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去管事房打听莺儿的下落的,却不想在途中迷了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堆假山前,听到窸窸窣窣好像有人讲话的声音,于是打算上前问路。
“······别提了······说说你那位吧,离王殿下近日性子可收着些没?”
“唉,这些天越发嚣张了,我们奴才皮糙肉厚的被打几下也没什么,只是苦了陪他玩耍的公子郡主们。哎哎,我跟你说,昨个儿他扯着婉郡主的耳朵玩,竟把群主的耳朵给撕破了呢,要不是大家伙儿阻着拦着,那婉郡主这会子就只剩下一只耳朵了呢。”
“这还了得······”
“我亲眼看到的,好大一道血口子,血止都止不住呢!可怜那赶来的三王妃,心疼的直掉眼泪。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那祖宗是储君呢。依我说,王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怎么也轮不到那小魔王啊。你说王干嘛这么想不开,为了一个女人······唔,你干嘛······”
“你不要命啦,其他话可以乱说,这话可万万不能提啊,你难道是第一天在这宫里吗?”
“你也忒小心了吧,这不就咱两吗,说说怎么了。”
“隔墙有耳啊······想想前些天那个丫头就觉得可惜,那丫头长得可水灵了,嗯······叫什么来着······嗯,唉,忘了······平日里多机灵的人呐,偏偏就提了这档子事儿,她以为没人听见,却不想这宫里哪有安全的地儿···结果落了这么个下场。真真可怜啊,唔······叫什么来着······”
越听越觉得不对,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仔细回想两人的话······不,不是莺儿···不是的···千万不要是······
“啊,莺儿!对了,是这个名字”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一片空白,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步,震惊,恐慌,绝望······
“听说还有个妹妹叫铜雀的,呵,我一开始以为叫燕儿的,穷人家都爱取莺莺燕燕这些个艳俗的名字······啊!这这这···奴,奴给夫人请安···”“奴们该死,万万不该在这儿说闲话的······”
“管事房在哪儿?”
“啊,夫人饶了小的吧,奴再也不敢了······”
“管事房在哪儿!!"一把揪住那奴才的领子···莺儿,莺儿不会有事的。
在守门太监一脸惊吓的表情下,我不顾形象的冲进了管事房。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婆子有眼色的迎上来:“不知夫人大驾,奴有什么可以为夫人效劳的呢······”态度还算恭敬,礼仪也挺齐全,只是那眼神中分明带了几丝讥笑与不屑。顾不得计较这么多,“姑姑,我是来打听前些日子我房里的莺儿······”
“投井死了。”还没等我说完,她便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说“吃饭去了”这样平常的事。我睁大眼睛盯着她。投井死了?死了······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一直不愿多说的她在那天晚上告诉我这么多事···她无缘无故地被调走···这宫中的禁忌···只是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以为什么都不管,安安分分做一只鸵鸟,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如果我当时捂住她的嘴,告诉她隔墙有耳,告诉她我不想听···如果我拦着她不让她离开,或者我去求南宫烨,如果······只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