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整夜未睡的万辰才刚刚睡着就被外边的喧哗声吵醒。他穿好衣服出去才发现外边竟然集结了大批军士。
这些军士都是皇家的禁卫军,平时很少来万家。万辰不知道怎回事,所以想找他父亲问个究竟。
万沐风告诉万辰这是皇帝召他进宫。万沐风认为万辰也大了,是要带他进宫见见世面了,所以把他也一同带上。
走在皇宫里,谁见了万沐风都要恭敬的问候一句,万辰跟在万沐风的身边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父亲的威严。
以前因为小,万沐风对万辰又很温和,所以万辰感受不到作为一个兵马大元帅的威严。现在他大了,懂得很多事情,又在宫中见到平时那些耀武扬威的官员们都要对万沐风如此恭敬,才真实的感受到了万家的权势。
万沐风悄悄提醒万辰见了皇帝要注意的事项,万辰低着头并没有心思听。
到了大殿,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他们见了万沐风都纷纷问候。几位王爷也都过来寒暄几句,万沐风客客气气的回敬了他们。
万辰第一次进朝堂,他好奇的四处张望,竟发现沈浪也跟在沈王爷的后边。
沈浪朝万辰笑了笑,笑容显得很挑衅,万辰冷漠以待,把头转到别处。
没过多久,皇帝姗姗而来,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头,只有万辰偷偷抬头瞄了几眼。皇帝正巧也看到万辰正在看他,虽然觉得他很无礼,却并没有对他发怒。
等都行过礼之后,皇帝先对万沐风说道:“万将军,恭喜你又大破敌军,为我朝立了大功。”
万沐风谦卑的回应一句。
皇帝又说道:“听说你家二公子为国捐躯了,真可惜了我一员大将,实乃我朝不幸啊。不过万将军你放心,万家的血不会白流的。朕定会叫他们蛮夷鼠国血债血偿。”
大臣们一起呼应,万辰则又冷冷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大为不悦,对万辰说道:“这位可是万家小公子万辰。”
万辰没说话,万沐风戳了他一下,万辰还是什么都不说。万沐风只好替他说道:“正是。请皇上赎罪,小儿年龄尚小,不懂朝堂的规矩,真是罪该万死。”
皇帝大袖一挥站起来说道:“不碍事。”
这时沈王爷瞥了万沐风一眼,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皇帝一挥手示意沈王爷说下去。
沈王爷接着说道:“之前皇上为了培养出色的将军,组建皇家禁卫军,并且答应禁卫军的首领可以担当将军,带兵打仗,为国效力。如今禁卫军中已经培育出几位出色的将领,文治武功都可比得上各位将军,遂请皇上破格早些让他们上战场试炼一番。”
皇帝听了沈王爷的话有意帮着他,于是说道:“爱卿所言有理。”
沈王爷瞄了一眼万沐风继续说道:“所以恳请皇上从军队中分出一些人派给各位将领。”
沈家一直和万家作对,经常设计陷害万家。沈王爷更是老谋深算,明里暗里的把沈家整的很惨。他天天盼着万家被满门抄斩,所以什么阴险狡诈的招式都用过,但万家一直没犯大错,所以沈王爷也没抓住合适的把柄。这次万辰武功尽失,正是个大好时机。
皇帝说道:“爱卿你也知道,现在的军队都在你和万将军手中,分派军队也该是你们分派吧,总不能让朕把自己的禁卫军拨出去吧。”
沈王爷说道:“不敢,微臣愿意将我的军队分一半出来给新人,也好让他们早些为国效力。以后征战沙场都是他们的事,我已经老了,该安享晚年喽。”说完看了看万沐风。
万沐风知道皇帝是想要削减他的军队,可他也知道如果他一旦交出军权就意味着万家从此再也没了依仗,到那时可就任人宰割了。
因为万沐风还以为万辰武功在禁卫军中排第一,所以他想了想说道:“沈王爷说的有道理,我们是都已经老了,该让新人锻炼锻炼了。可我记得皇上曾经说过,谁武功第一谁才有资格当这个将军吧。”
沈王爷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不错,所以小儿不才,以禁卫军武功第一的身份担当这个将军不过分吧。”他的样子既得意,又挑衅。
不知道万辰已经失去了武功的万沐风还不慌不忙,傲气凛然的朗声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我儿万辰就能打败沈公子吧。你是欺我记性不好忘记三年前的事了,还是欺负我儿年龄尚小不允许带兵打仗啊。”
万辰听到这里咬着牙,狠狠的扣着自己的肉。当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时,遂把头默默的低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王爷呵呵笑道:“万将军所言不假,小儿确实三年前输给过你家万公子,但今时今日可就不一定喽。”
万沐风哼了一声:“输赢可不是说出来的,何不让两位晚辈比试比试。”
沈王爷笑呵呵的说道:“万将军是刀尖上走过的人,可知道比武和打仗并非两码事。比武可以点到为止,孰强孰弱并不一定真实。打仗就不同了,那可是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的残酷杀戮。”
万沐风不屑的说道:“莫不是非要立生死状不可,沈王爷你可想好了,若是立下生死状,贵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关我万某的事。”
沈王爷笑而不语,沈浪则抢上前来说道:“立就立,谁怕谁是孬种。”
万辰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万沐风。
万沐风大笑一声,然后对万辰悄悄说道:“辰儿,咱们虽然立了生死状,你也别真杀了沈浪,教训教训他也就是了,切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辰哪里还能站得稳,人早都木了。眼看着不仅要害的父亲丢大人了,更要害的万家军损失大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沈浪已经将生死状写好,签了名字递给万辰。
万辰如木偶一般接过来,迟迟不敢在上边签名画押。
沈王爷看着万辰得意的偷笑着,随后对万沐风说道:“不如我们一人先交出一半兵力,若是谁赢了我们直接把兵权交给他如何。”
万沐风犹豫不决,料想这定是皇帝的计策。但听皇帝承诺谁赢了兵符定然会给胜者,才敢把兵符交出来。因为他对万辰很有信心,他认为以万辰的实力没有一丝输的可能。现在他担心的就是万辰万一控制不住打死了沈浪就不好收场了。
见万辰还没有签字画押,沈王爷讪笑道:“万公子今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万沐风则在一旁悄声对万辰说:“辰儿别担心,你尽管放开比试就是了,有父亲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万辰接过毛笔,手抖得厉害,巨大的压力压的他无法呼吸。他知道他肯定会输,他知道一旦输了意味着他们万家从此就完了。可他若是签了生死状,死的那一个肯定是他。
他只有投降才能不死,可是那样他们家不仅没了军权,就连尊严也都没了。他们万家的人个个顶天立地,从来没有谁是孬种,万家的人宁可战死也绝对不投降。
万辰心中默默地念道:“对不起父亲,孩儿辜负你了,孩儿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