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赶回哈尔滨后,把东西扔回家连衣服都没换,就急急忙忙的跑到魏馨的医院。
来到许晓北的病房门口,发现只有魏馨在床前守着,许晓北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走了进去,问道:“晓北醒了么?”
魏馨抬头发现是我,起身说道,“昨天给你打完电话没一会儿人就醒了,已经没什么事了,现在他是睡着了,你就放心吧。”
听魏馨这么一说,我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他醒来说什么了么?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公安局抓到人没有?”
不过魏馨显然被我这么一串问题问懵了,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这时小艺欣拎着煲的汤走了进来,眼睛肿肿的,小脸煞白,估计是一晚没睡。魏馨组织好了语言跟我说道:“前几天晚上许晓北在酒吧上班,有一伙小混混去酒吧闹事,许晓北上前交涉,那帮人就把许晓北给打了,公安局已经介入调查了。”
“好吧,那就等公安局消息吧。”我转身安慰着小艺欣说:“你也别太上火,晓北没事,体格好着呢。”
小艺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许晓北可能是被我们说话声惊醒了,睁开眼睛问道:“昂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这不是听你许大经理出事了,就急忙结束了我幸福的假期回来看你了么。”我向他抱怨道。
“我说你是什么情况啊?都当经理了,还虎了吧唧往上冲什么啊?没有警察啊?”自从上次和柳晨在火车站那事以后,我一直都对人民警察的能力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帮人是直接针对我的,你以为我**啊?没事去找事?”许晓北说完咳嗽了两声。我也没继续说他,我怕哪句说重了,他俩腿一蹬过去了,那我可就摊大事了。一酒吧大经理没让去闹事的打死,让我在医院给说死了,这得多有意思,肯定能上晚报的奇闻轶事,多新鲜。
“这是许晓北的病房么?”
我一转身,发现一个身形富态,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站在病房门口问道,身后还有俩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我操,这不是没打够又来这接茬打了吧?我心里嘀咕道。我看了看魏馨,她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胖子。
那中年男子看我们都一脸疑惑,解释说:“我是许晓北的老板。”听他这么一说,我松了一口气,魏馨脸上也恢复了笑容,招呼着金老板坐下。
许晓北听见后,费劲儿得抬了抬头,“金老板,你怎么来了?”
只见金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说:“早就应该来看你了,就是太忙,没脱开身。”
许晓北挣扎着坐了起来,说:“我没事,躺几天就好了,酒吧怎么样了?生意没受到影响吧?”
“晓北啊,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养病,酒吧的事你现在不用操心,等你病好了,再回去管理。”金胖子拉着许晓北的手特意味深长的说道,就像国家领导人探望革命老红军战士一样。
“关于马三的事……”金胖子刚要说就停下了,看了看我们。
许晓北立马会意到,跟我们说道:“我跟金老板有点事要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我一听,得,人俩是有小秘密要说,我特识趣的转身走出了病房,魏馨和小艺欣也随后走了出来。
“瞅他那德行,还我跟金老板有点事要说,你们先出去一下。”魏馨一出门就学着许晓北半死不拉活的动静说道,以此表达她内心的强烈不满。
我也在心里坚信着,好事不背人,背人肯定没好事,就希望许晓北不干糊涂事就成。
等金胖子走后,我一下就钻了进去,问许晓北“你跟金胖子都研究啥了?”
“金胖子?你能不能不给人瞎起外号?人家叫金得满,你能不能把给人瞎起外号的毛病改了?”许晓北白了我一眼说道。
“行行行,快说你们都说啥了?”我不耐烦的应付着。
“想知道么?我就是不告诉你!”许晓北一脸坏笑着说道。
“你大爷的,许晓北。”我骂到,考虑他现在是重伤号,要不冲着他那表情,我早就一拳闷死他了。
许晓北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关于酒吧的一点事,说了你也不懂。”
“就你那一破酒吧,有啥我能不懂的?你不会是干啥违法的事吧?”我瞪着眼睛看着许晓北。
“我可是一大大的良民,你可别瞎说。”许晓北一脸无辜的说道。
“得了,我不问你了行了吧。”我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然后就回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
在魏馨和小艺欣俩人的精心照顾了一个月以后,许晓北活蹦乱跳的出了院,又开始他的酒吧生活。我没有像他那么堕落,沉浸于资本主义的灯红柳绿。我依旧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只不过多了一件事就是,考研。
本来在大学的时候没怎么想过要考研的。自从参加工作了以后,发现一道理:学医不考研根本不挣钱。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工资和待遇根本不是一层次的,所以我按耐下我浮躁的小心脏,每天晚上回家学习,再学习,想想是多么的苦逼。关于柳晨,我还是会在梦里偶尔相见。从刚开始清晰的脸变成后来只能梦到模糊的轮廓,再变成现在只是在追逐着一个背影,我也不知道追的到底是不是柳晨,但是感觉是那么的像。每次梦到她后,我总是特鄙视自己,魏馨说我这是旧情未了。
不过说起魏馨,她自从跟了宋怀铭以后,一直在爱情的肥沃土壤里茁壮地成长着,脾气小多了,也学会做饭了。成熟了许多,有一句话用在她身上特对,叫爱情使人成长。
三月份的h市还是被雪覆盖着,北方的冬天特漫长,记得上学的时候,就有南方来的同学把东北想象成长年积雪的南极,属于典型地理老师死的早的那种人,每每我听到这种谬论,就忍不住帮助国家给他们进行免费的科学文化普及教育,想想我这是给国家做了多大的社会贡献啊。三月份给我的印象总是积雪解冻后把马路淹成一片小汪洋,让人很是讨厌,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它的柳燕啄春泥的生机。柳晨就说我是一特纠结的人,矫情。
我正趴着窗户欣赏窗外面的风景,许晓北的电话打了进来。
“许大经理,今儿怎么不忙啊?”
“滚蛋,我这最近几天闲的要死了,今个周末出来快点陪陪我吧。”
我嘿嘿一笑说,“不能吧?你家小艺欣呢?你不用陪他么?”
“我让她给晾一边了。”许晓北像个怨妇似的说道。
原来他家小艺欣听同学说当家教特挣钱,现在正忙于浇灌祖国未来的花朵呢,想想也是,人家一师范的学生补课正对口。不过当许晓北跟我说小艺欣一个月就挣了六千多的时候,我顿时也不得不流着口水羡慕了一把。心里想着,我一正了八经的小大夫才三千,一大学生业余时间给人补课,挣我两倍。这特么也太高了吧?我突然有一种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打今儿起,我又对人民教师这一职业有了新的期待。看来得好好巴结一下许晓北,以后我儿子补课啥的就能省一大笔银子。
正当我心里小算盘打得哗哗直响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许晓北开始咆哮了,“大爷的,你听没听我说话?”
我这时才回过神儿来,可能刚才意淫的太投入了,没听见许晓北在那说什么,尴尬的说道:“没,没,我听着呢,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最近有点记不住事。”
“得,我刚才说的白说了。你出来找我吧,咱俩出去走走。”
我抻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你来我家吧,我等你。”然后挂断电话,去整理一下仪容。
恰好魏馨刚值完夜班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卫生间刷牙,她看了看我,阴阳怪气的说:“今儿大周末的,起这么早不容易啊。”
“我本来还想再睡会儿的,许晓北那王八蛋要来找我出去。”我含着牙刷冲着魏馨抱怨着。
魏馨打了个哈气,“他怎么今儿个这么闲,没去找他那小女友去啊?”
“他是被人晾一边了,才想起来我的。”我把嘴边的牙膏沫擦了擦说道。
“敢情你是一备胎啊!”魏馨看了我一眼,“你快点,磨蹭完赶紧出来,我要上厕所。”说完就把我从卫生间粗暴的拽了出来。
我刚收拾完,许晓北就咣咣砸房门,我应了一声提上鞋就跟他出去了。在关门的时候,魏馨好像喊我要跟我说点什么,我想回去,许晓北以楼下车等着为由,把我连拉带推的带走了。
“你这么着急是去哪啊?”许晓北把我塞进出租车后,我问道。
许晓北在告诉司机师傅地点之后跟我说,“我刚给你打完电话,就有人叫我去赶一个局子。”
“那你告诉我一声,你就去呗,你还拉上我干啥?”
“可是那头人非让我把你也带上。”许晓北解释道。
“谁啊?还认识我?我现在知名度这么高了么?”
“说是你同学,张博文。”许晓北说完看了看我。
“我操,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看着许晓北,特严肃的问道。
“啊,忘了告诉你了,他好像跟我老板关系挺好的,他最近总去我那玩,有天他电话没电了,拿我电话打电话,然后看到通话记录有你,就问我哪个李昂,后来发现是你同学,你说巧不巧?”许晓北说完哈哈笑着。
听许晓北说完,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张博文怎么来这地界了?越特么烦啥就越来啥。许晓北看出了我表情不对,就问我“怎么了你?见到同学不高兴啊?”
我们以前跟他的破事也不想跟许晓北说,就敷衍了一句,“没有。”
“你啊,情绪总是挂在脸上,高不高兴我还看不来?”许晓北一言中地,我就是那种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人,高不高兴一眼就能看出来,没办法掩饰。被许晓北猜中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望着车窗外。许晓北看我没再说话,也就一直闭嘴了。
其实我也没有必要赏他脸的,可是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让我去了,我要是不去就跟怕了他似的。但是想想,这也算是在自己的地界上,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下车后,许晓北直接领我进了包厢,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大概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群魔乱舞。不过我还是一眼就看到张博文了,戴个墨镜,绿衬衫,看上去特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