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顾名思义就是以竹点缀院落的园子。
这天,姬流云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就让人到厨房里把新鲜出炉的竹叶糕端上,直奔上官陌的房间而去。空气中弥漫着淡竹清香,想起上官陌前两天脸色苍白,却满含期待的看着摇曳的竹林说道:“要是有竹叶糕吃该多好啊!”心中就不免觉得好笑,真不知道待会儿她会是什么表情。
李顺看着主子从进了园开始,就心情愉悦、面带笑容,赶紧狗腿似的说道:“主子,待会儿官少爷见了,准高兴的很。”
姬流云听了,心里越发舒坦,好心情的说道:“李顺,爷今天高兴,晚上让厨房弄两桌,大家乐乐!”
李顺正兴高采烈地准备去吩咐,却见主子停在房间门口,面色阴沉,两个本该在房间里伺候的小丫头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姬流云看着干净、整洁却空荡荡的房间,一颗滚烫的心顿时像被浇了桶冷水,凉飕飕的。从见面到现在,贵为天潢贵胄的他毫无缘由的信任她、救她、担心她、宠着她,不问来历、身份,甚至连她女扮男装都没有揭穿,结果现在却换来她的不辞而别。
房间里还残留着薰衣草的熏香气息,这是他专门让人重金从西域商人那里购来的,据说有镇静养神的功效,不过只是因为一句“我听说薰衣草有镇静养神的功效,可惜没见过。”可再好的功效已经失去了对象,空留一室缭绕。
朦胧月色下的白衫,上官陌是如同春日的一朵鲜花,绽放在姬流云的心头。
而此时,上官陌正在前往绍城的路上。她知道这一耽搁,方海必定已是焦急万分,而且师傅只准一个月的时间,算上来回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就只剩五天了。
况且,上官陌已经是两世为人,不是什么都不知的懵懂少女。那皎皎月光下的春夜;那温文尔雅的细语;那桃红唇瓣的微笑……无不撩拨着她的心。她害怕了,害怕自己就此沉沦,沉沦在一处春花,一缕竹香。
方海已经早早地等在绍城城门口了,他知道自己只要做好上官陌坚实的后盾,所以在听到云王姬流云在她身边时,他只是很镇定的点了点头。
上官陌是被方海从马车里抱下来,然后又抱进房间的。寒毒的发作让她体虚无力,还未到达绍城,就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
但即使这样,她仍然像在离忧谷养成的早起习惯一样,在第二天的清晨就醒了。
“小姐,云王姬流云派人来接洽,说是想买下我们的煤窑,或是一起合作。”方海不忍心看着上官陌拖着病躯操心,尽量地拣重要的事情汇报。
听到姬流云的名字,上官陌不禁有一丝恍惚,但很快地回过了神,想了想说道:“合作,肯定不行,会暴露我们的目的。干脆卖给他,你让人探探他能出什么价格,顺便再找几家买家,把卖煤窑的消息放出去。”
方海听完后,随即释然:“嗯!多找几个买家,价高者得。”
上官陌却挑挑眉头,断然挥手道:“不是,我们最后只能卖给姬流云,不管他是代朝廷出手,还是自己扩大势力,又或者是为钱家铺路,但他毕竟是皇子,代表的是皇室,我们犯不着得罪他。放出消息,只是利益争斗中抬高我们的卖价,毕竟煤窑这个生意可是一本万利啊!”
“对了,暗卫的事情怎么样了?”上官陌继续问道。
“少爷已经用各种方式,安插了50个人进军队,另安排了10人以不同的身份进了京畿营,剩下的都在山谷中继续训练。”
上官陌双眉紧锁,疑惑地问道:“我哥怎么不安排人进禁卫军呢?”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从去年景王统领了禁卫军后,一直卡得很严,凡是录入的人要不是官宦子弟,要不就是身家清白。而且据说景王要求禁卫军中,凡是家中无人在朝为官,都必须携家人搬入簟都。”
上官陌冷笑一声:“这是变相的软禁啊!”
……
还有八个月就满七年之期了,那时的簟都会是怎样的风起云涌呢?上官陌只希望自己的这些准备都能派上用场,保得一家人平安就足矣,其他的她不愿去想,不愿去奢求,一切就这样好了。
夜空繁星点点,窗外绽开的花儿倔强的不愿随时光落下,可清风一吹,就只留住漫天飘洒的芙蓉雨。
此时,簟都皇城的御书房内,明黄龙袍的永安帝眼眸微眯,缓缓对下首跪地的人说道:“只有八个月,是时候开始了。”
“臣谨遵圣谕!”
岁月的年轮碾过沧海桑田,曾经身畔意气风发、生死与共的少年已经远去了,那些誓死效忠的誓言早已激不起他心中的感动,姬无殇现在只觉得把一切牢牢握在手中,才是属于自己的。
从绍城回离忧谷的路程,上官陌足足花了来时两倍的时间。
本来方海极度不放心,非要亲自带人护送,上官陌好说歹说把他劝住了,不是她不领情,而是清楚如果就她和锦书两人的话,反而更安全。
因为大师兄一直派了影卫保护她,上次要不是姬流云在场,怕被看出破绽,也不至于害得她掉进月湖,最后那关键的弩箭,也是影卫的手笔。所以,方海如果带人护送,反而不方便,一大路人马还耽误行程。
结果刚行到淮水,上官陌就又发起高烧来,整个人也迷迷糊糊地。
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千代霁岄,看着软枕锦被中,那张红得不正常的小脸,双眉紧蹙,眼含怒气,真恨不得把床上的人儿抓起来教训一顿,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风墨,把那些人撤了,让他们自己回仗刑堂领罚,再重新换人!”男人口沸目赤的说道。
风墨心里咯噔一下,不禁为那些影卫深表同情。顺带还看了锦书一眼,意思就是希望她可别再火上浇油了,免得连累大家。
锦书哪能不明白风墨的意思,可她更不敢隐瞒实情,只得给风墨递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恭恭敬敬地把上官陌这些日子的病情据实禀告。
当男人听到上官陌这已经是第二次发高烧了,因愤怒而抿紧的嘴唇宛如一条直线,眼里却涌上深切的痛意。
半响,风墨才听到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风墨,这就是你办的事!”
风墨心里直呼冤枉啊,他哪儿能使唤得动影卫啊,可面上只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回道:“奴才知道错了,回去一定自去领罚,不劳主子操心。”
顿了顿,舔舔干燥的嘴唇又说道:“要不奴才再去打盆凉水,给姑娘……”
话还未说完,就被生生打断了:“你马上去置办一处舒适的院子,锦书去把本王的药箱拿来。”男子环顾房间一圈,嫌弃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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