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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闻到了人血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净化脸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便急急忙忙往桃花寺中奔去,站到集合的地点,天还灰蒙蒙的,净化锻炼了一会儿,人也陆续来齐了。祥彦如往常一样,清点了一下人数,一脸严肃的道:“昨天打架的,到前面来。”净化和能悟垂头丧气地站到了前面,看着能悟像猪头一样的脸,而这时净悟也灰头土脸被祥彦给提到阵列前面。净化心里得意的笑了。“修行之人当以强身健体为宗旨,追求修行的至高境界和报效帝国为己任,尔等三人却以一时意气,大打出手,该罚!现在罚你们三人到后山桃林除草。”

这一日净化与同能悟和净悟在感业寺外除草,此时正是日当午。净化憋着一口气除到桃林腹地,而能悟和净悟还在原地徘徊。净化往后扫了一眼,那能悟不禁浑身发抖,心里不由得浮现出昨天净化凶神恶煞的样子,赶忙讨好地小跑到净化面前说:兄弟,休息一下,寺里也不指望我们几个小和尚打理着桃园,教僧也不过是稍微惩罚我们意思一下,你也别太当真。净悟在旁边点头道:“是啊,是啊。”看着能悟还未消肿的猪脸,净化噗嗤笑了。虽然已经十岁了,但毕竟都是小孩子,三人就变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师兄弟,因打架被罚到后山除草的事情不一会儿忘却到脑后。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才知道:能悟最大,算是大师兄;净悟次之,为二师兄;净化最少,为小师弟。

三人正说话间,忽然天际飘来三朵桔红色的雨云,整个天地一片蜡黄。红云狂躁吸收着四方的雷云,天空之中逐渐由蜡黄变成鲜红继而猩红一片,桃林上空充斥着死亡的红云。万道爆炸的火流自红云之中奔涌而出,火狂舞着飞向天空中的一个紫红的大伞。大伞之上万道雷龙盘旋,雷龙口中喷出的强雷肆虐在大伞之上,大伞开始有些颤栗,仿佛万钧重担压于其上,大伞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一条细纹,漏出了一丝雷电,继而千万道雷电奔涌而来,那伞彻底破碎,摔到桃花山后山的桃园之中。三人一对眼,“走,咱哥们去看看。”

三人飞奔那巨伞跌落的地方,到了之后看到那地上一个被五雷轰了一个大坑,而大坑之中又一条虫行物趴在坑中,不知死活。坑里不时冒出焦糊之味,三人围上去之后,能悟从桃树上折下一根细条捅了捅那虫形物,只见那虫行物身上有一道裂口,裂口之上不时地渗出鲜血。三人凑上前去看到原来是一条地龙。净化见那地龙楚楚可怜,同两位师兄商议放了地龙,经过两人同意之后,净化用袖子小心翼翼地用袖子将地龙从地上捡起,轻手放到古寺的枯井旁草丛中,突然那草丛中冒出一缕紫烟,烟雾缓缓升空幻化成一红衫女子,但见那女子明眸皓齿,一头青丝被红绸扎于脑后,红纱上衣,曼妙纱裙随风轻舞,右臂之上一道血口浅浅的渗出血迹,但见那女子朝净化深深施了一个万福,朱唇浅启口吐人言说:“小女子湘徽这厢有礼了,今日三位搭救之恩,湘徽今日谢过了,改日自当重谢,因家中有急事,湘徽先行告退了。改日有缘,还有再见之日”。话音刚落,一道红光闪过,那红纱女子纵身跃入古井之中。

两位师兄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三个人围在枯井旁边,将周围的杂草清除干净之后,发现枯井下部是用整块完整的大理石砌成,井口竟然用丈长的整块液石覆盖。液石是帝国之中的珍贵之物,液体珍贵是因为冬暖夏凉,同时又是修行必须之物,那液石通体透明,中间仿佛有液体在流动,据说是大能之辈镇邪驱邪必备之物。液石上雕刻着一朵古朴的莲花,阳光下青色的莲花发出淡淡的雾气溢出,但是那莲花上一个蛇尾人身的美丽女人坐于其上,莲花下一九头蛇形怪狰狞可怖,图案的旁边整齐的雕刻不知何时的文字。净化凝看向那莲花时,那莲之上的女子似乎对着自己诡异而妖艳的笑。大师兄拍了拍愣神的净化道:“待为兄下去瞧瞧,你们两位为我把持绳索,如我摇动绳索,就速将我拉上。”净化和二师兄缓缓地将大师兄往下放去,竟然放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底。突然井下师兄猛然摇动绳子,净化和净悟七手八脚地将其拉上地面,能悟脸色苍白说道“此井过深,下到幽深之境之后,为兄体力不支,还是净化你下去吧。”

净化点头跳入木桶中,这古井之中四周触手之处冰凉一片,仿佛置身冰窟,井壁之上触手冰凉,井中之气奇寒无比,井壁石缝中竟然寸苔不生。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未到井底。一直缓缓而下的木桶,突然急速而下!净化心里暗骂井上两人真不是东西,可是也无可奈何。四周望去井壁竟无可攀之处,整个身体如落井之石身不由己,净化心里想到:大不了一死。索性咬牙闭眼任由身体下坠,到了井底净化已摔昏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滴冰冷的雨露浇于脸上,净化悠悠的醒来,极目望去此时已然到了井底,此井竟然是一头枯井,枯井上窄下宽,井上初春还颇冷,井下竟然暖如温春,井底之下铺了细细一层的沙渣,沙渣上零落的摆着几块骨头,待净化从地上捡起几块白骨,其上竟然遍布深深的牙痕,突然净化抓起一把沙渣,沙上传来淡淡的腥气,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白沙,分明是被什么嚼碎的骨头,再一看这井口之处的白骨渣滓竟然不知有多厚!

一股凉汗顿时自净化背后泛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处凶险之地。适应了井底的黑暗之后,净化急忙从地下爬起,起身发现古井之中竟然有一处洞府,左面立着一只白鹿,右侧立着一只黑虎。左面一只鹿其身晶莹剔透洁白如玉,法相庄严,鹿口含灵芝嘴,头部有一个黄色的符咒,其上金字闪动,其上不知刻着弯弯曲曲的古字,其风骨犹如铁树银钩,其字竟然浩气凌然;右边其身如墨加身黝黑如漆,黑虎,胡须扎然,头部一个黄色的符咒,却用朱砂所书,符咒上如鬼画符,暗丝缠绕。净化上前轻叩那洞府的大门,这时那红纱女子从中探头而出,见到是净化之时大惊失色道“恩公如何到此处来了?此处乃上古禁地,洞中封印着一只千万年妖蛇,此妖眼睛大如红灯笼果,拥有九个头,九头轮流休息和看护,它动时山崩地裂,地震山摇,民不聊生,他命此方土地每年要给他献祭一个童女,洞外那皑皑白骨就是它吃的骨渣。实不相瞒小女子湘徽本为此山间灵芝,修道万年,即将渡劫飞升仙境,不想飞升之际,技末修微,屡次渡劫失败,被蛇妖擒获困于此井之中,将小女子变成这地龙之形。他每日让我出去半天为它觅食,今日不想在这桃花山遇到妖僧受伤,蒙公子搭救,小女子这边谢过了。说道动情处,那灵芝仙子清澈眼神中泪光闪动,肩膀轻轻抖动。

净化听到那姑娘诉说竟然触景生情,顿觉气愤万千,道:“姑娘为何不想诛杀此獠?”“小女子自被擒一直有此想法,怎奈势单力薄,纵有制它之法,也是难成大事。”那姑娘叹口气道:“公子,每年此獠冬日定要沉睡几个月,它沉睡之时,不食不修,八个头同时沉入古潭中,只留一个头在潭边古树上看守,此前想诛杀此獠的道长和仙人无数,怎奈此獠法力高深,已接近半仙之体,一般法器或仙器伤它不得,再加上时机不对,无一不殒身于此。今日小灵观公子福缘深厚,身后五彩之相隐现,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助小灵斩杀此獠。”净化道:那就由姑娘和在下诛杀此獠吧!”

“公子的搭救之恩湘徽无以为报,就将这战龙锏送于公子吧。此战龙锏是老魔保管在我这里神兵,据说乃是上古仙人所用之物。洞府之外左边的所立之物乃是鹿轿,用于飞天之用,右边的所立之物是虎轿,用于入地之物。凡人入老魔所居之处须要乘坐那虎轿,否则只会殒身于这集阴之地。”净化从那女子手中接过战龙锏,那锏长约四尺,通体暗黑,锏体断面成方形,有血槽在断面之上,锏头为一锋利之尖,锋芒毕露;护手为古铜色,雕着古朴的花纹,护手之上嵌套一个小小的环,环上刻着一圈梵文,大巧若拙;锏尾部是一个小小龙头,龙眼里镶嵌着两粒红宝石,龙嘴里含着一颗夜明珠,整个锏古朴天成,仿若一体之物。“姑娘你且坐这鹿轿,升空而去,在井旁等待于我,待我下去杀了九头蛇为这里冤死之人报仇。”收起目光,净化说道。

说罢净化看那女子骑鹿轿到了徐徐升上去之后,一咬牙持锏翻身跃上虎轿,伸手撕掉虎头之上的道符。那黑虎紧闭双目突然睁开,双镜变红火焰自眼眶之中冒出,身上油光黑毛轻轻一抖,虎尾一摇便向无尽的虚空潜去。净化四周一片漆黑,万千恶鬼凄厉之声不绝于耳,身体不断地随着黑虎下潜,心里却逐渐的感觉四周压力越来越大,仿佛被无形的一只大手不断地挤压。净化索性双目微闭,一手握战龙锏,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那虎轿之缰绳。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虎轿稳稳地落于地上,净化睁开眼四周一片幽暗,但见半空之中两堆鬼火来回跳跃燃烧着,一堆森然苍白如人骨,一堆幽蓝如浅海,四周本来鬼气横冒,而跳跃的两堆火更加剧了这里阴森的氛围,两堆火的中间是一道古铜色的大门。

净化跳下虎轿,在大门之上轻叩了两下,喊道:“有人吗?”一个鹤发老妇人打开了大门,净化忙跪地磕头道:“小子净化,叩见老人家。打扰之处,请多多包涵。”那老妇人看了一眼净化说:“你是来自上面的?”净化点点头,老人让了一下净化,将他领进了大门。这大门之内到处灰蒙蒙的一片,天空之中的云是灰的,天上的太阳也是灰的,灰色的颗粒在这片空间之中四处飘舞。迎面而来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峻峰。山峰之下是一个黑色的湖泊,湖泊之上漂浮着黑黑的水雾,遮住了那黑湖,看不到一点颜色。湖面之上一个巨大的漏斗一样的飓风抽取着那黑湖中的水,然后暴力的卷上天空之中,随着灰色的云慢慢地渗入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湖旁边一棵巨大的古木冲天而立,那古木之上弥望的是一团团密密的雾气,而在古树笔直的树干上跳跃着一个耀眼的火球,火球发出耀眼的金光,那灰蒙蒙的雾气一碰到那耀眼的光芒,就一丝丝一缕缕的消散,但是空间之中的雾气前仆后继,仿佛永无穷尽。突然,空间整个颤抖起来,一个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从地底传来“人,是人,我又闻到了人血的味道。”空间之中灰色的颗粒混乱的四处飘散,空间之中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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