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天赋高的孩子,越容易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因为羽儿是我的孩子,我才不忍看他走向邪路。若非如此,有当年的惨况在前,哪需要这么多的波折?”看到妙璇夫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妙璇真人赶忙表明自己的立场,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这么说,你没有把羽儿直接关起来,我还应该替我家羽儿谢谢你这个当爹的了?这是你这样因私废公,恐怕对不起你当代莽山的身份吧?”
“你爱子心切的心情,我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只是这件事却不只是我一家的私事,若是那股凶煞之力的来源无法确定,不仅人皇祖地再难有安宁之日,就连我莽山百万性命也是岌岌可危啊!”
妙璇夫人也不是那等无理取闹的泼妇,只是因为气不过自己丈夫那副淡薄血脉亲情的冷漠,所以才动了嗔怒,如今妙璇真人既然已经服软,妙璇夫人自然不会再多做无谓纠缠。
“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跟羽儿又何尝不明白,要不然哪有睡了七天还想继续睡的道理?只是羽儿心生侧耳,你我想要知道什么,他心中恐怕早就有数。要不然也不会将灵霞山之事告诉你我二人,撇清自己与那股凶煞之气的关系。
虽然这是羽儿在我们面前耍的小心机,却也从来没想瞒过我们什么,就算他真心想要对我们两人隐瞒什么事情,必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羽儿虽然天赋异禀却不改至诚至孝的本性,他与那个人终归不同,你这个做父亲的为何要刨根问底,难道连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没有信心吗?”
听到自己妻子的疑问,妙璇真人只好满脸无奈的叹息道:“我虽未为当代莽山,可是现在怀疑此事与羽儿有关的,却也绝非只有我一人而已,其他四岭家主虽然未曾明言,却也是心照不宣。其实这也难怪,毕竟那股凶杀气息与羽儿晕倒的地方,实在是太过于的巧合了一些。
此事事关莽山遗脉的安危,当年的惨状依旧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上,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必须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羽儿跟那个人相比,无论是天赋还是际遇都太过相似,虽然大家明知两者没有任何关系,却也难免恨屋及乌。
现在羽儿既然说出灵霞山佐证自己的清白,我们身为父母能做的,就是把羽儿口中的证据摆在大家面前,让其他人无话可说,难道你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信心?”
妙璇夫人也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当即说道“好,你我夫妇就往灵霞山一行!”
另一方面,苍老夫子与白石真人按照妙璇真人的意思,重新回蛇窟追查那股凶杀之气的下落,可是那股凶杀之气却像凭空出现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的蛛丝马迹,只寻到一股龙族精血残留下的灵气波动。
回想起北阙玄水从北氏兄弟记忆中得到的资料,有人竟然会浪费一团龙族精血,让一条金线蛇进化蜕变成金鳞蛇,怎么看都有一丝阴谋诡计的味道。
就算那背后布局之人与那股凶杀之气并非一人,两者之间也绝对脱不了关系。两人沿着那团精血残留的波动,在妙璇真人夫妇达之前三天,便已捷足先登,寻到了灵霞山的入口,也就是眼前这片高台。
高台前方是一片繁茂的树林,树林里树木扶疏,地形崎岖多岔,龙族精血的波动到此而止。两人御剑腾空,不过山上的薄雾竟似自然生成,任两人空负真仙修为,一双天眼却看不破这满山的毫无灵气的凡俗薄雾。只得徒步进入树林之中循路而行,走了约莫有两个时辰,赫然发现又回到原点。
二人讨论之后,认为这条回到原点的路,应该是当初入山寻找机缘的先辈们走出来的,既然灵霞山的秘密至今未曾现世,自然通不到内部。于是两人再入密林,这回专挑难行之处,却在辛苦走了半日之后,依然是回到此地。
这下苍老夫子与白石真人才有所深觉:藏匿在灵霞山之人,确实不是个易与之辈。此山看上去灵气全无,其实早已经按照山势布下了精妙绝伦的迷阵,谢绝访客,让来人只能总是于无形中依循原途滚出此山。
这三天以来,苍龙岭与白虎岭的两位家主为了破除阵法,找到此山正确的通路,不知费了多少心机。
而突然间看到当代莽山夫妇两人也出现在此,白石真人大感疑惑不解:自己与苍老夫子两人寻到此地,有几分是巧合,有几分是运气;但是妙璇真人夫妇又怎么会得到消息?难道此事真的与莽山未来的继承人,公子羽有关?
苍知道妙璇真人也一定在想同样的问题,但是如今最重要的倒不是各自的消息来源,而是如何进入灵霞山山深处。
妙璇夫人看着眼前两人,不解的问道:“两位家主不是正在追查凶煞之气的来源,怎么来到了这灵霞山!”
苍老夫子当即把金鳞蛇变异之事,又如何跟随精血波动寻到此处简短说明,而后问道:“不知两位真人又缘何至此呢?”
妙璇夫人尚未答话,妙璇真人已然开口道:“不瞒两位师兄,今日羽儿神智已复,说到此次失魂之事乃是此处灵霞山主人的一番考验,我夫妇二人便决意来此一观。现在看来,龙族精血之事,多半也与这位前辈对羽儿的考验有关。只是……
只是此事与那股凶杀之气的出现的时机,却是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让人心下不由起疑。现在看来,无论是为了继续追查那股消失无踪的凶煞之气,还是为了感谢此间主人对羽儿的教导,灵霞山之行恐怕都是绕不过了。”
白石真人呵呵一笑:“莽山公私分明,白石心下佩服。老实说,我跟夫子两人早你们三天来到此地,无论是乙木寻踪之术,还是星宫借位之术,能够想到的法子,我两人都已经用了一个遍,却总也绕不开眼前的这片树林,冤枉路倒是走了不少,最后却总是又回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