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代已经有了黑火药,黑火药是道士们炼丹时弄出的副产品,老中医孙思邈就记载过**,不过这时代的人们显然没有意识到黑火药的反应原理,更不知道怎样使黑火药威力变大,他们造出的黑火药威力很差——仅仅能燃烧而已,自然没什么人想过要把黑火药作为武器使用。
李月列出硝酸钾、硫和碳的化学反应方程式,比照记忆中的原子量很快算出了纯硝石、硫磺和木炭最佳配比。
剩下的工作才是最难的,以唐代的条件提纯原料,实在是不算是个特别简单的工作,不过好在李月是公主,一声令下自然有大把的能工巧匠帮她解决问题。
在旁人眼里,这位特别会来事的大唐的第一公主殿下开始摇身一变,变成炼丹的道士。在古人眼里,成天与硝石、硫磺之类玩意打交道的只有道士。
李月的几位兄长对她弄出的黑火药也是非常好奇,经常跑去宫内的试验场观看,李弘来得少也不大关心,李哲和李旭轮倒是去得最勤,他们只是高兴有了新鲜玩物,只有李贤瞧出了这东西的军用价值,他认为用黑火药爆破城墙攻城,甚至还联合李弘上书要求李治多给李月配些人手和钱财让她弄出威力更大的黑火药。
对李月捣鼓黑火药武后并不大赞同,不过也只是说了她两句,并没有下令阻止。不过,在李月在宫里弄出的响动越来越大时,武后才因为担心安全问题起了要管教下她的心思。
不过武后刚起了这心思就听到一个噩耗,她的老母荣国夫人薨,享年九十二岁,悲伤过度的武后很快就忘了李月在皇城里弄的实验,把心思都放到处理老娘后事上去了。
此时,李月也知道了收敛,暂时放弃进行比较大的试爆实验,转而用少量的火药进行实验。
而在荣国夫人丧期结束,武后终于有心思来管教李月时,她惊讶地发现李月还真是弄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此时经过李月手下的宫人们不断改良硝石等物的提纯工艺,再加上几百次爆炸试验,李月终于弄出了能初步作为枪炮发射药的军用黑火药。
经过反复验证,拿出了一套相对成熟的制造工艺后,也积累了差不多一吨左右的黑火药后,李月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帝后献宝了。
李治和武后也早听说过女儿在捣腾什么火药,还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他们只是听过黑火药爆炸的声音,没有见过爆炸场面,于是欣然同意。
很快,李月一家子就来到了宫内那块彻底沦为黑火药试爆场的空地。
这次李月准备了分量非常足的黑火药,小心地让宫人进行了简单的压实工作,还往里馋了大量铁片,在李治的支持下还在爆破中心附近准备了木制的假人和盔甲,她准备用最直观的效果来为黑火药正名。
所有人退到三里外之后,李月亲自点燃了引药。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近距离观看的人们感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看过去时才发现,爆炸中心附近已经是一片狼藉,最近的一个假人已经是四分五裂,身上的盔甲也是被炸烂,十几米外的几个假人身上的盔甲也被飞溅的铁片击穿。
从震惊中惊醒的李治,猛地拍了下大腿起身连连叫好,“好,好,好,此物甚好。”
随即他又看了看李月,神色有些复杂,“月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个黑火药的制法?”
“我是神童嘛,生而知之。”李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李弘用力敲了下李月的脑袋,“生而知之那是圣人。”
“不要老是敲人家的头,会变成笨蛋的。”
“你要是笨一点还好了,也省的阿爹和你娘操心”李治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虽然他不大信李月的话,不过看卖萌正卖得正欢的女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正色道:“传朕旨意。黑火药事关军国大事,所有有关文书交工部保管,泄密者夷三族。今日之事,泄密者斩。”
很快在场的人都跪下接旨了,李月也不大情愿地跪下,脑袋里也冒出了一个有些脑残的念头——
夷三族?我泄密的话,不是连老爹你也要被砍了……
传完圣旨,让在座的都起身后,李治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郑重无比地对李月吩咐道:“月儿,这黑火药配方不可以告诉外人,知道么?”
李月用力地点了点头。
“阿爹,黑火药只可用于开矿,爆破城墙,用来打仗还是差了点,所以女儿此次还要献上两军国重器的图纸。”说着李月拿出了自己用细羽笔绘制的前装滑膛炮和前装遂发火枪的简易图样,还有一份长达几万字的制造说明。
上面对制造枪炮的方法有着相当详细的记载——枪管炮管的用铁要求,各个部件选用材料的要求,枪管锻打方法,火炮铸造要用到的失蜡法和铁模铸造法,方方面面都有提到。
接下来,李月就在惊愕万分的众人的注视下,比照图纸简单地介绍了火枪和火炮,描绘出了非常美好的军用前景。
听明白后,李治很快认识到这两样东西的巨大威力。不过他此刻只觉得头疼,如果这是太子李弘弄出这些他会很高兴,但是一个女儿家,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成天琢磨杀人毁城的大杀器,总让他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
武后听着李月透露出要亲自参与研制的意思,不由大惊失色,忙上前瞪着李月道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月儿,你献上的这两物甚好,不过,造那什么枪啊炮啊的事就交给工部和将作监吧。你一个小姑娘就别掺合了。堂堂大唐公主,和工匠厮混在一起,传出去成何体统,让天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李月看着武后认真的表情,知道她这次不可能会妥协,只好点头。
黑火药的巨大威力让两位帝国最高统治者意识到了它的军事价值,而李月对枪炮的介绍也让他们看到了制造新武器枪炮似乎具有可行性。
回到宫中,帝后很快召集了工部的官员,将黑火药和图纸交到工部手里,与此同时研制枪炮等黑火药武器也被工部提上了日程。召集了几位文武重臣讨论之后,李治让中书拟了份明旨,把硝石列为了管制物品,私自制造储藏的流放三千里。
李月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不过她是公主,这件事对她的名声没有好处,无法声张,武后对李月满脑子都是制造大杀器也是相当不满,阻止了李治的赏赐,还对她进行了一番时间超长的训话洗脑。
训话的内容非常无聊,就是你这样琢磨杀人毁城的利器是非常不对的,你应该成为一位高贵淑女,你要好好学习针织女红,你以后要嫁人,要相夫教子云云。
这次李月什么奖赏都没捞到不说,最后还被恼怒的武后洗脑了一番,武后见她实在太过妖孽,六岁就能识字,于是第二天又给她布置了个背诵《女诫》的任务。
看着那本写满了三从四德之类玩意的《女诫》,李月不由非常郁闷。
她很想把那本《女诫》甩到武后面前,对她说:亲爱的母亲大人,现在明明夫从你,父亲大人驾崩后,又一定是子从你,三从你两从都会犯;至于四德,你明明是我祖父大人的妾室,却嫁给了我的父亲大人,哪里有什么妇德。这本书,明明是您应该好好读一读才对。
当然,这种作死的话她也只敢在脑袋里意淫一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