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盛京城正门紫宵门前。
太子刘渊虽然作为监军,但无疑是整支军队中身份最高贵的。因此,三万人军队正前方为首的,除却沈云和沈浪二人外,就是他了。沈风等五人也跨在马上,紧随其后。
由于彭城距盛京极近,时间紧迫,所以出征仪式也被安排得简单而又不失隆重。两边无数平民夹道,热烈欢送。那些欣喜的、愉悦的平民们心中,有的并非是保家卫国的崇高使命感,更多的是一种能够看见权贵的荣幸和能够在人潮中感受喧嚣的快感。
简而言之,在平民们的心中,彭城的暴动和镇压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他们关心的只是此时来了多少衣着光鲜的贵族,争抢着往前,为的是看一看出征仪式究竟有多隆重。总结一句,就是瞎凑热闹。
但这并不妨碍权贵们像花朵一样盛开的虚荣心,正是这一切的存在才能够满足他们的自我膨胀感。包括沈风。
彭城距离盛京城并不远,大概只有三百多里。从这一日下午出发,晚间扎营休息,大概第二日晚上便能到达。
沈云沈浪二人制定的计划是,加速赶路至晚间安营扎寨。第二日再赶路,到达彭城,即刻进攻,速战速决。作为监军的太子对此没有意见。
晚间,军队到达一处名为九龙岗的地方驻扎。沈风与众人吃过晚饭,就一头扎进帐蓬中,伸手一翻,出现了他从钱无寒处夺来的那本《玄天一指》。
“嘿嘿,这个可是个好东西,不但打架狠,而且逃命快。”沈风得意地笑道,伸手翻开书页,一页页翻看过去。
玄天一指一共分为三个阶段,常无寒那样的境界施展出来的是第一个阶段:玄体期。倘若能够步入还虚境,那么就是第二个阶段玄淬期。再进一步进入化神境,就是第三个阶段玄天期。如果说烈阳派的《天罡三十六刀》是派内人人皆可学的绝技,那么玄天一指就是内门弟子,或者说外门像钱无寒那样要重点培养的弟子才能练习的。
也因为到目前为止,修炼玄天一指的人只探索到第三阶段玄天期,至于步入至高境后,玄天一指的威力应如何提升,就连烈阳派也尚未研究出来。
沈风翻完整本功法,对玄天一指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想着自己如今也到了合道境,那么自然可以练这玄天一指的第一个阶段玄体期。
“凝神聚气,通灵契魂;阴阳玄体,合二为一!”沈风想着当初钱无寒将自身与天地元气融合,化而为光,直射而出的情形,一边心中默念口诀,自行依照功法所述运行周天真气,控制脑海,即识海中的精神力。
他渐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与周遭气流与光束融合在一起,蓦然间睁开双眼,望着一个方向,“嗖”一声,一束光柱从沈风帐蓬中飞射而出。在帐蓬外巡逻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又“嗖”的一声飞了回来。
“将军,您没事吧?”有士兵在帐蓬外小心探询。
沈风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喜不自禁,没想到这玄天一指第一阶段修炼起来如此简单,那么等自己到了还虚境,自然能够顺利步入第二阶段。
他又哪里知道,这玄天一指当初钱无寒可是整整修炼了三个月才到达的第一阶段。而沈风,能够这般简单的修炼到第一阶段,自然是存在某些特殊原因。
沈风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常无烟七人输给他的那颗聚灵珠,自从他进入合道境,触摸到了那一层剑道的避垒后,便对武道修炼兴趣大增,一直都想探明,除却那一招后发先至外,自己还能悟到些什么。
此时他拿出聚灵珠,自然是想趁着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打坐修炼,有聚灵珠在身,修炼速度以一抵十,何乐不为。
与此同时,盛京城,皇宫,仰光殿。
慧帝刘端如往常一般坐在龙位上,看着下首跪着的沈肃,就好像猫看着老鼠一点一点逃进自己的掌心,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望陛下看在沈氏两千多年来一直鞠躬尽瘁效忠皇朝的份上,饶过沈家,饶过臣的三个儿子!”沈肃此时跪在地上,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刘端叩头,心中焦虑不已。
刘端微微一笑,看着沈肃不断叩头的动作,“护国公何苦行此大礼呢?饶过沈家,饶过你的三个儿子,那么你的意思是随朕怎么处置你的?”
“陛下……”沈肃喃喃道。
刘端猛的一挥手,严厉地说道:“你说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是你步入至高境又是怎么回事?你本命麒麟上的真龙虚影又是怎么回事?你有了真龙虚影,从而一举从化神境步入至高境,脱离了血契控制。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忠心?”
沈肃猛地趴下,急急说道:“陛下,请容臣秉告,臣虽然步入至高境,但并没有主动破除血契。臣沈氏一脉,对皇朝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刘端笑了,“你也不必如此急着解释。其实,从朕登基以来,就一直在想,五姓这么多年来,似乎在皇朝的政治舞台上站得也太久了吧。你知道,这看一件东西越久,就越容易出现审美疲劳。其实朕,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本来也没打算做得这么绝。只是你的真龙虚影,还真是让朕忌惮啊!”
说着刘端起身,下了台阶,走到跪着的沈肃身旁,轻轻地道:“更何况,这真龙虚影既然出现在了你的本命之中,也保不准会出现在你的那几个儿子甚至孙子身上,假如有一天,真的成了一条真龙乃至五爪金龙,你让我们姓刘的怎么办?朕这可是为了皇朝的社稷,不得不拿出你们沈家杀鸡儆猴啊。你既然如此忠心,也不会想皇朝无论是军权还是政权被五姓瓜分吧?”
“陛下,五姓虽掌军权和政权,但绝无二心,绝对不会背叛皇朝,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唉,你说你也当了一辈子位高权重的护国公了,怎么还不明白呢?权力这种东西,自然是完全握在自己手上最为安心了。其他的人再忠心,也忠不过自己的心啊。”刘端弯腰拍了拍沈肃的肩膀,“你放心吧,只要你们沈家一除,其他四姓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到时候,就算有再多的安国公定国公之流,也只能任朕指挥!只有这样,大权在握,一统中洲才不梦想!”
沈肃此时已是浑身如坠冰窖,哆嗦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端见他这幅可怜的模样,神色间带着一丝兴奋地说道:“既是如此,你这几天就留在这仰光殿中吧。过几日,朕,会派亲兵光临沈府的!”
且不说盛京城沈府即将发生的大事,镇压彭城暴动的军队此时已驻扎在彭城外,太子与沈云沈浪三人正在中军帐中商议对策。
“一般像彭城这样的暴动,皇朝往常都是派军队以威吓为辅,商谈为主。我们只要知道彭城百姓的暴动原因,对诊下药,那么兵不血刃间就能平复彭城的这场动乱。”沈云双手抱胸,对着太子刘渊和沈浪道。
他显然很有自信,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以及往年镇压暴乱的经验。沈浪也是十分信任自己这位大哥的,很自然地举双手赞成。
可是,只有这位太子刘渊,皱着眉头,一脸为难之色。沈云见此形状,识相地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刘渊笑笑,谦虚地说:“在二位将军面前,高见谈不上。只是我临行前,父皇特地召我谈话,关于这次的彭城暴动军队采取的行动,恐怕不像以往那么简单。”
“哦,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是?”沈云二人一脸不解。
刘渊右手一翻,从他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了一个黄色卷轴,打开卷轴,拿出一张黄色绢布,对着二人说道:“我这儿有父皇密旨一封!沈云、沈浪下跪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