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青柳畔的叶柳,程全快步赶回家里。
话说自己大门被烧了个干干净净,程全到家时还差点没认出来,想想程老爹看到这幅光景,程全身上就止不住的打寒战。
“我回来了,咦?”
程全进了屋子刚刚打好招呼,突然发现桌子上居然摆好了饭菜,程老爹还没回来,坐在桌旁的也只有程远一人,难道这饭菜是他做的?
“别拿你低俗的眼神这么盯着我看,红门众也需要填饱肚子,会做饭又有什么稀奇。”
程远对程全大惊小怪的举动倒是嗤之以鼻,他的话虽然在理,但是这个冷酷剑客居然会亲自下厨,程全还是感觉新鲜不已。
其实最让程全惊讶的,莫过于那张桌上摆了了两副碗筷,这个哥哥怎么开始照顾起自己来了?
程全试探性的拿起碗筷,见程远没有异议,则安心吃了起来。
也是好事,如果这厮良心发现,那说不定问他奇武的问题他也会告诉我,那就趁这个机会……
“放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奇武的事的。”
又中了?
“不是,现在我更好奇你是怎么都能在我开口之前猜出我的想法的……”
程远没趣的哼了一声。
“不是我想猜,是你那张蠢脸已经事先暴露了想法。”
我爹生了个哥哥就是生来讽刺我的?
程全已经无力抱怨,话说现在的程远和八年前简直就是变了个人,以前虽然话也不多,但起码没有现在这般终日一脸冷酷,而且那时的程远总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站在程全身前保护着他。
“不跟你说笑,我真的想知道奇武的事,很重要。”
程全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跟程远说道,这几天兄弟二人天天打架,程全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以为严肃起来他那哥哥就会回答他的问题,明明程远还把程全当做是一个
无知的蠢货。
谁知,程远居然应和起程全,短暂沉默之后开口解释起来。
“你挺好,奇武的事我只说一次,因为在昊天国,没提到这两个字一次,就相当于一把铡刀从你的脖颈经过一次,总有一天,这把铡刀会把你的头给看下来的。”
听了程远的比喻,程全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他点点头,示意程远继续说下去。
“要说奇武,就要先知道何为文宗,何为霸武,当然我没空给你补习这些知识,因为文宗二字在昊天国境也是被禁止提起的。”
“霸武的话你就理解成武学的极致好了,只要武所上升到一定程度,便可称之是霸武,而文宗就是与之相对的人群,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讲就是修学到极致的人。”
“呃……你不是说不给我补充这两个内容吗?”
程全冷不丁的叨念了一句,程远则摇了摇头。
“光是我说这些还不足以让你了解文宗和霸武的一丝一毫,总之,文宗为修学的极致,霸武则为习武的极致,二者合一就有了奇武一说,但奇武却不是指文宗和霸武都到达极致,你修学时应该听过,一心一意,一心不可二用这样的说法,文和武虽可兼得但不可能二者皆成,那就脱离了人的范畴,可以称之为仙了。”
程全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程远的话他大致理解了,但是其中疑问尚有许多,这奇术和霸武都是些什么人,听起来这么厉害,怎么自己却没听说过有这类人的存在?恐怕程远是不会给他答案的,但话又说回来,程远之所以不能解释应该是受困于昊天国的禁令,昊天皇帝为何要下如此的命令?
饭吃完了,程远也照旧离开了屋子,如程全所想,程远并没有进行再多的解释,今天他说的话已经太多了。
没想到明明是想从程远那里得到答案,最终收获的却是更多的问题,本来疑点都集中在奇武上,现在不仅有奇武,还多了什么文宗和霸武,就连昊天国的渐变的可疑起来。
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个很大的阴谋,而且如果不快些发觉这阴谋到底是什么,自己也很可能会陷入不知名的危险当中。
次日清晨,程全带好东西早早便奔了黄泉山,穿过昨天所走的小路,程全再次来到那奈河前的卵石地上,布好了纸张,开始下笔临摹。
昊天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是在写字,但程全这次却沉不下心来,这几天所知的事都太过离奇,崇关役也好,奇武也罢,昊天国为何企图将这些掩埋在历史之中?就算太子昇是篡位登基,想掩饰崇关役还好说,为何连那奇武都不准人们再提起?
难道当朝皇帝忌惮这奇武?如此想来,这奇武难不成狠狠刺打击还是太子的隆昇皇帝?
程全收笔,而此时他面前的宣纸上,写了崇关役这三个大字。
崇关役,奇武,这二者之间一定有着联系,不对,不只是这二者之间,还有老宅私塾的那副对联……
文武双修,表面看上去是在劝诫人要注重全面学习,但亦可以理解成是在宣扬奇武。
奇武,文宗,霸武,虽然自己并不了解这些是什么,但程全可以肯定,就在不超过二十年的时间里,在这昊天国境一定出现过人们为其趋之若鹜的景象,如此一来程全也可以断定了,这奇武,文宗,霸武,说的一定是当时昊天国境,不,乃至包括其他三大国都存在的三大流派。
而太子昇、崇关役、奇武文宗,这三者之间肯定在历史上的某个时间发生了碰撞,而且程全也敢断言,这个碰撞的时间很可能就在十三年前。
一时间,程全感觉自己胸口好像打开了一扇门,透过门,他看到了真相,也看到了新的疑惑,真相和谜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程全和无数的昊天居民就躺在这网里。
想到这里,程全突然觉得压抑异常,虽然凭着好的头脑,从小看的就比较远,但这一次,他所预见到的这张网,着实让他震惊了。
就在程全心里躁动不安的时候,一曲哀婉的笛声,幽幽传入了他的耳中,让这个少年不禁左顾右盼起来。
据说黄泉上很久都没有人迹了,若不是邹先生下了令,程全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打算来黄泉山上,别的不说,就光这山的名字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人觉得不舒服了。
没想到这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难不成也是来引彼岸花的?
邹先生说过,若能在黄泉山打动神明,那彼岸花便会现于奈河之上,那笛曲吹得如此入情,把忧伤凄凉的情感演绎的如此真实,想必奏笛之人也必是来看彼岸花的。
既然能在这里偶遇同道中人,那就有必要见上一面呢。
程全的注意力一经转移,压抑胸口的沉闷突然消失无踪,现在程全满脑子只是想见一见那个和自己一样来看彼岸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