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飞机上

《绿野情缘》（网络小说）第一章飞机上夜已经深了。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依然灯火通明。在机场E厅的第三候机室里此刻坐满黑压压的一片人。在一排长椅中有一个身穿咖啡色夹克、亚洲面孔的人，正在看书，并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下表。突然，候机大厅的喇叭响了。“旅客们请注意，旅客们请注意，飞往B市的法航112号航班开始检票登机。”年轻人起身拿起身旁的双肩背站到等着验票登机的长队中。他叫任刚。二十出头。去年刚从北京某名牌大学的国政系毕业。无奈他学得专业是科学社会主义。毕业后，工作很不好找。所以一直闲在家中。前不久，他接到在中部非洲A国工作的舅舅侯明理的一封信。信中说，舅舅任职的一家中国和A国合资的制药厂，因销路出现问题，正式投产3个月后即停止了生产。干部职工随即离开了工厂。中方干部和职工回国，当地干部和职工被遣散。只剩下一个中方副厂长和舅舅、舅妈。后来中方副厂长也走了。厂里只剩下舅舅、舅妈和价值两千万的医药设备。设备都是崭新的，在职工撤离前它们都被涂上了油膏。所以舅舅并没有维护设备的义务。只是每天到空荡荡的工厂里巡视一下。舅妈后来也因耐不住寂寞回国了，厂里就剩下舅舅一个人。舅舅除了巡视工厂，指挥门卫做些打扫大院、宿舍卫生之类里杂务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种菜，做饭，看看书。生活十分寂寞。于是，他写信给自己的姐姐，想让外甥来A国陪陪他。顺便也让外甥出来散散心。任刚在征求父母的意见后同意了。既然自己是学国际政治的到国外走一走，见见世面也没有什么不好。接下来，他积极地去办护照，拿着舅舅写的邀请信去A国使馆办签证，总算在翌年初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很快，任刚已经坐在了法航737飞机上。飞机开始在机场道路上慢慢滑行，然后滑到了跑道的一端。大约5分钟后，飞机在马达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中发力向跑道的另一端冲去，悠的一下脱离开跑道，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向茫茫的一片黑幕飞去。任刚的座位在舷窗旁。此刻他正出神地望着飞机翅膀上下冲出的水汽，望着下方巴黎市的璀璨灯火。那灯火就像一串串金光灿灿的项链被铺陈在黑色天鹅绒布上，煞是好看。当他把视线离开舷窗，转脸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身旁坐着的一个中年黑人正在注视着他。“Commentallez－vous?（你好吗？）”任刚用法语礼貌地递上了一句问候。“?ava!（还不错）”中年男子回答。他接着又略显吃惊地问：“Vousparlezlefrancais?（你会讲法语？）”。任刚略有几分得意的回答“Oui.（是的。）”任刚要去的A国过去是法国的殖民地，那里的学校许久以来都是用法语教学。当地不同民族的语言有很多种，但都没有文字，只是口口相传。所以人们把法语称之为“A国民族团结的水泥”。而很巧合的是，任刚从高中起就开始在业余法语学校学习了。他之所以有这样的积极性，得益于他的搞法语翻译的叔叔。在叔叔的不断鼓励下，他才把业余法语学习坚持了下来。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你是不是来自中国？”中年男子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那男子得意地说，他也刚刚从北京回来。原来这位名叫恩戈马的黑人是A国《联合报》的文字记者。受中国某新闻单位的邀请在北京等地参加了两周的新闻业务培训。任刚问他对北京的印象如何。恩戈马的回答让他略微吃惊：“我不太喜欢大城市，虽然那里有许多高楼大厦。但我更喜欢中国的郊区和乡村。”是呀，高楼大厦哪里没有，而外国人真正想看到的是中国的特色，民俗和自然风光。而且喜爱中国各地风土人情的人岂止是外国人。哪个中国的城市人不喜欢去郊外呼吸那里的新鲜空气呢。话题又转到了中国的武术上，恩戈马对在北京民族文化宫礼堂看的一场杂技和武术表演赞不绝口。他问任刚会不会武术，任刚说他会打少林拳，是同邻居大哥学得，但不精，没法同舞台上的那些演员相比。就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崇拜中国武术的恩戈马肃然起敬。“你会‘少林拳’？！啊，真了不起！我们那里也有不少年轻人练它。”慢慢地，双方的谈话变得投机起来。任刚问起A国的情况。恩戈马不无得意地介绍说，它的国家位于居南美亚马逊河流域之后被称为世界第二肺的刚果盆地。那里有成片的原始深林。林中又有许多奇花异草和飞禽走兽。大象成群，花豹出没。猩猩戏耍林间、河马漫游水中，瞪羚在一片森林与另一片森林之间的草地上奔跑。灰鹦鹉十分珍稀，是A国的国鸟。任刚陶醉在了恩戈马的介绍中。任刚忽然问道：“你们国家人口多吗？”“不多，100多万。”“怎么这么少？”恩戈马狡黠地眨眨眼睛回答说：“就是因为有很多的森林。你想，那些闷热、潮湿，蚊虫乱飞的森林里怎么能住人呀。所以人口就少了呗。当然我们的政府对外来移民控制的也很严。”恩戈马的说法引起任刚的深思......恩戈马拿出他在北京买的袖珍数码相机，打开给任刚看。里面有他和培训班学员的集体照，长相敦实的恩戈马站在第一排得左侧，手搭在另一个同伴的肩上，咧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大笑。里面还有一些给下榻的宾馆里的女服务员照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们身着西服衫裙，面目姣好，落落大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些照片。他说，要是自己没有结婚生子，他都想找一个中国姑娘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这时，飞机上的空嫂来送饮料来了。恩戈马要了咖啡，而任刚要了杯橘子汁。舒服地喝下去后，任刚感觉头脑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慢慢进入了梦乡。忽然广播声响起，舱内的灯光大亮。安全带提示灯亮了起来。任刚猛得睁开眼，慌忙系好了安全带。他感觉飞机在下降，耳朵变得难受起来，有点疼，这是大气压力改变造成的生理现象。很快，他听到哐啷一声，是飞机轮胎接触机场跑道时发生摩擦引起的声响。飞机在跑道上疾驰，然后慢慢地减速下来。任刚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