丽,那烛光与天上的繁星一起闪烁,人在其间,恍惚就在幽深空蒙中,一切淹没在暮色中。姚远山带着弟子们与村民告别,在村民的不舍与送别声中飞向修身院。
天地间,剩下的是那缀满星星的天空,一弯惨淡得摇摇欲坠的上弦月,更像是粗心的仙女遗落下的半边银镯,天地万物是如此的安详,似乎倾听着山林田地川流不息的水声,也似乎在静静地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