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预料到姐姐反应如此之大,舒福急忙问“为何不可?”
舒梅冷笑着说到:“乾门,哼,乾门……现在的乾门,只会迷惑讨好皇帝,祸害忠良,连他们的主子位列三公的太尉大人都敢抄家!你可是忘了?一朝事发,立刻翻脸,明里凶神恶煞的来到咱们家,在府里大肆搜刮,焚烧父亲平日里最喜欢的书籍,字画,将你我姐弟囚禁起来。暗里捏造根本不存在的罪证,构陷父亲,落井下石。父亲平日教导他们的善待百姓,冷对敌人,要做国之利剑等等全无作用,咬起人比疯狗都狠。”
“况且皇帝因为南定郡王等父亲至交以我二人年幼无知等原因求情才免咱们姐弟俩死罪,却下旨你我永不得入京,永不得在本朝任职,任何人不得接济收养。哼,如此狠毒旨意,也亏他想得出。”
“你此去乾门是否合适我们尚且不谈,乾门坤门本为一体,耳目众多,及擅查人身家底细。当年南平郡王好不容易偷偷替咱们隐藏行踪改名换姓来到这同舟,虽然你那时还年幼在已经长成少年,但相貌总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如若进京被皇帝认出,你小命不保!”
“这…….”听到这里舒福一时语塞,这一大串理由舒福虽然不全能理解,但大概还是能总结两点的,一,舒梅对乾门印象极差。二,自己不能被人认出来就是那个‘舒致远’,只能是同舟小捕快出身的舒福。
‘啪’一声熟悉的扇子响,伴随着一句“大可放心。”神出鬼没的草上飞曹修竹大侠又出现在视线内,“现在的乾门可谓是天子门生啊,比那些太学的学士学子亲近多了,年轻人正是要出去闯闯闯,混个一官半职,将来好光耀门楣啊!”
眼见舒梅瞪他,忙又说道:“呵呵玩笑,玩笑,不过说真的,此次点名要致远去,如若公然抗旨,自然会触怒朝廷,觉得小小百姓竟敢不领圣情,从乾门来说,也必会引起他们疑心从而发起调查,一旦查出当年你们如何改名换姓消失的事还可能牵连出南定郡王。这可不是闹得玩的。所以不如就大大方方进京入门,致远当时不过几岁孩童,只要自己不说漏嘴也不见得就有人认得出来。况且就算有人怀疑致远身份,抵死不认咬紧牙关,他们无确凿证据也不能拿致远怎么样。我也即刻回京,自会随时照拂他。”
舒梅听了不言不语,只是紧紧抓着舒福的手。这种表现是因为她也知道舒福此次不可能不去,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舒福眼见此景,向修竹使了个颜色,修竹很识趣的一合折扇走出门去,然后舒福一只手反手握住舒梅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看着她平缓而凝重的说:“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待我一直是最好的,如同母亲一般,我虽从没对你说过,但都记在心中。因为你觉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我这个弟弟还在,只要他还和自己在一起,这个家就在;其实我也与你一般想法,我觉得世间只有你我二人最是亲近,家破人亡之时只有你我二人可怜彼此。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我一生都敬你爱你,所以我向你保证,为了你我无论何时都会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毫发无伤的回来见你!”
这番话虽然有些煽情,但却是是舒福的真实感受,上辈子一直是孤儿,然而自从来到这里就有舒梅这个血亲给一直予自己不折不扣来自亲人的关怀。这份姐弟之情深深地感动了舒福,他也是即为珍视,所以才有了这段话语。
说完后,舒福只觉得舒梅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然后又猛的放开,她抬起头笑着说:“你从那里学的这番话,臭小子,我才……”忽然转过头去,舒福听到一声明显的哽咽。显然是自己刚才那番话对舒梅情绪造成很大影响,“我才不会舍不得你!”舒梅接着说完。接着温柔的看着舒福继续道“姐能告诉你的不多,因为那时我也年少,并且不怎么懂父亲那些政事,你又整日玩乐自是更加一窍不通。你入京之后还是要有几人需要注意。我只能告诉你,满朝文武大都还是和父亲很和睦的,当年之事只是因为奸人当道昏君失德敢怒不敢言罢了。但有几人,现任乾门大统领的花封,是一手查办父亲的恶棍。三公之一的丞相刘文定,是扇风点火诱导皇帝对父亲动手的主要策划者。此二人一定要注意提防,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臣。”
根据自己那天听来的修竹和刘旗风对话来看,自己那个父亲曾是当朝太尉。同样位列三公,并且应该是最有权力的一个,因为太尉手握兵权,主管全国各州军事,亭尉,乾门等炙手可热的部门。相当于现代国防部长至于怎么倒台的舒福现在都不知道,并且怀疑舒梅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修竹倒是有可能知道,但他似乎不想说,看来自己还是得想法子问问他。因为自己希望如果将来在京城可以接触到真相的话。一定要为父亲翻案,倒不是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舒太尉。而是为自己姐姐舒梅,让她重返京师,为父亲洗刷冤屈,满足她的愿望。不过说来惭愧,那个父亲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是否尚在人世舒福都不知道,斩了?流放?还是发配?
话别了姐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要随同京师来人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了,去衙门路上,舒福故意放慢脚步,仔细看着自己初来这世界第一个到达并生活了小半年的地方,早上特有的海潮声,长着青苔的青石路面,几座别致秀丽的小桥,两条流进城里的河流。自己在这里巡过街,在那里喝过茶。不知不觉又到了‘醉仙楼’,这个‘梦’开始的地方,此时大门紧锁,尚未开门迎客。舒福忽然想起齐广,脸上挂起微笑,也没时间和这小子再醉一场了吧。视线远移,看见了一座熟悉的石桥,心里猛的一阵悸动,曾有一个姑娘曾大晚上和自己坐在这石桥上快乐的喝酒谈天,她明艳的笑容能够融进朝霞,直到她为了救自己,为了保护深爱的家乡,被倭寇炮火击中献出了生命。一声长长地叹息随着舒福的脚步响起…秀华!。
骑马出城的时候,舒福回望了一眼这自己所奋战过的又低又宽的城墙。同舟县三个大字竟真的令自己感到如同家乡一般亲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