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米琦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哭的一塌糊涂。米琦没见过我哭成这样。她哪里知道,没有了老太太,我怎么办啊。这些年我叱干熙妃都是在她的指挥棒下东奔西跑,就是报大学志愿时固执了一回,然后被唠叨了两年。
米琦拿出手机,过了一会儿叫到:“余多,我告诉你,别吃了荤抹了腥,就当没事儿。你怎么欺负熙妃了?从跟你消失了两天之后,回来就一直在哭,跟死了爹妈一样。”她说着看了看我。我卷起被子擦眼泪。她更心疼地说:“我都看着难过。那么一个缺斤少两的脑子,你都忍心骗!”
“米琦,我求你不要说了。”
见我哭的更厉害,她对着手机骂到:“你去死吧!”然后手机一扔,站到我的床头,语重心长地安慰我。
这时余多打电话过来,米琦让我别接。我就实话跟米琦说了,她噌的跳起来,直说不仗义!我忙着到处找手机!
余多问:“我被米琦莫名其妙骂了一顿。是不是她受什么挫折刺激了?你哭什么?”他问的烦琐,我借口说养的鱼死了,我们正追悼,让他别搅和了。
米琦为她见义勇为的行为付出的代价就是请余多吃饭。学校门口一溜的吃、喝、玩、乐、住的店子。一拨一拨的学生在里面财大气粗地叫着啤酒、点着菜,玩的惊天动地。那些出来透透气的老革命们看到这种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的过日子,痛心疾首地念叨:“这一代人怎么靠的住,没有一点吃苦耐劳的革命精神,就知道享受,中国将来指望谁啊?”每次三三两两的老革命们都神情忧郁地默默走过校门口!
米琦请客的那家店子在这一带口碑很好。我佩服米琦就在于她知道怎么花钱,从不大手大脚地糟蹋钱,顶多生闷气的时候洒几个小钱。她说的对,我们是拿月薪生活的人,不捏着点钱包就闹饥荒。去吃饭的时候,米琦抱着寝室姐妹林影养着三条金鱼的鱼缸下楼,里面的金鱼似乎感到性命攸关,吓的东躲XC,差点蹦出来。
我忙追着说:“米琦,你请客也要摊点本钱啊,就这几条蚂蚱似的小鱼,只能熬出一点带腥的鱼汤。”
米琦不屑一顾,头都不回说:“你懂什么!”她执着地抱着鱼缸招摇过市,走进饭馆。
小服务员一看被唬住了,诚慌不安地说:“大厨没有做过金鱼,恐怕不行。再说我们大店,不能自动酒水,更别说你的农副产品。”说着急的汗珠都出来了,好像米琦抱着的是非洲豹。周围吃饭的人哗地看过来,我笑面如花地应着。米琦看我在笑,丢面包似的把鱼缸扔给我,水都溅出来打湿我的刘海。
“今天我点金鱼丝、金鱼汤、金鱼皮。做出来做不出来你们看着办。”米琦说完昂首挺胸向二楼包厢走去。
老板闻声赶来,跟着我们进了包厢。“都是我们这里的姑娘不懂事情,嘴笨不会说话。”老板娘四十好几的人了,嗲声嗲气地说,“你们也别生气,都是老熟人。前个儿你和那位先生吃完结账,零钱还没有找你们就走了。今天这桌八折,就算赔不是了。”
米琦脸红通通的,责备老板乱说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她在等朋友,一会儿儿再点菜。老板为了讨好,欢迎米琦和那位先生常来。我一看,米琦两眼鼓的圆圆的,老板娘这才讪讪地出去。我抓紧时间质问。
米琦舒着眉头说:“就是百家园的老板。前天刚好在学校外面的铺子里遇到,就顺便吃了饭。”
我由衷地说:“米琦,你真厉害,一到大学行情一路看好,男的为你前仆后继。”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余多来了,瞅见我笑,抹着眉毛说:“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脸上表情变化也太大了。”拉他坐在我身边,没有做什么解释,赶紧点菜。
米琦问:“余多,你这两天带着这么一个大活人消失,要给我们当姐妹的一个交代吧。你别看我们秋季穿着夏天的行头,就拿我们当轻浮的女子看啊,我们可都是正经人。只是还没有看中合身的衣服,暂时被迫走在时代的前沿。虽说我们衣着追求流行,但骨子里面我们都是保守的,心里更别说了,纯净的跟矿泉水似的。别拿那些大街上的流莺和我们比,人家是大雪纷飞都穿的跟小天鹅似的。我们也不是学校里面那些**成性的新锐部队,美其名曰跟男朋友,老公在外面租房子白头白脸过日子什么的,还不是图乐儿。我们可都是正经人呐!”
米琦说的我的气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余多笑着说:“真的没有什么,不然你问熙妃。”
菜都上齐了,一看见菜我就精神了许多。有几种这边的特色小菜,我爱吃的不得了。一个是外婆菜,一个是血粑,一个是炒酸豆角。真想把厨师带回老家,传授厨艺给奶奶。这样放假,我也不用嘴馋了。
米琦看见我三天没有吃似的,说:“余多,你可要好心照看熙妃啊。”然后用筷子对着鱼缸七敲八敲。余多和我都打了个激灵。她推过鱼缸说:“这是熙妃送你的信物,以后看见鱼缸就等于见着人了。”
这是什么话,好像我要作别人间撒手西去,留个念想。
余多看着鱼缸,欣喜若狂地说:“我保证只要我余多在,金鱼就安然无恙健康成长。”看着他跟宣誓似的,想起他向柏原他们也保证以后也不吃麻辣粉,自己心一软眼泪就呼啦啦地流下来。先是用手捂着脸,被他一问,就直接窝在他肩膀上哭起来。他忙拿出手帕,虽然小点,讲究着还能用。
米琦说现在男孩子拿手帕的不多了,我还是哭的死去活来的。
“那是我的眼镜布,面巾纸在这里。”余多递过纸巾。
米琦哈哈大笑,说:“我就没有见过熙妃以前怎么哭过,自从跟你消失两天回来后,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事?”米琦还是为难余多。
我看不过,就说:“这两天闹乏了,精神不好人也脆弱,你就别问个没完没了。”
米琦斜着眼说:“都闹乏了,还能没有什么。”
我还没有转过弯,余多的耳根都红了。我愤愤不平地说:“米琦你放干净点儿,我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一天到晚张口闭口说什么我们正经人、纯净水,原来自己满脑子坏水,看别人都不干不净的!”我刚挥霍完情绪,米琦跟点着的炮仗似的蹿起来,泰山般屹立在面前。我这人还真是欺软怕硬,一看这阵势,刚才憋的尿都来了。
“熙妃,你还真是傻啊,红的黑的都不分了?还是辛丹会看人,说你缺心眼没思想,看来不假。以为这世道和你想的一样,任你撒野?”米琦激动的浑身颤巍巍的。
我已经战战兢兢地,尿都快憋不住了,就打断她的话说:“我要去外面一会儿。”说着慌忙去厕所。
等我再进来的时候,米琦笑的**灿烂,殷勤地说:“熙妃,吃这个,你最喜欢的,恩?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就这驴脾气。”我拿起筷子不敢动,怕吃一口被她把牙打下来。
余多笑着说:“怎么了?”
我看米琦的火气过了,为了调节气氛扬着眉说:“奶奶也常常骂我,说倔起来跟驴似的,长大后肯定没有人要。”我想他们肯定会笑的人仰马翻,谁知一看,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便乖乖地埋头吃饭。
余多抱着鱼缸执意要送我们回寝室。我看他不方便,就说:“你先回吧。”
米琦不乐意地说:“足球场上跑那么多的冤枉路也没有什么,单单多走这两步就不行了?人家送你,就让送吗。”
我又说:“那我帮你拿一会儿鱼缸。”
米琦一听,旋风一般回过头来说:“不够意气啊!我才记起来,刚才是我一个人把鱼缸驮到饭庄的,你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没有听到你说半句有用的话。怪不得刚才我胳膊酸痛,就是没有想起来为什么。”
我想想也是,就不敢在慷慨了。再怎么说,余多是男的。
回到寝室后,米琦对我的再教育没有免去,一再强调:“人要有心眼,要灵泛。你看人家辛丹在我们面前跟女金刚一样,看到男生瞬时腔调变得嗲声嗲气,身子酥软无骨,学着点啊。别在男生面前显的自己很独立,很坚强,要会撒娇,装柔弱。”我一个劲儿地点头,从现在开始,我把自己当无脊椎动物。
寝室姐妹林影找不到鱼缸,大惊急呼。米琦说:“熙妃拿去送余多了,她**。”
林影马上过来说:“余多?看上去挺聪明的,就是脏话多,整天在后排说说闹闹的,你看上他那里啊?”
林影不是美女,但是才女,直接目标就是考研,对别人的事情很少有兴趣,整天在图书馆里奋斗。其他寝室姐妹恋爱的居多,无心留恋寝室,有三个在开学不久就搬出去了。总共六个人,现在就我们三个。林影又不经常在寝室,但喂金鱼的事,还是她操心多一些。米琦只会买金鱼,其他事情一概不管。我迷迷糊糊没有留意过,都忘记寝室还有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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