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乾冲进营帐,只见夏侯瑾衣服已被撕碎,全身捆绑地躺在地上,披头散发,嘴里塞满布条,脸色苍白,一脸惊恐,三个褪了裤子的士兵站在她的面前,淫笑着走向她……
拓跋乾脸色铁青,目眦欲裂,大喝一声:“畜生,找死!”说完,一道寒光闪过,那三名士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应声倒地,到阎王殿报到做风流鬼去了。
其他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打哆嗦,立马跪在地上说:“大王饶命,再也不敢了”。拓跋乾走上前抓起一个士兵,提起来,把剑架到他的脖子上,狂怒道:“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滚!”说完,像扔小鸡仔一样,把那士兵扔出营帐外。
拓跋乾走到夏侯瑾身旁,扯掉塞住她嘴巴的布条,解开捆绑的绳索,脱下披风包裹住她,抱起她,向自己的营帐里走去。
夏侯瑾好歹也是一部落公主,要不是落难,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阵仗,她这次也吓得够呛,要不是拓跋乾及时赶到,她不敢细想……但,这一点也没有增加对他的好感,反而对他更生怨恨,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被他抱着,从侧面看,他坚毅的眼神,立体的轮廓,浓密的络腮胡须,倒也不失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夏侯瑾想,怎么样才能杀掉他,为父兄报仇?凭武力肯定不行,看来还得智取。从刚才他怜惜的眼神里,夏侯瑾知道他肯定对自己颇有好感,她得利用。
拓跋乾抱着她,完全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她娇弱无助的样子,令人怜惜,完全没有下午的伶牙俐齿,也没有了城楼上的神采飞扬,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绵羊,蜷缩着,他好希望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保护她。
拓跋乾把她抱进营帐,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走开,坐到椅子上,目光看向她,眼里满是心疼。
好一会儿,夏侯瑾好像恢复力气,她坐起来,对拓跋乾说:“可否让我换一件衣服?”
拓跋乾拿出自己的一件黄色长袍,丢给她,然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夏侯瑾看他盯着自己,顿时满脸羞红,但马上抬起眼睛也盯着他,说:“你也想要吗?”说完,作势要褪下自己本已破烂的衣服。
听她这么一说,拓跋乾好像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该盯着她换衣服,又听她那样说,顿时有种受辱的感觉,心想自己可不是衣冠禽兽,他耸耸肩,掉转头,看向别处,以缓解室内尴尬。
“你可以回头了,我已换好衣服”,夏侯瑾快速穿好衣服,看他还久久不敢回头,就提醒他。
拓跋乾回头,看见她穿着他的袍子,宽大的衣服依然遮盖不住她的美好身材,只是一脸泥污,蓬头垢面,就像一件精致的瓷器被泥污遮盖,大煞风景。
忽然,拓跋乾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拉着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抱起她,飞身跃上营帐外的一匹马上,并对追赶出来的拓跋恭说:“我出去一会儿,你们不用跟来!”说完一夹马肚子,风驰电掣般,一下不见了人影。
夏侯瑾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也懒得问,知道问也没用。坐在马背上,背靠他的胸膛,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如此靠近过,她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有种莫名的兴奋。
她感觉尤里城不断后退,营帐也看不到了,没有了人声鼎沸,只有奔驰的两人一马。没多久,呈现在她的面前的是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头,天边一弯半月正缓缓升上来,这是一个迷人的沙漠之夜,静谧辽阔。
也不知过了多久,拓跋乾勒住马头,停了下来,他们站在沙漠的一个山坡上,他指着前面轻声的对她说:“看,我们到了。”
她顺着他指引的方向,向前看去,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天上一弯新月,泛着淡淡的清辉,在清辉的映照下,沙漠中一泓碧水形似月牙,也泛着蓝蓝的幽幽的光,如梦如幻。
夏侯瑾跳下马,急不可耐地踢掉鞋子,撒开脚丫子,沿着沙坡就向那弯清泉跑去,她知道为什么拓跋乾带她来这里了。
拓跋乾看她猴急、慌不择路的样子,内心充盈着一种幸福的感觉,他拾起沙坡上她的鞋子,嘴角含着笑,缓缓地跟在她的后面。
走近泉水边,夏侯瑾发现它比在高处看要显得宽阔很多,碧波荡漾,水声潺潺,岸边还长满了青草,茂密丰盛,赤脚踩在上面,像踩在绒布上,温暖舒适。青草中,还有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子散落其间,夏侯瑾想不到在沙漠深处,还有如此迷人的景致,她一下看得痴了。
夏侯瑾回头看见拓跋乾还在很远的沙坡上站立着,一人一马,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修长的身影显得有点落寞,她想他还算是正人君子。
夏侯瑾卸下藏在长袍下父亲留给她的“鸿溟”剑,放在地上,然后褪下衣服,缓缓地走进水中。
泉水有点凉,但刚刚好,这样的水温可以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
夏侯瑾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自从跟着父亲的部落不断转移地点,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不断听到战败、亲人离去的消息,完全没有喘息的时间,已经忘掉了生活的乐趣以及意义了。
在水中,她用手仔细地梳理着自己已经打结的头发,小心的把它捋直,在水中揉搓着,洗掉其中的污垢,然后在水中铺开,任流水冲刷。
她一个人在水里嬉戏着,完全忘了时间,她把头深深的埋进水中,用手洗掉脸上的灰尘,憋住气,她想试试自己能在水中待多久。
良久,实在憋不住了,她冲出水面,昂起头,把头发往脑后一甩,头发带出的水花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抛弧线。
但同时,她听到岸上有人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她睁开眼一看,拓跋乾就蹲在岸边,一身湿漉漉的,脸上都在滴水,而自己完全赤裸着暴露在他的面前,她赶紧蹲下,没入水中,娇喝道:“你为什么跑过来!”
他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我不是要故意走过来的,我看你在水中一直不出来,以为你要溺水,所以……”,拓跋乾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部落首领,而像一个被误会后受到委屈的小男孩。
当然,拓跋乾自己也很想走过来,他在远处看到她在泉水里独自嬉戏,月影下的她就像七仙女下凡,而自己就像在一旁偷窥的牛郎,他多想像牛郎拥有七仙女那样的幸运,就算只是和她一起在水里嬉闹一番,也此生无憾。
“你闭上眼睛,回过头,我要上岸穿衣”,水中的夏侯瑾说。
“好吧”,说完,拓跋乾真的闭上眼睛,掉过头去。
夏侯瑾施施然地走上岸,换上衣服,一看旁边,鞋子也在,她不禁回头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穿好衣服,回头看看,他依然闭着眼睛,默默地蹲着,夏侯瑾看了看地上的“鸿溟”剑,有点犹豫不决,但很快,她像下定了决心,迅速地拿起剑,向拓跋乾的背影刺去。
拓跋乾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冥想,完全没有防备,只是凭感觉有剑风袭来,他本能地在地上一滚,但来不及躲避,他的大腿被“鸿溟”剑刺穿,只觉得一阵生痛,他想要回击,但站不起来。
拓跋乾看着眼前的夏侯瑾,梳洗好了的她,长发飘飘,在月光的映照下,清丽绝伦,他忍着痛说:“为何如此对我?”
夏侯瑾看着他,面无表情,说:“你是我的仇人,就这么简单!”
拓跋乾咧着嘴说:“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吗,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夏侯瑾缓缓地收起剑,擦掉剑上的血,接着说:“看在你今晚待我不错的份上,这次就不取你性命,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拓跋乾,仰天长叹一声,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不再言语,他撕开自己的衣服,把大腿包扎好,免得失血过多。
夏侯瑾也不理他,找来一些石块,在拓跋乾的周围摆了一个困阵,把他困在阵中,淡然地说:“这是一个简单的困阵,但估计也能困你一段时间,相信你的军队中有人能破解此阵,你自己多保重!”
在拓跋乾的注视中,夏侯瑾从容地做完这一切,冲他嫣然一笑,然后骑上他的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