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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斥候

联邦卫戍军团下属一共五个军团,其中四个整编正式军团,一个战略预备役军团。

驻扎地点主要分布在巴塞尔邦,奥米尔邦东北部和伯克邦的西南角。

驻扎在金都附近的,是联邦卫戍军团第一军团,联邦最王牌的军团。

此次担负出征支援任务的,自然不会是以防卫金都为首要职责的第一军团。

军部,元老院和联邦皇帝经过反复讨论商议,决定由驻扎在巴塞尔邦卡兹克道的战略预备军团,第十八军团担负这项支援任务。

显然,北方的统治者们并没有把这次入侵放在眼里。

在南方的希普邦,还驻扎着南方军团。虽然整个南方军团下属只有一个第五军团,但再加上地方军,军部认为抵挡住山魈们的狼骑不是问题。

他们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预备役的部队。更何况,其它四个军团都担负着重要的驻防任务,无力抽调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牛头人才是金都的心腹大患。

卡兹克道位于巴塞尔邦的东南部,紧靠着南边的坦达邦。

事实上如果早早开拔的话,他们现在肯定已经进入坦达邦了。

然而,因为联邦军队的一项特殊制度,他们在收到命令集结完毕后,必须原地等待,等待与一个特殊部队的汇合——斥候。

在联邦的军队,斥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位。

首先,是它的组成人员。在这样一个充满能量,危险丛生的大陆上,要小队或者单独执行任务,必须有着出色的基本素质。

所以斥候们要么是军中精英,要么是魔法高手,要么两者皆具备。斥候队中魔法学校毕业的学生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其次,军团斥候队的队长在联邦的军队中还有一项重要的职责——监军。

为了防止各军团拥兵自重,勾结外敌,斥候队长都担负着监督军团将领的任务。

各个在外驻防的军团,他们的斥候都是由金都统一外派、调遣、重配。斥候队不隶属于任何军团,而直接对军部负责。

在这片大陆,一个军团没有斥候,在与一个有斥候的军团对抗的时候,就是一个瞎子。因为他们手下的普通侦察兵,出去侦查时遇到斥候定然是有来无回。

而且,斥候队的斥候不仅仅是一个魔法侦查兵,同时他们大都有很高的军事素质,一定的军事才能,文武兼备,是日后军队里中基层军官的重要人选来源,将构成军队的中坚力量。

所以不让他们直属于任何军团或者将军,是防止军为私用,军阀割据的重要手段。

定下这个制度的,就是还颁布过“宗教改革”法案的,伟大的亚历山大五世——克里斯多夫?魏玛?亚历山大。

在联邦,只有做过突出贡献的伟大人物才能得到中间名。

由此看来,斥候这个兵种可不简单。

而多多好像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担任的将是多么重要的职位。

这个连姓都没资格有的家伙,正坐在烈焰的背上往金都赶,不焦不燥,也不催胯下新得的爱马。

烈焰也不紧不慢地迈着小碎步,轻快的行进在通往金都的大道上。

这时的多多是另有心事。

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没有昨晚的那般坚定,坚定地要回到乌鲁去。

他不想回乌鲁吗?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是他的梦里出现的更多的,不是乌鲁,而是自己的父母。

多多坐在马上,轻轻摸了摸已经摩挲过无数遍的腰刀,刀鞘上的漆早就掉光了。

他回想着上午布罗托将军和他说过的话,“……你手上的这把刀,就和四十年前,我用的佩刀是同一个款式,是亚历山大十五时期,北方军团的佩刀……”

多多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着这句话,他紧紧地握着了刀柄,恨不得带着这把刀,骑着胯下的烈焰,直奔北方,去北方军团,寻找自己的父亲……

不过这真的是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的刀吗?

自己是个纯正的黄种人,父亲肯定也是,可据说在骑兵队,是不会有黄种人的。

“没有黄种人么……呵…我现在不也进了斥候队了……”

是啊,他自己不也进了斥候队了。

可他要去斥候队的话,就意味着要去南方,回到离他父亲很远的地方。

“唉…还是不想了,去报道吧。”

多多不再多想。

而金都也近在眼前了,他用腿轻轻一夹马腹,烈焰就撒开腿,朝着金都奔驰而去。

———————————————————————————————————————

赤鸟望着空荡荡的新宿舍,有些愣神。

她在领完军需装备后,一个士兵带着她去了斥候队的住所,并被告知是双人间,还有一个同伴在。

“是双人间啊,可另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赤鸟在门口看了看,进到屋中,把自己的物品都放到了床上。

这里也不过是个临时居所,一个晚上后,就要离开,前往卡兹克道了。

高阶学院开学才半个月,课还没有上到几次,已经要离开了。

对于高阶学院的学生来说,魔法实践是比魔法课堂更有效的教学方式。

前往战场,亲临前线,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魔法实践了。

赤鸟坐到硬板床上,从行李包中掏出威尔斯?里卡多老师给自己的小册子,这是他在临行前给赤鸟的金系魔法要点的总结。

对一个学习魔法的人来说,一本由资深魔法师编纂的经验总结,可是无比珍贵的。

赤鸟倒觉得这本册子有些鸡肋。在中阶学院她主修的是火系魔法,到了高阶学院,她是希望主修一门拟物型的魔法,或者再修一门攻击性的转换型魔法。

对火系来说,强化型的金系与传递型的土系都不太适合她,尤其是金系。

可他偏偏就被分到了金系的导师里卡多那儿,而且里卡多只精通金系魔法,其它系和她的水平差不了多少……

“不过,威尔斯?里卡多老师倒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差劲,对我还是挺好的,讲课水平也不差。”

里卡多在高阶魔法学院的名声一向一般,甚至在一些传言里相当差劲。

但赤鸟上了他的几次课,接受了他的一些指导,发现他也没那么差。

作为高阶学院的导师,基本的水平还是有的。

“可他毕竟只会金系……”这大概是赤鸟最纠结的地方了。

望着手中拿着的有些鸡肋的小册子,赤鸟想起了临走时里卡多老师对她说过的一些话:

“呃…这个这个,金系魔法和火系魔法之间确实很难配合,这个这个,但是呢,你要相信,所有的魔法都是相通哒,不存在绝对的抵触,这个这个,金系的魔法虽然基础,但是它很有用哒……”

“你不要这副表情嘛,我知道我说过很多次你都听烦了,但这次不一样啊。这个这个,你这次是要去军队,去战场,你要知道,在军队会魔法的人中,金系是最多的了。一个是好学,一个呢就是好用。我相信你会慢慢体会到的。”

“这个这个,我这里有一本自己编纂的金系魔法学习经验手册,你带着,一边实践,一边补充理论吧……”

想着里卡多老师,赤鸟心中倒是有一丝温暖。不过她的思绪很快又跑到了自己的家**,尤其是她母亲身上。她不错的心情瞬间就开始郁闷起来。

但还不等她细想,房间门口传来的声音扰乱了她。

门并没有关,赤鸟从床上坐起来,望向门外,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中。

“你好啊!”

是一个身着斥候皮衣,脚蹬马靴,显得英姿飒爽的金发高个女子。

金色的头发如同波浪一般,被一个头箍利落地拢到了后面。

她脸上带着一个标准的六齿微笑,红色的嘴唇显得鲜艳而诱惑。

“我是玛吉娜?威金斯,斥候队第三中队第二组的斥候。你是新来的斥候吧?很高兴见到你。”

这个叫威金斯的女子显得很热情。

“嗯,你好,我叫马查多?赤鸟,是魔法学校高阶学院的一年级学生,昨天刚刚来报到,还不知道被分在哪个组。”

“马查多?女孩子竟然叫这个名字?”马

查多是“古老贵族”的意思,一般都是男子使用。

威金斯看到这样一个雪白可爱的女孩子取这个名字,自然有些奇怪。

“是我妈妈给起的。”赤鸟解释道。

“嗯。哦对了,赤鸟,你以后就被分在第二组啦,我是第三组的组长。”

“啊?…你好…威金斯组长,请多多指教。”

赤鸟没想到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组的组长,倒是吓了一跳。

“哈哈,不用紧张,我也是刚刚升任组长的职位,还有些不习惯呢。”

在斥候大队,下属的中队数量是没有上限的,中队下属的小组数量也没有上限,中队具体数目完全看军队的需要,小组的具体数目则看中队的需要。

只有小组,是限定每组三个人。

斥候大队没有大队长,每一个中队长直接向联邦元帅负责。

像这次出兵支援南方,属于临时征派,处于轮休状态的第三中队奉命与十八军团一同前往南方配合作战。

而第三中队并没有满编,人数不足,便招募魔法学校的和其他的魔法师入伍。

像这样的临时招募也是斥候队产生新鲜血液,替换调职人员的重要手段。

赤鸟和威金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住在一个房间,很快就熟络起来。

威金斯虽然年纪不大,比赤鸟也就大两岁,但她从中阶学院毕业后便进了斥候队,已经在斥候队呆了三年。

她曾经到北方军团驻岗轮换过,算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自然聊到了魔法上。

赤鸟对于自己导师是金系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到了斥候队,她知道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便询问起威金斯这件事来。

“你知道在军队里,运用最广泛的魔法是什么吗?”威金斯先问了赤鸟一句。

“嗯,应该是金系吧。”

“没错,确实是金系,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嗯,大概是因为金系最简单,也是入门的魔法吧。”赤鸟想了想回答道,这其实是公认的答案。

“没错,但这只是原因之一。对一个魔法师来说,除了时间、空间、异能系三种因为种种原因极难习得外,其它几种想要入门都不算太难。”

确实,对一个魔法高手来说,七种魔法都会实在是一个很基本的要求,在这个基础上精修一到三门才是进阶的表现。

“所以,简单不简单,并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用才是更关键的原因。就拿你的火系魔法来说吧,哦,我看过你的资料,主修火系。拿火系魔法来说,一个有魔法天资的人学会并不难,不仅人能学会,连马都能学会,你说难不难?”

她这个话和里卡多老师倒如出一辙。

“连马,都能学会?”赤鸟听到这个说法很是诧异。

她当然知道有些动物也是会魔法的,可像马这种普通温驯的动物,竟然也会魔法?

“那当然喽。昨天选马的时候,你们都没有人挑选那匹马吗?”

看到赤鸟摇摇头,显然赤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威金斯就准备继续讲下去,说一说金系魔法在军队是怎样的有用。

但她还没开口,注意力却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凝神在听什么。

“怎么了?威金斯组长。”赤鸟问道。

“呵呵,刚说到马,就来了一个有趣的家伙,有趣极了。”

———————————————————————————————————————

多多一路骑着马往金都赶,烈焰连散步带小跑的,半个时辰就到了西门。

凭借着斥候队的报道文书,多多从西门进入了金都。

一般来说,一个下等人,要从除了南门外的其它门进去是要经过严格的搜查的。

而多多骑着烈焰行进在西区的大街上,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威风。

不是因为多多长得帅,虽然多多确实还蛮帅的,也不是多多穿的好看,他身上穿的是马场工作者的普通衣服。

主要是多多胯下的烈焰实在太神骏威武。

路上的行人望见气宇轩昂的烈焰,无不纷纷侧目。

而看到骑在马上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的黄皮下等人,更是惊奇不已。

多多倒是气定神闲,坐在马上目不斜视。

而烈焰面对着周围惊奇的目光,倒是登鼻子上脸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谁要是稍微靠近了点,立马一个鼻响把人吓退。

那鼻孔中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使得行人都躲得远远的。

“一个下等人,哪儿来的这么好的马。”

“怕不是偷的吧?”

“谁知道呢?看那小子一脸傲劲……”一些嘴碎的人倒开始嚼起舌头来了。

但说归说,一般人都知道,马这种动物,尤其是好马,你偷来了一时半会儿也骑不来。

多多的马明显是极好的马,而且是战马,这样的马一没人敢偷,二偷了也骑不上。

就这样,下午,太阳开始向下落的时候,多多骑着烈焰到了离军部不远的斥候队总部。

斥候队总部和军部看上去差不多,大概联邦的军事机构都是这个样子,也是成四方形的堡垒式建筑,四个边是四栋灰色的石砌楼。

只是,这里没有军部那样的高大雄伟,门口也没有长长的阶梯。

到了门口,下了马,多多把报到文书给了上前来检查的哨兵。

“多多。你就是多多?”年轻的哨兵还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多多。

而当他看到多多牵着的马的时候,眼神一下子不一样了,像看到怪物一般,震惊当中带着一丝恐惧。

“这…这是…这是什么马?”

“哦,是我今天挑的马,烈焰。”

这一下更把哨兵吓一跳,他本来还想摸摸这匹马,听到是“烈焰”,立马跳开,盯着马儿左看右看。

“我…我可以进去了吗?”多多看着这一惊一乍的哨兵,只是想着要快些进去报到,自己已经晚了。

哨兵则又看了看多多,不禁感叹:“哎呀,真是了不起的人。烈焰你都能搞定,我以为这马是不可能被人骑上了。”哨兵答非所问。

“我可以进去了吗?”多多又问了一遍。

“哦!可以可以,我领你进去吧。”

哨兵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门就在身后,可哨兵非要领着多多进去。多多也只能跟着他进了斥候队的大门。

“嘿!大家看看哦!落日马场的烈焰有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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