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失去的时候记起那些美好,总是在离别的时候想起那些静溢的时光,总是在不得已的时候回忆自由的快乐……
时间的浅轮底下,我们都是这样的年少,年少到无知的地步,年少到只在经历一次次的风雨,一次次的磨洗才能变得坚强起来……
杨彧在他的信中说,他做的是危险指数比较高的工作。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把他没有活完的日子都给我和胖子两个人,让我们去替他体验那些人生中的悲伤和快乐,只要在每年的清明到他坟前小酌几杯,讲一讲那些快乐或者悲伤,他便知足了……
“如果我死了,宇儿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因为只要你的记忆里还有我,那我就还是活着的。”仿佛老妈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微笑着对我说。
我们都在逐次埋葬时间彼岸的记忆,在日积月累的腐烂下,变得凝厚;我们都在忧伤的时光里回忆那些快乐,在时间的浅滩下,变得那样沉厚;我们都在缓慢遗忘那些不敢想的幸福,在物是人非的情景里,变成眼角微酸的厚重……
哭过,累过,笑过,痛过,回忆过,也悲伤过……又何必将那些别人的断点放映在自己的脑海里,让自己不痛快呢?!
我不再去想她和他的死亡,也不再去记忆那些静溢时光下和他们一起晃荡过的平静的幸福年华……
拿着那个人给的银行卡,我过着鬼一样的生活,没有想过我还是不是人,更没想过我要不要上学,还是不是学生,只是有一串数字却时常拖沓在我的嘴边———931206。
……
——————————————————————————————————————————————————即使悲伤到度日如年,时光流淌的如同蜗牛的散步,时间还是在流逝着;即使形同行尸走肉,毫无知觉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时间还是流逝着;即使生活平淡到无法定义,微笑的看着日升日落,时间还是流逝着……
“买一包烟来。”一个小店里,我这样跟老板说着。
“哦,要什么烟?你是替你家大人买的吧?”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男子,他有些狐疑的看着我。
“嗯,是啊,一包十块钱的烟,再拿一个打火机。”我这样说着,即使自己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却那样的理所当然的掏了十一块钱。
“这种可以吧?”
我接了过来,然后直接拆开,掏了一支出来,在老板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拿过打火机点上。
“咳,咳咳咳……”烟入口,有些刺激的烟味让我不得不吐出来,而咽喉似乎受不了这样的伤害,有些微微的刺痛。
“小伙子,抽烟有害健康啊。”他看看我手里夹着的烟,摇了摇头。
我没我说话,转身便走。
原来烟的味道是这样的,呵呵,吸烟有害健康?……吸烟有害健康,那吸烟了会死吗?如果这样就能死掉,或许就不会有这些痛苦了吧,多希望就这样……死去……
我晃荡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或三或两,或安静或私语,或安然或匆匆,然而只要我经过他们身边,他们都会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看我,然后对身边的同伴指指。或许我就是他们眼中的异类吧,我自嘲的笑笑。
在我的身上似乎有些让旁人不认可的东西,而事实上也确实有,一双颜色不搭长短不一的拖鞋,被染成灰色的白色衬衫,不是很长刘海却能盖住眉毛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一起,而这样的组合,就成了一个VIP的乞丐。
五天没有洗澡了,五天的昏昏噩噩,五天时间完全成了一个废人,饿了随便弄点吃的,困了随便在哪儿睡睡,所有的生活模式都成了随便的样子,好像一切的东西都变得格格不入。
……
————————————————————————————————————————————————————————————我仰躺在黯淡的沙滩上,吸着盒子上明显写着“吸烟有害健康”标志的香烟。
云沉厚的凝厚聚集在天空上,星辰和月亮被沉厚的云覆盖的毫无面目,一阵阵风拂过,为这死气沉沉的布幕添了一份生气。
白色的烟从口鼻缓慢的飘出,接着飘散在空中,我喜欢这样缓慢的感觉,就像时间在停滞,仿佛有些记忆里的东西能就这样停止在那些断点。
天上的云越聚越厚,像是要这样厚重的压下来,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雨,要下了。”沉闷的空气,染了忧郁的城市灯火。
历史的尘轮在转动,覆盖的灰色轨迹还没有消失……
几滴清凉的液体砸落,继而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噼里啪啦的一片的笼罩。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唉,是该好好活着啊……”我缓缓起身任由雨滴落在我的身上……
“呵呵,活着真好,呵呵,好好活着,活着……真好呢……”在回“家”的路上,我呢喃着,雨水顺刘海,眼角流下,进了眼睛,有点酸胀,我揉了揉眼睛,微痛的觉。
脸颊流淌的液体似乎有了点温度……
“唉,宁宇?!”一个疑惑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用手背擦了擦脸颊,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伞的女生,短发披肩,脸上显着疑惑的神情。
她正是刘冰燕。
“正的是你啊,不过……”她很吃惊的看着我,然后有些嫌恶的看着我,“你怎么搞成这样子?”
“呵呵,没事呢,我不是还活着吗?”我无力的摆摆手,自嘲的笑了笑。
“是吗?看你不像个没事的人啊?!”她皱了皱眉,将雨伞往我身边靠了靠。
“就算有事,又能怎样呢,呵呵,活着呢,活着呢……”我眨了一下眼,脸上流淌的液体更滚烫了些。
“看你无家可归的样子,你跟我来吧。”她看了天上还凝厚着的云说道。
我点点头。
“呃,你还真无家可归?”她再次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无家可归?”
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敢说,是害怕那些疼痛再次无情吧……
“好吧,我也不问了,走吧。”她摇摇头,对我的事没有过再过问。
……
借着路灯的光亮,滴落的雨滴像是晶莹的雪。
或许在那遥远的地方,你还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