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辰签了生死状,跟着沈浪来到大殿之外,所有的大臣包括皇帝都一起跟出来看热闹。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唯独万沐风还蒙在鼓里,以为万辰铁定能赢。
沈王爷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万沐风,万沐风却依旧用笃定的眼神看着万辰。在万沐风看来,万辰的武功在三年前就已经无人可匹敌了,把赌注压在他身上绝对是胜券在握。
万沐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战场有时候就和赌场一样,但万沐风一辈子赌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每一次他都赢了,这一次他认为他也绝对不会输。
沈浪朝万辰做了一个召唤的手势,万辰向前迈了两步。此时万辰的双腿抖得厉害,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害怕万沐风得知真相后伤心不治。
沈浪轻蔑的笑着,心想:“万辰,我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死多没意思,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打断你的双腿双手,让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让你也尝尝永远被人骑在头上永世不得翻身的感觉。”
万辰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闭着眼睛等着沈浪冲过来给他个痛快。然后忘却这世界所有的悲哀,放下一切痛苦和烦恼,做一具轻松的尸体。
可就在沈浪刚冲出一半的时候,万沐风突然将他们大声叫停,他决定既然赌,就赌一次大的,把他们万家这些年失去的东西一次性都赢回来。
沈王爷看着万沐风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了,万将军,反悔了?想反悔也可以,只要你承认输了就行。”
万沐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万某何时反悔过,我是觉得我实在是老了,以后想带兵打仗也力不从心了,不如就趁现在我再交出一些军队给下一个新元帅。不知道沈王爷你意下如何。”
沈王爷微微一愣,随即显得喜出望外,心想万沐风这老家伙还真是能装,自己儿子分明就废了还能装出一副稳赢的样子,是想诈我不成?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于是笑着说道:“好,万将军果然胸怀大度。你交出多少军队,我也跟你交出一样多的军队。”
万沐风也好奇沈王爷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但见他既然上钩了,便也说道:“那我再交出十万军队。”
沈王爷笑道:“我也交出十万。”
万将军又大声喝道:“我再交出十万。”
沈王爷依旧笑道:“我也跟你交出十万。”
两个人一来一去简直就像是在赌博押筹码,二人都认为自己有必胜的底牌,筹码自然押的狠。
万辰见父亲又交出了二十万军队,而且还要继续交,立刻将他父亲拦住。万沐风本来交出一半军队还剩七十多万,这样也足以保证皇帝不敢灭了他万家。但如果万家所有的军队都被万辰输了的话,那么万家可真就要被满门抄斩挖坟掘墓了。
万沐风却心意已决,推开万辰又交出了十万军队。万辰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几乎快晕厥过去。可是事到如今他更不敢把真相告诉给万沐风了。
沈王爷也有些出乎意料了。他没有马上跟着再交出十万,而是暗自猜想道:“万沐风这老家伙莫不是故意引我上钩。难道这是他预谋已久的计策?他让儿子这几年装作武功尽失,就等今天把军队都夺回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这军队岂不是白白搭里了。不行,可不能上了他的当,都说兵不厌诈,这老家伙打了那么多年仗,精得很呀。”
就在沈王爷犹豫不定的时候,万沐风笑着怂恿道:“怎么了沈王爷,舍不得你剩下那点军队呀。几十万都给出去了,还差那十几万嘛。”
沈王爷越听万沐风的怂恿越感到害怕,他更加笃定万沐风是早已设计好要夺他军权的,因此吓得不敢再跟了。
万沐风又怂恿道:“既然沈王爷不想再交出军队了,那就这样把,我多交出十万也无妨,就算给你留点看门护院的侍卫了。”
沈王爷见万沐风在激他,虽然生气却又不能发作。沈浪看出了父亲的担忧,走过来悄悄说道:“父王,万沐风那老家伙是吓唬你的,他儿子已经武功尽失,一点内力都没有。”
沈王爷怀疑的问道:“你确定。”
沈浪焦急的说道:“孩儿的话父王您还不信吗,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能赢了那小子。”
沈王爷捋了捋胡子,犹豫片刻一咬牙决定相信沈浪,于是对万沐风说道:“好,我再交出十万。”
万沐风笑呵呵的看着沈王爷,得意的就好像笃定会赢一样,于是说道:“好,我再交出十万。”
沈王爷也毫不犹豫的又跟了十万。
万沐风又交出十万,挑衅的看着沈王爷。
这可吓傻了在一旁无力阻挠的万辰。万辰双腿瘫软,扯着他父亲的衣袖艰难的说道:“父亲,停下吧,孩儿我不孝啊,孩儿我......”
万沐风对万辰说道:“辰儿别怕,你只管打赢他就是了。”
万辰却实在不能再隐瞒下去,他拉着万沐风的袖子几乎是哭着说道:“父亲,我......我骗了您,我......”
万辰的话还没说完沈王爷又交出了十万军队,然后在挑衅的逼着万沐风也跟着交出最后所剩无几的军队。
万沐风心意已决,一辈子不肯认输的他自然也不会向沈王爷低头,他扯着嗓子,想要把最后的军队全压上。到那时,他以为他将重新赢回属于他们万家的所有军队,可事实上却是他将把万家最后的这点军队也都输出去。
可就在万沐风还没喊出口时,万辰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更大的声音吼道:“父亲,孩儿罪该万死,孩儿的武功早都已经废了,孩儿现在就是个废人了。孩儿怕您伤心才一直没敢告诉您,孩儿不孝,孩儿愿以死谢罪。”
万沐风愣在原地,俨然已经傻掉了。本还不敢相信是真的,但看看其他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才敢确定。
他伤心的是他万家的百万军队就这样送人了,他伤心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成了废人,他伤心的是他万家就这样完了。他万念俱灰,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王爷从他身上把兵符拿出来,其他人都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上来同情万家的。
万家倒了,从此再也不会有万家军了。万辰也彻彻底底的废了,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心灵上。
万辰抱着万沐风踉踉跄跄的走回家,以后何去何从,是生是死自己也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