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数个气窗,透进的光线给昏暗的船舱带来了明亮。一身军用制式袍服的铁娃子手里正拿着一张弓,摸着牛筋制成的弓弦,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蕴藏在这弓弦之中。一想到那日士兵们的操练,在弓弦的颤动中,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令人震撼。
数日前,铁娃子在看了震撼人心的士兵操练之后,那名威猛将军见了他,那名将军正是这次派往青峡镇招兵的都尉,姓于。这位于都尉之所以会见这个被强行抓为壮丁的乞丐,完全是因为铁娃子之前的逃跑经历。
一路从京城出发,于都尉沿途已经招了不少地兵丁,在他眼中,流民乞丐都是些营养不良,身体瘦弱,不堪一击地最弱者。哪曾想,到了此次招兵的最后一站,竟然遇到了这件让他吃惊地事。
两名乞丐竟然能从守城官兵的重围中逃出一人,原本这种逃兵的行为,按律是要斩首示众的。于都尉在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后,倒是对铁娃子表现出来的过人智慧以及深重义气所吸引。
在见过铁娃子后,见他相貌端正,身体也强健,也就改变主意免了他的罪,让他成了勇士营一名看护搬运兵器地杂兵。
勇士营地这一队官兵,在青峡镇待了三天,陆续招收了有两百余人的兵丁,这些兵丁中多数为青峡镇附近贫寒的山民。这些山民家境贫寒,长年生存于山林之中,颇为剽悍。倒是让于都尉很是欣慰,这样的兵丁虽然习武较少,但生存能力很强,是很好的兵源。
而二百余人中的流民乞丐数量却只有二十来人,这小城小镇的,这一类人明显要少得多。
此刻,于都尉的勇士营一百余人,带着二百余新招收地兵丁,分成三部分,登上了回京城的三艘战船上。
招收地正规兵丁,回到京城后,需接受统一军事训练,而流民乞丐一类到达京城后也需由兵部统一分配给各营中。因此这些兵丁全都被统一安排在三艘战船的一些舱室中。
只有铁娃子,因于都尉的一个命令,直接成为了勇士营的一名杂兵。在其中一艘船上,就待在了储放兵器的舱室里。
看护兵器,铁娃子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活,至少不会像那位中年茶客说得那样,成为前线战争中的炮灰。
手掌抚摸着那弓弦,脑中想象着兵士操练时拉弓的动作。铁娃子仔细地回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时候就体现出了铁娃的聪慧以及良好的记忆力。
左手持弓,右手三根手指搭上弓弦,像模像样地使力拉起了弓。正在玩这把弓不亦说乎地时候,旁边想起了一个声音。
“小子,你真的是乞丐出身?”说话的是舱室中的另一名杂兵,这个舱室中原有两名看护兵器的拿饷杂兵,他们听闻这位新兵竟是一乞丐出身,很是不相信。
不过在得到铁娃子的肯定回答后,两名杂兵不由得感概道,“你小子倒是好运气,像你这般出身的兵丁,就是个强抓的壮丁,往往都是送往前线,专门做些阵前搭桥填壕,抬推攻城冲锋器械的送命活,如今你却单独送到这做我们这些拿饷兵的活,算是逃过一劫!”
很快地,三人逐渐熟络起来。其中一名杂兵,铁匠家出身,叫齐小武,身材偏矮稍胖,因这身材成不了正兵,加之懂些武器养护之法,便被军中分派干上这活。另一名杂兵,农户出身,叫邓仨,身材中等,皮肤黝黑,面容木讷,因其天性稍愚笨,也做不成正兵,一样成了看护兵器的杂兵。
金兰江上,三艘战船一行就是一个多月,铁娃子已经和齐小武邓仨两人混的极是熟稔,因自己最小,早已哥哥,哥哥地称呼起了这二人。
也正因此,铁娃子了解了很多,京城中的一些事物,还有军中的各项规矩。这对开阔他的视野,还有在军中的立足都很有帮助。
弓弦一拉,一松,再一拉,又一松,不断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铁娃子似乎已经对这一套动作上瘾,每日总是对弯弓射箭练习不停。还真别说,虽然不曾射出过一箭,但动作却是非常的标准。比起那些专业的弓箭手,也差不了多少,他现在缺的只是实践经验。
不过铁娃子也有优势,因修炼元火功,这身体体力耐力明显强于常人,弯弓射箭的一整套标准动作,连续做个三十余次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日船已到京城地界,铁娃子很想出得舱室去甲板上看看这外面的景色事物,可军中规矩,他这样的杂兵是不得随意进出船舱的,每日里都只有夜晚才可到甲板上透透风,这多少让他有些遗憾。
当船离京城还有十余里时,却不再沿金兰江前行,而是拐入旁边一条小些的江流。在这条江中行驶了两个时辰,才到了一个大型的码头。
这里正是京城勇士营地兵营所在,此时正是晌午,战船泊停在码头后,铁娃子就在命令下,开始搬运随船的这些兵器。
一艘船上只有三十余士兵用的一些备用兵器,并不算多。三个人搬十多趟就将这些兵器搬上了码头,码头上早有备好的运输马车。他们坐上马车,直接将兵器运回了武器库。
铁娃子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然后从床上翻起,自进入这勇士营营地后,他对那元火功第二层的法诀竟然有了一丝的明悟。
在运行起第二层的法诀后,体内的淡红色光丝又在一丝丝地形成。体内所过之处,尽是温润暖意。铁娃子也是奇怪,按理说这经脉尽皆堵塞,然淡红色的光丝在其中却是畅通无阻。
现在形成光丝地速度依旧很慢,但相较于修炼第一层时,要明显快得多。然而铁娃子的修炼根骨并不好,每个晚上,哪怕是修炼不停,却只能勉强将法诀运行个一周天,汇聚到丹田地光丝数量却也不多。
十余日的时间很快过去,铁娃子每日里晚上不停修炼,白日里却是忙个不停。天刚亮就要起床,洗漱吃喝之后,便需一直将库存中的每一样武器取出保养,或擦拭锈迹,或涂抹漆油。听齐晓武说,估计是勇士营要开赴前线作战了,而他们则肯定要随营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