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中弹
易清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头被大掌狠狠按着,如雷贯耳的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便此起彼伏地轰炸着她的神经。同时车子的高速和不断的大幅度拐弯,让易清有种错觉,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又是一个急拐,景梵歌松开了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易清慌忙抬起头小心地朝身后看去,却间暮色之下,赫然有几辆黑车紧随着他们身后,左右各有一人探出脑袋正拿着枪对准这边!
她瞬间跌坐回座位,缩成一团,颤声道,“景梵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啊?这两年你到底是有多丧尽天良胡作非为,才会让别人这样恨你,想要赶尽杀绝啊……”
他目光微挑,随即加大引擎,问,“你害怕吗?”
易清佯怒瞪了他一眼,“废话,老娘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要不是刚才你帮了我,我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了哎!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明明是你捅出的篓子,碍我什么事啊!”说着,她气鼓鼓地吹了吹气。
景梵歌唇角微扬,“那真是抱歉,恐怕还要继续让你害怕一阵子了。”
她瞪大眼,“你说什——么!”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感觉车子一阵剧烈的颠簸,大堆的杂物扑面而来,遮住了前方的路,这感情是他们撞进了一家店铺?
易清咬牙切齿,“杀千刀的景梵歌,你就不能找一处可以正常行驶的路吗?”
此时此刻,车透镜里的两辆车子正在缓慢逼近,他冷冷一笑,竟是拐弯将车子开到了郊区一带,这边路不平坦,坑坑洼洼一大片,车子行驶的有些艰难。只是这边的居民大多都集中在一片地区,不像城市那样分散。
易清被震的更加不知道东南西南,她刚想问景梵歌开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意图,诸如毁尸灭迹之类的,不过她一抬头看见他眸底的幽深精睿,却又镇定自若,那唇紧紧的抿着,她瞬间就心安了许多。
不久后,她听到那枪声又刷刷刷地飞了过来,比之前的气焰更盛。玻璃四溅,她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脸,却在余光中看见景梵歌的肩膀中竟有一处扩散开来的血红。
她大惊,不顾安危地抬起头手抓住他的手臂,“景梵歌,你受伤了!”
他凭着一丝力气狠甩开易清的手臂,狭长的眸子里怒意横生,“你这女人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刚才如果一枪射来你会怎样?”
她惊慌地全身微颤着,脑袋摇晃着,似乎没有感受到男人的怒意,只是说,“景梵歌,你中弹了!你快点开,快点开,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来了!”
他眉头紧锁直直盯着前方的路况,仿佛丝毫感受不到伤痛,只是那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滴,他看了看镜子里那几辆离自已几乎没有距离的车子,呲牙低咒,“可恶!”
突然,夜空下划过长长的一道“嘶”的声音,易清感觉车速倏地变慢,自已仿佛是滑行一样移动的很远,最终在栏杆前,车子停了下来。
她慌了,却又安静了下来。因为后面紧随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别乱动。”那男子沉声道。
易清转过头,看见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抓住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着白色,分明是忍受了极大痛苦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疼。
沉重的脚步声愈近,仿佛是踩在她的心尖一样。这次,可是真的,无路可逃。
几个黑衣人很快便把他们押送了出来,手臂被他们钳制着负在身后,易清担忧地看着景梵歌,却忽然被一只手大力地抬起下颔,那力度似乎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易清不可避免的看见了来人,是一个典型的街头小**的模样,嘴角咧着一抹讥诮嘲讽的笑,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睛里,是一抹浓重的玩味与狠戾。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却大笑着放开了她,缓慢踱步到景梵歌面前,“我还以为景家少爷看上的女人会是怎样的货色,却原来,景家少爷是喜欢清汤寡面的啊?”
他冷哼一声,又慢悠悠地走动着,“难怪,看不上唐家那位骄纵的小姐,也是,你景梵歌要什么女人没有,像那种刁蛮脾气的大小姐恐怕也是经历了不少吧。”
“呵。”他却只是轻哼了一声。
那**快步走到景梵歌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眼睛里充满了蔑视与厌恨,“景梵歌,别以为你是谁。你们景家算什么,如同的繁荣算什么。相不相信有一天,牧家会亲自收购了你们景唐,到时候,你和你哪位哥哥,就一起哭着求饶吧!”
“呵呵,呵呵呵。”听此,景梵歌沉沉地笑出了声来。
**手上加力,暴怒的眼睛死死盯着景梵歌,“你笑什么?!”
他轻轻的笑叹,“我笑你,自不量力。关洋,你别忘记唐芝兰是怎么死的。”
手腕攥紧,关洋额头上青筋暴起,冷笑,“她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夫人她怎么会死,怎么可能轻生!”
易清心头一震,这其间的微妙关系,恩怨情仇,竟好似无底谭,深不见底。
景梵歌只是笑着摇头,“关洋,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不要忘了,当年,可是牧佩扬亲手将唐芷兰推入虎口,否则我们怎会相识,后来,他一心嫉恨竟想杀了唐芷兰。你说,这犯了大错的人,究竟是谁?”
“你!”关洋被景梵歌说的百口莫辩,胸腔中的愤怒更是烧的旺盛。
“其实,就凭你刚才叫了她一声‘夫人’,便知你对她确实是尊重的,只不过,你家少爷却不好好珍惜,偏偏是要执迷不悔。我本来无欲加入他们之中,唐芷兰的死更不是你我愿意。我知你对主子忠诚,只不过,看事情绝不跟一句表面现象!”景梵歌一双眸子锁住关洋,坦荡道,丝毫没有半分愧疚。
关洋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找不到辩解之话。他咬咬牙,一个转身,便已牢牢地扯过易清的腰身,手枪却直直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易清被吓得浑身僵硬,瞳孔瞬间放大。
景梵歌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冷沉着声音说,“放开她,你想要怎样?”
关洋赤着血的眸子死死盯着男子,手紧紧扣住易清的腰身,“怎样,我想怎样?景梵歌,你对,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又怎样?你抢了我家少爷的女人,你抢了咱们这一大帮兄弟的夫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夫人她不会有异心,如果不是你出现,夫人她就不会自杀!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他几乎是嘶吼着声音咆哮着,脸色恨怒却又悲痛到了极点,仿佛是要把那些伤痛连根拔起。
易清突然想,这关洋对那唐芷兰的感情,恐怕不仅是主仆之间吧。
任他再冷静再睿智,情字当头,谁又能冷静的下来。
他狠声一笑,眼眶里一片血红,“景梵歌,你害死了夫人,还害她怀了孕,如今,我就要让你亲自感受那种痛苦,我也要你经历那种最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的感觉!”
景梵歌握紧拳头,浑身颤抖,薄怒而幽深地看着他,声音竟是从牙缝间挤出,“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