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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没落景色

天已放亮,无边的白昼再次笼罩大地,每个角落都被这无边的白昼穿透着,包括那黑洞洞宿舍中的被子,我揉了揉眼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双层的钢架床,因为今天便是这个工厂的最后一天了,后面没钱工作的生活即将袭来,因为对于这种大型工厂来说旷工是不可能给你工资的,虽然已经干了一个半月。即便是如此,但这对于一个个自由梦想主义的人来说他就是在与命运做赌注的赌徒,早已看淡了桌上翻滚的骰子,就等着命运审判后的输与赢,或许奇迹的出现!

我满怀着自信与失落的两种心情走进了洗浴室,看着这个不大而窄小的单人淋浴室,顿时感觉人生就像鱼儿一样,为了自己能有更多更大的自由空间而跃出水面,跳进了一个又小又满是骗局的鱼缸,这才发现以前是那么的美好与自由。

我打开了热水器,温暖的热水从头淋到脚,炽热的温度瞬间袭遍全身,除去了昨夜雨后的湿寒,温暖的热水从我的肌肤上流过,最后顺着光滑的地板上精美雕文的纹路汇聚在了一起,然后悄无声息的窜进了下水道,直流下一缕缕袅袅生起的白色蒸汽。它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那么的轻巧,完全没有半点瑕疵,这应该是上帝给它的完美技能之一吧!热水的温暖过后,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叹着气,心里却是那么的不知所措,看着擦去蒸汽的镜子里,自己却是那么安然的一张脸,丝毫看不出自己早已是走投无路。

一切就绪后,那一个双层的钢架床显出了它那完美的身躯,两个白色的木板分别放在双层床的上下两层,看上去是那么的简单而又充满爱意的眷恋。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半了,我拿起了行李,一件T恤与牛仔裤和以伴随我多年的充电宝。我看着这轻便的行李自己也笑了起来,确是那么没有理由的笑,“多么高大上,轻松到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终于出了厂,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一天满是水的马路上,确切的说应该叫做小河,每个人都吧裤腿拉的高高的,如果不是那激着浪花飞驰的货车和满是咒骂的行人,没人不认为是插秧的农人。

这是宁波的一个小镇,四周都是高大而茂密的山林,山脚下便是一片盆地,盆地上罗列着一个个工厂,显得人们是那么的勤劳,在像此时马路上来往的工人们都穿着简单而又朴素的浅绿色工装,刚好与露出水面的绿化带上的青草无意间将一副充满诗意的画面显露出来。

我们也相同,和朋友高拉着裤腿左手提着鞋子,右手提着装衣裤的袋子,艰难的前行着,无时无刻不享受着脚下纯天然的石子按摩。

路程一米、两米的增加,时间也一样十分、二十分的增加。两人仍然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的走着,就好像素不相识一般。其实出了工厂开始到现在已经接近一天都没有说过话了,因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久,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瞬间石化肯定不可缺少,整整两个小时的蜗行终于走到了晴天不到半小时走到的出口加工区大门(货物安检出口的地方。)。

我感觉喉咙有点刺痛的干燥,于是鸡叫般的咳嗽了一声,嘶哑的对朋友问到:“去哪里!就这样走吗?我支付宝还有20了,你还有多钱!”我声音几乎变了调。

朋友物流答到,犹如反应迟钝:“100了!宾馆吧!”

他还是老样子,“临危不惧”有时候想想还真有点佩服他,但现在是商讨时期,他确依然就这样坚定回答了,让人感觉他早已万事俱备一样。

我冷冷的笑了笑,打破了这可悲而又滑稽的沉默问题。

“还两兄弟!坐车吧,前面都是水,比这个还要深呢!”一个三轮车司机指了指身旁的一个水坑。

“多钱!”我到,说话都没力气了。

“15块!上车,我拉你过去!”那男的到,声音吼的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嗨!小伙帅哥!来!我这里10块!”一位肤色焦黄的妇女喊到。

“我说你怎么!抢生意哦!”衣服褪色发白的男人对那女人吼道。

“怎么!好像你是老大一样,怎么不打听打听这片儿是谁的,毛头小子还不懂规律!”妇人叽叽喳喳的骂道。

“行啦!你们两个也歇会儿!都打半天了,吵吵吵!不就拉个人吗!等会有人我让你们先拉!”另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坐在三轮车里,嘴里抽着烟,看着正前方走动的人群说。

“你也行啦!一天吓咧咧!来个人你还不拉飞跑,留给别人!开玩笑呢!”和妇吵架的男人反驳到。

我摸了摸口袋,摇了摇头,向对面的临江大道走去。

“怎么不坐就走了!现在走了等会儿你就等着后悔吧!”那妇女叫到。

“后悔就后悔!不过对于我来说后悔有算什么!”我自言自语的小声说到。

这时我们已经登上了临江大道,一条没有终点白色的光带出现在我门面前,光带上飞驰着巨型的货车,舞动着十几米长的雪白翅膀,犹如天马下凡,是那么美丽而华丽。然而留给我们这两个欣赏者的却是吃惊的表情和失落的眼神!

我激动大喊:“快跑!来车了!”

但水那么深,又满是搁脚的石头那能撒腿跑的动。看着飞奔而来的的“白翼天使”我们只能认命般的接受它的拥抱。一阵寒冷从头传到下身,也不知道到底传到什么地方,因为下身早已在泡着淤泥浴,更不说凉爽到底是什么感觉。

现在全身都已经湿透,水珠在衣服上大颗大颗的向下滴落,微微的清风不停的吹着,送来一阵阵满是满满的凄凉,痛苦与滑稽的可笑。然而让自己高兴万分的是我早已将手机放在了行李包里。

就这样低落的行走,行走在这条人与“天使”的道路上,人总是那么激动,“天使”总那么热情,并保持着它那沉着、冷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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