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然和贾忠义回到厂子时快六点了,宿舍还没人。他俩就蹲在门口说话,一个胖墩墩的男子飞奔而来,看着有三十来岁挺壮的,一米七来的,平头四方大脸,肤色偏黑长的不错。看看门口俩人就进屋去拿烟了,吸两口烟又走到门口和他俩打招呼。经过互探底细后,许浩然和贾忠义知道刚跑回来的男子叫高小兵是山东人,去年11月来的,在仓库干装卸工。老高告诉他俩说:“厂里有很多你们县的老乡,这厂子起初从我们县招工,后来主要从你们阜城招工了,厂里干活的除了本地人剩下的人多数是咱们两个县的。”
高小兵问许浩然他俩,“知道把你们分哪车间了吗?”
“我们才来不知道呀,你觉得我们会分哪?”许浩然本要告诉老高是办公室时,贾忠义却抢先说。
“你们呀肯定去裁剪车间,”老高同志胸有成竹的告诉两人。
贾忠义和许浩然相视一笑。“为什么呀?”贾忠义继续逗老高。
“裁剪车间缺人呀前几天还说要人那。”老高老实的回答。
“哪个车间好呀?”许浩然问老高。
老高说:“都差不多,裁剪车间比缝纫车间工资低点,上班站着但不怎么加班要轻闲些,二三车间是缝纫车间上班做着但加班多,三车间加工女装工资最高。”
老高给解释完后又问许浩然他俩,“你俩多大了?”
“十八”
“二十”
“哥们你多大了?”贾忠义反问老高。
老高说:“你看那?”
“你有三十岁了吧,孩子多大了”贾忠义看着右手夹烟,正盯着他的老高说。
老高皱了下眉头,用手比划着说:“二十有八了,我孩子会打酱油了。”
这时工人下班了正陆续往回走,来车棚里推车的人们有聊天的有嚷的,乱哄哄的。一个穿白大褂留长发、涂着红嘴唇、染着红指甲的女孩从北门跑进来,个子大概一米五宽松点,很瘦身材真叫苗条。在门口看到了许浩然他们停顿了一下,这时后边有人喊:“田宇彤站住,看你往哪跑,”女孩对他俩笑笑立刻跑进了南边的女工宿舍,这时后边追来一个“大郎”和刚跑过去的女孩个子差不多,也跑进了南边的女工宿舍。不久又有三个穿白大褂的走过来,一男两女,男的脸很白,高颧骨卷头发留的三七分的大分头,右边的头发长,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挺瘦的,走路时晃着身子,正和俩个女孩争论不休。两个女孩一高一矮都挺白的,个子高的女孩有一米六,长头发,身材匀称长的不错,个子矮的女孩大概一米五来的吧,长头发大眼睛胖乎乎的挺漂亮。走过来见许浩然看她们,俩女孩微笑着走过去了,许浩然目送她俩进了最南边的女工宿舍。
“回来了小孙,这有你的两个老乡,”老高和回来的男孩打招呼。
回来的男孩站在门口,用右手的无名指向后拨拉下右侧额头的长头发。
“回来了,你们还不打饭去,一会没饭了。”小孙说完自顾自的笑了几声,见没引起共振就刹了车。
“我等会和爱洁一起出去吃。”老高说完又进屋拿烟了。
随后小孙开始热情的和许浩然他俩打招呼。
“你俩是今天来的吧,你们是哪的呀?”
许浩然说:“河北阜城的。”
小孙立刻兴奋起来,“你们也是阜城的呀”
“是呀,你是阜城哪的?”听他的口气,许浩然和贾忠义都以为遇到本县的老乡了。
“我是你们邻县的,”小孙说。
“那干吗说也是呀,”许浩然不满的问。
“我高中在你们县的镇中上的,我姨是你们县的,在镇上开个裁剪学校。”
“你俩叫什么名呀?”小孙继续问。
“许浩然”
“贾忠义”
小孙从屋里拿出饭盆说:“我不跟你们聊了,我先去打饭一会食堂没饭了。”
贾忠义说:“你别打饭了跟我俩出去吃吧。”并招呼高小兵一起去吃饭。”
高小兵说:“你们去吧,我等媳妇过来。”
许浩然他们三人吃饭回来宿舍里没人了,贾忠义在屋里洗脚,许浩然和小孙坐在车棚北门外西侧甬道牙子上聊天。许浩然把玩着手里的口琴,望着夜空发呆。第一次出远门,独在异乡心中不免惆怅,一个女孩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恍惚间身影就在眼前,“你晚上转悠什么呀,”听到小孙的说话声,许浩然猛然意识到真有个人站在面前,就是今下午被追的那个女孩。“小王八找我那,你们在这干吗那。”许浩然说:“屋里热在这凉快会。”“你拿的什么我看看,”许浩然还没来得及把“口琴”两字说完,口琴已到田宇彤手里了。下午那个“大郎”这时又出现了,“我玩玩你口琴,等两天还你,”还沒等许浩然同意,田宇彤已拿着口琴跑没影了,来公司第一天就遇到手快、嘴快、腿快的女孩,京城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