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永安帝身着龙纹黄袍,头戴鎏金白玉冠,端坐于龙椅上,气势逼人,虽已年过四十,但越发显得雍容华贵,英俊冷冽。
贴身太监王大海一甩拂尘,喊道:“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位于右列首位的丞相赵彻,扫了一眼左侧的大将军上官鸿,提步出列,奏道:“启禀皇上,这次上官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出征羌夷,大获全胜,是否应该……”
永安帝面容淡漠,沉声说道:“依爱卿所言,对上官大将军应该怎么赏啊?”
赵彻低着头,面上带着一丝冷笑,回道:“依臣看,大将军现在已经官居一品,升无可升,但如果只是赏些钱财土地,又显得……”
听到这儿,上官鸿急急出列,躬身回道:“率军出征,是身为臣子的本分,臣岂敢居功自傲,要皇上的赏赐。”
永安帝仍旧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上官爱卿不可如此自谦,你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朕岂可不赏,这不是让他国笑话我西蕃国,小气自私,苛待臣子吗?”
上官鸿咚的跪下,面带惶恐的回道:“臣万万不敢有此想法,请皇上赎罪。”
永安帝眼神锐利,眉头紧锁,不发一语。大殿上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只余两侧的鎏金麒麟兽香炉上冉冉升起的白烟。
此时,上官鸿是又悲又痛,戎马半生,九死一生,却落得如此境地,狠了狠心,回道:“启禀皇上,其实微臣本有个小小请求,但害怕皇上怪罪挟功邀赏,所以不敢说。”
永安帝的眼睛微微一眯,面部神情顿时缓和下来,温和的说道:“上官爱卿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出来?”
当了半辈子的官,要真做起戏来,上官鸿也不输于任何人,当即面带戚色,哽咽的说道:“微臣这一生抛头颅、洒热血,誓死为皇上守卫疆土,但可怜微臣家中只有一子,不想他跟着我南征北战,如有不测,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对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请皇上可怜老臣一片爱子之心吧!”
永安帝听了,也不禁面露哀色,说道:“这不怪上官爱卿,想你上官家为我西番国立下汗马功劳,怎么着不能断了香火啊!那就晋升上官靖为京畿营参军副将,从二品。”
上官靖赶紧出列,领旨谢恩。
丞相府书房内,户部侍郎魏权德谄媚的说道:“今天丞相这一招实在是高啊,不仅让皇上对上官鸿起了疑心,更是剪断了他的得力助手,听说上官靖这小子在军中很得军心,颇有他父亲当年的威风,这一次出征更是出尽了风头。现在这样一来,上官靖要想接受他父亲那十万大军的军权怕是不可能了。”
“哼!和我斗,上官鸿那点手段我还瞧不上眼,不过这老匹夫居然舍得牺牲自己儿子的前途,我们也不得不防啊。”赵彻捋捋胡须说道。
上官鸿一行一回到将军府,就招来几个副将进行了密谈。
左前锋武彪最是不满,他本就长的五大三粗,嗓子洪亮,这会儿心里有气,吼出来的声音更是响亮:“他奶奶的,老子就不明白了,我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简直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怎么皇上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不说赏赐,还直接把靖哥儿弄进了京畿营,断了咱们的……”
“咱们的什么?这十万大军是皇上的,效忠的是皇上,你们给我记好了,别拎不清轻重!”上官鸿一拍桌子,怒声道。
上官靖见此,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武彪躬身说道:“小侄谢过武叔叔的抬爱,不过父亲说得对,我们至始至终效忠的都是皇上,皇上此举不过是想着小侄多历练一番,况且京畿军中多是官宦子弟,小侄正好也可以向他们多讨教一些为官之道。”
听了上官靖的话,其他几个副将的怒色也稍减了一些,武彪见此,只得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拿着茶盏猛灌起来。
上官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沉声说道:“即使赵彻今天不出这起幺蛾子,你们难道敢保证皇上不起疑心,历来为君者都忌讳‘功高震主’,我们现在是该好好歇歇了。”
“我们歇了,那要是边境上又出问题了,谁去啊?”武彪不服气的说道。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这么好的机会,你以为赵彻那伙人是吃干饭的呀!”参知事白展说道。
“不,现在还轮不到丞相那伙人插手,大家想:几个王子都大了,特别是景王和睿王都已经封王立府,但是都还没有立过军功。”上官靖冷静的分析到。
“是啊,是啊……”几个副将附和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静观其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大家都慎重点,簟都可不像我们在自己军营中,这潭水深着呢。”上官鸿吩咐道。
“是的,将军,我们知道了!”大家齐声回道。
“兄弟们,辛苦大家了!”上官鸿拍拍兄弟们的肩膀,说道:“这次也顺便好好休息一下,和家人享享天伦之乐,打了这么多年,也该松松筋骨了。”
最后,只剩下白展没有离去,他想了想,说道:“将军,这次皇上让少将军到京畿营,可能还有一个意图,就是想看看你站哪个队,王子们大多渐渐成年参政,你手握军权,留在簟都,肯定是他们争相争取的对象,明着不好从你这里下手,就只能在少将军身上下功夫,况且,京畿营本身就是睿王掌管。”
上官鸿摆摆手,看了上官靖一眼,说道:“靖儿,你怎么看?”
“父亲,儿子认为目前这些不过都是我们的猜测,而且各个王子的势力都还不成熟,局面也不明朗,我们只要记着一点:忠君!万变不离其中。”上官靖一脸严肃的回道。
上官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靖回道:“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