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就是伊璇的声音,就像出谷黄莺一般,回声在封铭的脑海中回荡。这,的确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茶杯,仰起头来,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宣泄着胸中的烦闷和不平静。正在她露出了一丝繁忙之后舒适惬意的笑容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自己的旁边还有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呢,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形象地,像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孩子一样地喝茶。偷偷地分出一丝余光,想从封铭的脸上找出什么不一样的神情。
封铭当然看见了,但是他不可能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即使是心中。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子这样一些不符淑女的动作,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这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他不需要关心。他的另一条准则就是,不去想一切和自己无关的事。如果他管这么多,只会早死而已。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可以为此,毁灭一切别人视为最重要的东西。只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受到一点阻碍,如果遇到了,只能不留情面地铲除!
“你可以继续了。”
封铭感觉,这些人都太啰嗦,多事了,总是想很多,关心很多。别人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总是会影响到他。这,就让他生起了太多太多的不满和愤怒。
伊璇这是也确实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他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一旦喜欢就会引爆。而她,如果不想被波及,就只能够尽量的顺着他的新意,远离会爆炸的因素。
“好,那我继续。我的父亲,就是那个人,叫做伊剬。这里呢,是天双城,就在无双古城的东边百里,我父亲是副城主,也是玄圣天宫的宫主。”
伊璇简洁明了地解释道,不遗漏任何一个问题,也不私自增加和解释。这样,或许是他最想要的答案。
封铭的眉头微微地锁了起来,心底涌出了一些惊讶。无双天双,是兄弟城,两方城主从来都是世交。每当有危险来临,一方受到了攻击威胁,另一方将全力出兵支持,甚至城主亲临,两城共抗敌方。而这个世界上,能同时对抗两城的简直屈指可数,因此两城交好以来一直就安好平和,势力越来越强。曾经有几个势力结盟,一部份去攻击无双城,另一方趁天双古城虚弱的机会,一举占领。结果,先是攻击无双的一方被轻松击败,另一方在城内全军覆没,原因是,天双城主发动了城内的机关,几万人一刻之间在人间消失。从此之后,两城再没有敌手。
“古往今来,与天成双”,天双古城的威名早就响彻整个天地,而作为兄弟城的无双,只不过实力上差了一些,但是名头和天双古城一样的世人皆知。而无双副城主,这个称号的力量,恐怕能超过了无数的军队。这样一来,他的实力这么强,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了。但是,更令封铭关注的,还不是这个。
“玄圣天宫,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
封铭目光变得不一样了,还是原本的黑暗,但是不再空洞,而是炯炯有神,要将光明吞噬的浩荡黑暗,死亡。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努力地搜索着脑海里有关它的一切讯息。
“什么,你在说什么?大声点说给我听吧。”
伊璇右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正在盯着在深思的封铭看着。可以说,这样的她,在她自己眼里,应该即使不能说让人失魂落魄,至少有有一些吸引力。至少,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就是这样。但是这个还蛮高大,即使有阴冷黑暗的气质的影响,看起来也就在十八岁左右。自己,在他眼里好像还不如空气有魅力,因为他看空气的时间比看她的长。这绝对不是一种刻意的闪躲,是真真切切的不在意。这让她的那颗不敢服输的心,又一次疯狂跳动起来。这,只是单纯的一种不甘心而已,并不是出于真心决定。
“没什么。”
封铭生硬地从口中挤出这么几个字。就算他们的实力势力足够强大,能够帮助到他,就算对方可能会同意帮助他,他也不会接受。他不喜欢管别人的事,同样他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他喜欢一个人,一个人解决自己的问题,一个人面对自己的麻烦,一个人强大,成长,踏上巅峰。别人,感情这些都是羁绊,在他看来阻碍比帮助大。他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只信任自己。所以,他不决定说。
伊璇樱唇微微张开,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忽然一拍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匆匆忙忙地向门外跑去,秀发被风吹的飘舞了起来,就像是那满岸的杨柳随风舞动,只不过那柳条是更细柔,黑色的柳条。背着身,她只轻轻丢下一句:
“我,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啊。”
“先等一下。”
伊璇立刻停止住了脚步,明珠一样闪亮的眼球调皮地向左边细微的转了一下。在左后方,正是声音的来源处,封铭。
心里得意地窃喜了一下。哼哼,看看你有什么好话对我说!
“你帮我问一下你父亲,他到底怎么破的我的招数。”
封铭这个问题确实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困扰着他的神经好久了。这样的一招克敌,凭借的一定不是绝对力量,也不是战斗经验,只会是另一种,对于武的体悟。万法皆一,他相信知道了那个叫做伊剬的男人的领悟之后,对他一定会有帮助,而他也不需要再被困扰了。
“什么?”
伊璇猛然一回身,不禁脱口而出,差点变成一声惊呼。不过还好,她的控制能力还没有这么差。可是让她差点失态的始作俑者,却已经闭上了双眼,躺着,了无声息,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如果伊璇仔细点的话,她会发现,封铭居然没有心跳声!但是,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感觉心脏有一点闷,刚刚被封铭的话语举动激得有些气结。自己难道真的就不如那么多东西吗?
哼,气死我了,给我等着你!伊璇脸色涨得有些微红,一摆像烈火一般的红衣,空中只剩下模糊,又不真实的残影。
“我,叫封铭。”
空中除了残影,有多了一阵声音的飘荡。
······
半个时辰之后,虚空中又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得祥和。整片空间里,只有封铭一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了。除非,那是静得可怕,接近无声的声音。
封铭缓缓地将他身上的被子掀了开来,然后再以迅疾之势穿上了他自己的衣衫。虽然衣服残破了,胸口露出了他的皮肤,在空气之中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单薄。但是,这更能让他记住耻辱,得到不懈的动力和斗志。要臻至上,必要这两样不可。
这两天的时间里,封铭没有在做其他事,而是反反复复练习死气的运转,熟悉死气的能力,提高死气的实战性。但是,这非常难。因为死气在平常时候就像血液流淌在体内,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血液。只有在他发生危险或者暴怒爆发的时候,死气才会出现。但是,封铭需要这种很强大,很黑暗,令人很惧怕的力量,要随时随刻拥有!
“燃!”
封铭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手丝毫不上力地垂在身侧,整具身体就如平时,不,应该是比平时还要舒展放松,悠然地念到这个字。
并没有丝毫反映。封铭并没有失望,反而对它更添了几分热崇。如果一蹴而就,那么这死气根本不会有多强大,因为强大的力量只会是强者才能拥有,庸人是不能掌控的。如果这么容易就成功地控制死气,那不是人人都可以?这样的结果,他憎恶。
再来!封铭双手原本舒展,现在慢慢地手指弯曲起来,准备攥成拳。身体也在他的控制之下,一点一点地凝聚力量,紧绷起来。
“呲呲呲——”
封铭听到了,确实听到了!虽然这个声音微乎其微,并不比没有响多少,但是那是他身体里的声音,所以他的身体听到了,脑子也听到了。那是沸腾,翻滚,燃烧的声音,死气在他身体里开始澎湃,开始发挥出它的惊人力量,等到迸发出来,凝聚体外,那么它的力量就是改,改变封铭的身体和力量,那样的封铭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更何况,还多了一颗死心。
在爆发死气的时候,封铭能够分明地感觉到,死心跳动起来了!这颗带给他新的生命的死气之心,除了提供给他近乎无限的死气之外,那潜藏的力量封铭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死心还蕴含着庞大的力量,总有一天封铭会揭开它的面纱,让它留为己用。
但是,现在的首要,是控制死气。封铭继续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地让身体处于愈加紧绷的状态。那种声音,也随着这样的做法逐渐变得明显,清晰,还有愈加剧烈!
封铭还是继续着。全身的力量都蕴藏到各个角落,身体正处在爆发的边缘,但是他还是继续一点一点地让身体达到最边缘。死气,终于透出来了。开始是如电丝一般微弱,仿佛随时要消散似得死气,然后逐渐凝聚,从体内出来的死气也越来越聚集,浓厚。死气在封铭身周结成了一层黑雾,黑雾越来越明显,黑暗,也越来越浓。
下一刻,死气爆蹿!全身的死气爆发到了巅峰,就像封铭战斗时一样的强盛,可怕。封铭差一点甚至失守,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和身体,就要把这里毁灭于死气之下。不过,他事先并不是没有准备,所以在他强悍的意志力的控制下,终于把自己即将爆发失控的身体,从边缘拉了回来。
维持着这个状态,封铭还是费了很大的精神力。身体处于爆发边缘,死气处于爆发状态,这样确实要精神意志严密地控制着,否则不是身体失控,就是死气减弱。虽然坚持这样很困难,但是这是一个成功的尝试。如果能通过练习,一直保持这样的程度,那也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封铭却认为,远远不够。
过了不到一刻钟,封铭的体能就在疯狂地流逝着。这时,封铭突然之间,放松了身体。本来这样死气也会减弱,但是封铭却用意念努力地燃烧着死气,让它维持着如今的强盛状态。这一试之下,封铭的额头瞬间滴下了豆点大小的汗珠,手脚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这,是意志力崩溃的前兆。
可是,封铭好像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让他非要坚持,并且带给了他超越平时的控制力,承受力。这股力量,就是仇恨,屈辱,至高力量的渴望!
一秒一秒流逝着,封铭终究没有放弃,身体也没有崩溃。他终于超越了自己目前的一个极限,成功了!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崩溃,而且对于目前状态的适应度很快的变强了。这也许,是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细微的抗性。这样适应的状态,让封铭不禁想要继续挑战。
“砰——”
如果封铭没有受过伤,处于巅峰状态,这样的尝试也许可能成功,但是,他却判断错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死气失控,力量不受封铭自身的控制,在空气中疯狂地涌动,蹿动起来。那力量,不再被压制,爆发了出来,空中潮涌般地出现一股能量波动。即使封铭不想,这里也将会毁于一旦了。
就在封铭不知如何举措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力量之强,就算封铭只被余波波及,也必死无疑。
“天罡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