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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子来了

“坏了,要出大事。”陆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想到秦妍可能马上要面临的危险,秦华咬紧了牙关。

“你要干什么?”陆总留意到秦华眼神的变化,他一把拉住了想要冲回审讯室的秦华,命令道:“冷静点!”

“可是陆总,秦妍现在很危险!”秦华解释道。

“冲动就能解决问题么!”陆总也提高了嗓门。

秦华一时语塞,窘在那儿。的确,陆总说得没错,即便秦华歇斯底里,张艳艳该拖延还是拖延,不打消她的侥幸心理,审讯绝不会有进展。看着秦华渐渐平复,陆总使了个眼色,二人回到审讯室。

“张艳艳,你真的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躲得过去?”陆总瞅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张艳艳说道。

“警察叔叔,你说的我真听不懂,我只是个模特……”没等张艳艳说完,陆总一摆手打断她的车轱辘话,继续说道:“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可你真不担心你的孩子?”

听到陆总说到了孩子,张艳艳的眼睛一动,可瞬间张艳艳又恢复了死皮赖脸像。尽管张艳艳调整的很快,但刚刚她眼睛的细微变化还是被陆总和秦华捕捉到,二人心中一喜,看来还是要从张艳艳母性的一面找到突破口。的确,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张艳艳更关注自己的孩子,她要把自己缺失的母爱全部倾注到自己的骨肉身上。

“张艳艳,你好好看看自己的生活,正常么?你比谁都清楚陈翔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旦证据确凿,警方一定会逮捕他,到那时候,你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你和他没有名分,又在那么一个狼窝里,孩子能过正常的生活么?万一孩子受伤怎么办?毒贩面对危险会怎么做你肯定见过,孩子是无辜的,你想让她步你的后尘吗!”陆总展开了强大的心理攻势。陆总话虽不多,但每个字都砸在张艳艳的心理,此刻,张艳艳的心理防线已经支离破碎。

“能给我支烟么?”张艳艳有些颓废地说道。

陆总瞅了一眼秦华,秦华白了张艳艳一眼,极不情愿地站起身,两分钟后,她拿来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到张艳艳的面前。张艳艳拿起烟,说了句谢谢,然后点着一支烟。随着腾起的一团烟她闭上了双眼。调整好情绪,她睁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能保证我和孩子的安全么?”

“当然。”陆总盯着张艳艳说道。

“那你们会怎么处理陈翔。”张艳艳追问道。

“张艳艳,国家法度面前,不要谈条件。”秦华接话说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张艳艳第一次正眼看陆总和秦华。

“谈谈陈翔吧。”陆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艳艳。

“他的事我真不知道,他从不让我过问他生意上的事,真的,你们相信我。”张艳艳极尽真诚地解释道。

“好吧,那就谈谈小陈娟吧。”陆总淡淡地说道。

“陈娟?”听到女儿的名字,张艳艳再一次警惕起来。

“对啊,你不说,我们怎么保护她。”陆总继续说道。

“好吧,Anna是我的一切。”也就在此刻,张艳艳露出一丝骄傲。或许,从进审讯室到现在,这是她唯一的一句实话。

“Anna?”秦华脱口而出,她实在感觉太意外了。她万没想到,陈娟的昵称是Anna。

“是啊。”张艳艳有些疑惑,她诧异于秦华的反应,为何这个刻薄的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父亲为什么不这么叫,难道他不知道么?”陆总也急于知道答案。

“不,当着其他人我们也都叫她娟娟。是陈翔特意交代这么做的,即便是我们俩的父母、亲人都不让知道。他说他……做的生意,可能会有仇家,有人可能会打Anna的主意,所以安全起见,他就给孩子起了一个外文的名字,现在娟娟除了会跟她认识的人走,再就接受叫她Anna的人。”张艳艳解释道。

“那当着陈轩的面,你们又怎么叫陈娟。”秦华着急地问道。

“陈轩不一样,陈翔特意交代,只有当着陈轩的面可以叫Anna。”张艳艳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不解地解释道。

“那么还有别的人也在场呢?比如保姆,或者其他手下。”这下,陆总也着急了。

“那就叫娟娟。”张艳艳解释道。

太可怕了,太重要了,这件事得马上告诉秦妍。倘若晚了……秦华不敢往下想。

“告诉我,还有什么?关于你、娟娟还有陈翔!”秦华有些着急。陆总见状赶紧清了一下嗓子,秦华明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指什么?”张艳艳皱起眉头说道。

“比如个人禁忌?”陆总开始引导张艳艳。陆总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他也从侧面了解到一些关于这个家庭的细节,而且所有掌握的情报也都交到秦妍手里,但现在看还是不够全面,尤其是饮食方面。这个陈翔太狡猾,从来不跟手下甚至朋友一起吃饭,这些应酬他全部交给了胞弟陈轩。

当时在案情分析会上,陆总也曾担心没有掌握生活细节会给秦妍的潜伏带来危险,甚至会致命,但秦妍提出根据张艳艳的作息时间打时间差。一旦控制住张艳艳马上突审,从而得到这些关键细节。起初陆总坚决不同意,可碍于情势紧急,据可靠消息:陈翔这一周内就会有大行动。为不丧失最佳时机,陆总勉强同意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

“陈翔有痛风,Anna对农药过敏,我不能喝牛奶。再……就没什么了。”张艳艳解释完,看着陆总和秦华,她又追问了一句:“你们确定可以保证我和女儿的安全?”

“那是自然。”陆总说道。

秦华听完,再也忍不住了,她赶紧冲出审讯室,在走廊里,她拨通了秦妍的手机。

其实,审张艳艳的这段时间,秦妍也最是难熬。拖来拖去,最终秦妍还是没有等到秦华的电话,她看了看表,无奈时间已经差不多,她只得换好衣服离开了更衣室。

走出更衣间,秦妍老大地不乐意,她瞪了一眼摄影师说道:“下一次这种沙滩照别找我,洗了一通身上还有沙子。”摄影师赶紧陪着笑,频频点头。秦妍扫了一眼陈轩,还好,这家伙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出了摄影棚,秦妍就想赶紧回自己的车里,可看到陈轩拉开了他那辆路虎的右后车门。秦妍虽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上陈轩的车。

从后视镜里,陈轩看到秦妍在看自己的车,他淡淡地问道:“嫂子,怎么了?”

“没有,我在想有没有东西落在车上。”秦妍刻意掩饰着。

“有么?”陈轩问道。

“应该没有,走吧。”秦妍收回眼,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她刻意逃避着陈轩的眼神。

“好。”陈轩拧动钥匙,车子启动起来的同时响起悠扬的乐曲,是雅尼的“夜莺”。

“嫂子,看你很累。”陈轩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

“有点儿。”秦妍解释道。说话时秦妍虽然没有睁眼,但却能感觉到陈轩眼神中透出的寒意。也就是现在陈轩还没从自己身上找出破绽,可是万一……怎么办,这还只是陈轩,接下来是陈翔,哪有该怎么办?

秦妍迅速地盘算着,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马上找到下一步的应对办法。秦妍的确功夫了得,可她现在是只身赴虎穴,她必须过得了这一关,而且还要迅速获取对方的信任。可……细节,还是细节,秦妍需要知道陈轩、陈娟以及这个家庭的所有细节,包括最私密的。此时此刻,秦妍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秦华,你那儿进展地到底怎么样了……

秦妍的手机响了,这让她更纠结,她的直觉告诉她:通电话极有可能就是秦华打来的,可她现在陈轩的车上,不方便,也不安全。

“嫂子,你的手机。”果然,后视镜反射出陈轩犀利的眼神。

“我说,你有完没完?……”秦妍接通手机,没待对方说话就学着张艳艳的语气劈头盖脸地说道。

手机的另一头确实是秦华,她刚张开口,被秦妍一句话呛住了。她知道这是秦妍在暗示她,她不方便接电话。可秦华知道自己要说的太重要了,这些细节甚至都能救秦妍的命。

“张小姐,是我呀。我是东南文荟的。”秦华接话说道。

“什么事啊?”秦妍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关于明天的片子……”秦华还没说完,秦妍就打断了她说道:“张姐,我今天很累,这样吧,你给我发短信吧。”

“好吧。”秦华挂掉了电话,赶紧编辑短信。

听到秦华收线,秦妍把屏幕向下,攥着手机闭上眼睛。

“谁啊嫂子?”陈轩的问话再一次飘进秦妍的耳朵里。

“东南文荟的,我还以为……哎!”秦妍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秦妍虽然闭上眼睛,脑子却在飞快运转。想到秦华马上会发来的短信,她必须做好准备。回想起陈轩的履历介绍,确实一点不假,从上车到现在,这个陈轩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问题。

瞅着陈轩看路况的空档儿,秦妍赶紧把手机调成了会议模式,这样即使秦华来短信时,手机也只有一声振动。

另一边,秦华也编好了短信,包括陈娟的名字、全家禁忌以及家庭隐私等,一共210字,审核无误后,刚要发送,秦华想起了秦妍接电话时的语气,万一这时陈翔或者陈轩在身边,追问甚至要看短信内容怎么办。想到这儿,她先将这条短信转成彩信存进草稿箱,然后又按照电话的内容编了一条关于明天外拍时间、地点的预约短信。搞好后,秦华将两条短信一并发了出去。

秦华的考虑很对,按照我国短信的规定:70字就是一条短信。照这个标准,210字已经算3条,再加后面跟的那条预约拍照的掩护短信,秦妍一下要接四条短信,这对置身虎狼中的秦妍,风险很大,很难自圆其说,而转成彩信,四条变两条,秦妍会安全的多。

果然,收到秦华的短信时,陈轩扫了一眼后视镜。

通览过两条短信,秦妍故意摇头说道:“哎,看样明天又得忙一天啊。”这一次,陈轩并没表态,而是专心地开车。车子来到一处前海的别墅区,看着那些花园洋房越来越近,鼻腔里花香越来越浓烈,秦妍知道他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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