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爬起来,蒋瑢萱对着镜子一瞧,好嘛,黑眼圈大的都要盖住一张老脸了,撇撇嘴,暗想不知道等到陈思博周末回来还能不能认得出她。
按部就班的洗漱过后,想了一想,还是丢下往日穿的牛仔裤,从李舒搭好的几身衣服里挑了一套穿上,临出门前还从抽屉里翻出两片创口贴贴上脚后跟,才穿着高跟鞋出门。
果然如她所料,她是第一个到所里的。
虽然所里也有固定的上下班作息时间,但毕竟职业性质特殊,故各位大律师的上班时间其实终归还是不固定的,再加上前天、昨天那样折腾,今天还不都能睡懒觉就绝不早起。可怜只有她是内勤,要准点到班,来开门迎客。
做完了内务整理,其他人还没到,于是便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刷了会微薄。她玩**有三年了,大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大规模的流行起来**,她也跟趟子,计划“时髦”一回,不想一玩上还真是就“欲罢不能”。
尽心经营到现在,可算也是有一千多粉丝的人,她从没爆过自己的照片,当然了自己本身也不是美女,只是单纯的在微薄里写写自己的生活小趣事、小感想等,碎碎叨叨,有喜有忧,但都是最真实的自己,偶尔翻一翻往日的**,仿佛当时当下的情景就重现在眼前一样,为着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当时生出的许多感慨,但时过境迁再去看,看着亲切,却又能生出不通的感悟来,自己更是切身体会着自己的成长,难怪过去人人都要写日记,唔,“成长”这个单词,委实很有内涵。
她见过很多生活中很高调的人,但是粉丝并不多,或者很多是依靠贴各种出位照片来赚粉丝,她最自豪,她可不是那些人,在这里她比生活中更加随性、真实,她在这里有很多聊友,大家志趣相投,最重要的是可以和陌生人说最真实的心里话。
最近因为特别忙都没有好好的打理微薄,粉丝倒是少了两个,挺郁闷的,她可最讨厌掉粉了,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有一颗平常心,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但还是很郁闷。
但是还有一个新关注,叫“白丝瓜”,蒋瑢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恶俗,这白丝瓜是何物?丝瓜不是青的么?
再点进去主页看,居然还是个男的,额,射手座,咦?跟她在一个城市哦,那肯定是同城关注关注来的,签名是“要么一切,要么全无”,这什么意思,还蛮深奥的嘛。
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蒋瑢萱记得以前看过各种类型头像的分析,好像有说用小动物做头像的男人是外表看起来坚强,但内心会比较柔弱,还有什么单纯稚气但富有爱心,还会傻里傻气但聪明活泼……额……看这种分析真是所有男人都值得托付终身了。
略过基本资料,发现他的微薄应该是最近才申请的,除了系统发出来的新人报道贴,只有一条,写着:“你不得,是因你不求,你求而不得,是因你妄求。”
娘哎,蒋瑢萱抖一抖汗毛,最终分析得出这个人要么是和尚要么是道士,为毛写的东西都这么……超凡脱俗、看破红尘?
因着她自己的微薄要么是今天早饭吃了什么,要么是今天在小区看见几条小狗,当然自从毕业后主要就变成了吐槽老板是多么的无情冷血,工作是多么的枯燥乏味不见天日,额,要说最最近写的,嘻嘻,那当然是关于什么花好月圆、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我爱的人啊你何时归……
所以啊,蒋容萱深深的郁闷了,写这种充满了佛理、哲理、大道理句子的人,怎么会关注她呢,这个**的主人不是只应该存在于课本里或者实验室里埋头苦读?居然跑来关注她?
应该没有共同语言吧。
回复了几条留言,陈美凌正好抱着一摞卷宗推门进来,她赶紧爬起来去帮忙开门接东西,又甜甜的叫一声“陈姐好!”,陈美凌感激的冲她笑笑,蒋瑢萱觉得自己其实还有有些前途的。
折回来就赶紧关了微薄,生怕被领导抓住似的,一抬眼看钟,已经九点了,还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客户,又不想整理无聊到极点的卷宗,实在无聊,想了又想,终于拿出又被搁置了很久的复习资料,打算好好看看书。
马上就六月了,司法考试又得报名了,真是想到这个问题就轻松不起来,空调都开着呢,还是觉得烦躁无比。
蒋瑢萱心里面一万个祷告,今年可一定要通过呀,就为了她的未来,为了她未来里的蒋家陈氏某人,也必须要过。
正觉得要把书看进去了,程振淮满面春风的推门进来,冲陈美凌打过招呼,就站在门前面,得瑟的做出一撩头发动作,还大抛了个媚眼,大吼一声:“哥今天帅不?”
陈美凌一向都有点把所里的年轻人当成孩纸看待,对着这一帮小孩子的玩笑,不会主动参与,但偶尔也会捧捧场,此时她听到这么神来一句,略抬头看一眼程振淮:“嗯,帅,我女儿都暗恋你很久了!”
“哎呦,陈姐,这可不好办了,暗恋我的姑娘太多了,要不请她排队领个号?”
陈美凌听罢,拿起手边一本法律汇编,作势就要拍向程振淮,一边笑骂道:“作死。”
程振淮也作出抱头躲避状,还连声说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就剩下蒋瑢萱一个人在边上被程振淮雷了个外焦里嫩,刷**,逛天涯、猫扑N年了的蒋某人实在是觉得今个大开了眼界,这都什么恶俗的趣味啊?就像她妈妈曾经“机缘巧合”的刷过一段时间天涯,动不动就跟她说什么“酷毙了”、“你凹凸了”,那一阵子对她来说简直……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那今天这一段和当年一样的令人毛骨悚然!
蒋瑢萱埋头看书,打定主意再不抬头,要非礼勿视加一万个非礼勿听。
但是很显然程振淮不会放过她的。
程振淮走到她桌子前,伸出一只手指头点点桌子:“让你看帅哥呢,给点评价噻。”
蒋瑢萱沉默不语。
程振淮锲而不舍:“大妹子,哥知道你最有眼光,怎么样?咱新腰带,这标志看见没?知道啥牌不?”
蒋瑢萱被扰的不行,偷偷抬了个眼皮,又觉得自己哪也不看,就盯着那个标志部位看,由于腰带标志在的位置通常都是比较敏感的,于是她觉得很是别扭。
圆珠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施施然道:“唔,很帅,可以直接去相亲了。”
陈美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程振淮脸黑。
陈美凌一看程振淮的脸色,立马冲这边摆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哈哈哈”
程振淮正被某件事的唯一的一个知情人戳痛处,虽然这个问题昨天他已经与老妈协商完,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但还是受不住这种敏感的话题。
遂僵硬的摸一把银光闪闪亮瞎人眼的骚包裤腰带,斜着眼瞥了下陈美凌,粗声粗气的冲蒋瑢萱说:“哼,哥这样的,用得着相亲?开什么国际玩笑~~切……个丫头,真没眼光。”
“……也不知道刚刚谁说‘哥知道你最有眼光’的?……”
蒋瑢萱觉得自己无辜躺枪,慢声慢气的学着刚刚某人的语气反问道。
程振淮被她噎住,假装四处张望:“呵呵……谁说的?有人这么说?反正肯定不是我……呵呵……”
蒋瑢萱撑撑额头再不搭理他,程振淮自讨了个没趣,觉得大早上的好兴致都被破坏了。
气不过,改直接戳蒋瑢萱的脑袋:“今天晚上的聚餐改周五,酒店改景河,上次开会说过的要来的两个人,小刘和小朱明天一起吃饭,你通知大家!具体哪个厅你打电话定一下,按正常标准就成,结款直接划顾问费。”
“哇,总经理,咱内部人吃饭也这么高标准?是犒劳宴还是欢迎宴啊?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总经理大人您英明神武,全世界最帅!!!”
蒋瑢萱听说改景河,那可是本市最好的五星酒店,她去过两次全是跟着程振淮去的,虽然她个人觉得菜品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但人家吃的是环境,吃的是服务呀,最起码感觉上来了,于是立马两眼冒光,做足了一副谄媚的样,冲程振淮花痴道。
程振淮被她这么一顿“奉承”,顿时又觉得心情十分好起来,捋了捋衬衫袖子,满含深意的看着她:“嗯,终于知道跟着哥走有肉吃了吧,满汉全席!”
他不说她倒还不会多想,一听他说“满汉全席”,蒋瑢萱惊悚了,似乎昨天晚上有人才提过的吧……额……难道……这顿饭改地点是……为了她?
想到了这里,即使不全是为她,但这话,给明白意思的两人听来,还是略有点内容的,蒋瑢萱张口结舌,盯着他看,嘴巴动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想陈美凌看这边气氛怎么好像有点不对,从电脑前移开视线看过来,就看见两人的“对望”,怔了一下,当然,作为孩子妈妈和以为从业很多年的资深律师,她又默默的转回了目光。
恰好这时程振淮的电话响了,他丢下“尽快通知”四个字,便往里间走去,蒋瑢萱无奈放下笔和书,拿起电话开始工作,电话拿起又放下,掏出手机先发了条微薄:“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一切boss”。
有一条新的回复消息,打开一看,是她作业晚上临睡前发的那一条:“日日思君望君归”,下面评论赫然写着:“是夜夜吧……”还有一个邪恶的笑脸表情。
她把“夜夜”带入原句,自己顺着读了一遍,最后看见那个邪恶的笑脸,稍微配合了一点点资深腐女的“基础知识”,蒋瑢萱暴怒:全特么是yd的娃!
拿起桌上转头厚的教材,用脑袋狠狠撞了三遍,就趴在桌上不动弹了,引得陈律师又转了一回头,感叹年轻人果然是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