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刘和便在王越门下习武,虽说王越不会做人,但做老师绝对是尽心尽力。门下弟子,无论出身,一律一视同仁。一开始,刘和也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然而,几天后,王越发现那个年级最小的刘和练功
却最是认真。因为王越的武馆多是些达官贵戚之后,娇生惯养,练武之时难免偷工减料,更有甚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刘和却是一枚奇葩,练功时从不偷懒不说,而且绝对专心致志。这让王越很是惊奇,因为刘
和年纪还小,王越给他安排的都是些打熬筋骨的练习,这些练习往往枯燥无味,而刘和一个5岁孩童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竟能自发自觉地去做。王越不禁感叹,于是逐渐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刘和身上,而刘和自那
日得知自己并非一般穿越小说中的练武奇才之后,对于练武已经是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一门心思想要练成绝世神功。这一下,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多日,王越变宣布收刘和为关门弟子,为他辟了
一个小院专门开小灶。两人一大一小各自卯足了劲,结果就是刘和每天晚上回家都是王越派弟子送回去,隔三差五便捎上一份食谱或药方。使得刘虞夫妇两人心疼不已,也不知是心疼儿子的身体还是那不菲的费用
亦或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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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和的小日子过得充实而劳累,这一阶段的训练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还是王越为刘和日后真正开始练武打下厚实的身体基础,所以极是枯燥乏味,更何况晚间还要读书,刘和不仅身累,心理也是同样疲惫。
这一日,刘和照例被王越的弟子送来吃饭,却在门口遇上父亲刘虞,刘虞愁眉不展似乎满腹心事练近在咫尺的儿子也没看见,刘和便示意师兄上前问道:“父亲,有何心事,如此忧愁?”
看到儿子刘虞的眉头松了些,从那师兄背上接过刘和,边往府里走着,边道:“你师父被阉宦程璜所害,下于洛阳狱,明日便要弃市。”弃市即在闹市对犯人执行死刑。
刘和闻言大惊,差点就挣开了刘虞怀抱:“阉宦安敢如此!父亲进宫为老师求求情吧!”
“为父正有此意,只是如今宦官当道,朝中大臣多不敢得罪,只为父一人怕是无济于事啊。”
在汉朝生活了5年,刘和最亲近的人中除了现在的父母外就属蔡邕夫妇了,当下听父亲的话语中好像也是无可奈何,不由急得五内俱焚。突然灵机一动,对父亲道:“既然宦官当道,不如我们便走宦官的路为老师求情?”
“好!我这就去”刘虞也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有想通这一节,倒是刘和头脑灵活,颇有急智。当下,刘虞命夫人取出家中财物,也不吃饭,便急匆匆去了。
经过一天的东奔西走,刘虞总算走通了中常侍吕强的后门,收了一堆金银后答应为蔡邕求情。第二天,灵帝下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kun)钳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
公元178年冬洛阳城门
刘虞一家在城门口送蔡邕夫妇。
蔡邕望了眼天地交际处的地平线,回头对刘虞,道:“伯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顿了顿,拉过一旁的小脸通红的刘和,替他抹了抹眼角,温声道:“今日一别,不知后会是否有期,为师身无长物,便
为你取个表字权当做你的礼物吧。”见刘和点头不做声,蔡邕自顾自道:“和儿少怀大志,为师也盼你早日为国之美士,就叫伯彦吧。国有美士,人所言道,希望在我漂流之地也能听到你的名字。”
蔡邕说到这里,身旁已是哭声一片。那些差役本来已经有些不耐烦,眼看气氛悲凉,心有戚戚也就不再多加催促。
这时管家捧着一堆竹简走过来,蔡邕见了,又道:“为师知你好武,却不愿你做了一介武夫,这些兵书都是我多年所藏,如今便都赠与你,望你好生研读。”说完,朝着前来送行的众人拱手作了个揖:“伯安,诸位,邕就此告辞。”言罢转身上车,潇洒依旧。
车内,除了蔡邕夫妇,却还有一人屈身蹲在那里,见蔡邕上了车,躬身行礼,蔡邕应了声,转头欲抱过夫人怀中的婴儿,蔡夫人缩了下身子避过丈夫的双手,一双红肿的双眸紧紧盯着蔡邕,哀声道:“夫君....”语带哀求。蔡邕心中一颤,一双手便停在那里巍巍摇晃,“夫人,不是我心狠,只是....”想起出狱时,阳球那阴冷的眼神,蔡邕只觉脊柱发凉,停在空中的双手一伸,把夫人怀中的婴儿抢了过来,转身要递给屈身在那的男子时,却又犹豫着,迟迟不能动作,哪还有一丝上车前的从容洒脱。
男子误解了蔡邕的犹豫,温言道:“先生放心,我乃刘公子师兄,定护得小姐平安。”也不知是不是男子的安慰起来作用,蔡邕终于是巍巍地将手中的襁褓递了出去,只是目光却也随之移动,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蔡邕走后,刘和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疲惫,别离的悲伤并没有在刘府驻留不去,因为刘府多了一个婴儿,听说是刘虞多年前外放为官时,与人结下的娃娃亲,如今那人被歹人所害,临死前托人把刚生下的
女儿带来让刘虞代为抚养。刘虞给取名刘琰,只是私下里却都唤作昭姬。昭姬的到来很快就取代刘和成为刘府上下的核心,刘虞夫妇更是视若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宠爱已极。而刘和虽然有时会懊恼原本满满的宠爱生生被分去一多半,却也暗自轻松于脱离了刘夫人那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和的变化也一天天的明显,刘虞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