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焕儿其实是跟爸爸吵了一架,受了一通气才来游乐场发泄心情的。正愁心情难以发泄,现在竟然遇到了一个优选的吐槽垃圾桶,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声泪俱下”地把心事说了出来。当然她没到流泪的程度。
那天她是自己从大队里偷偷溜走去找硫凌的,走的时候只给爸爸留了张纸条说自己要出去玩。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就被爸爸叫过去了。许泉可谓是好好的教训了焕儿一通,其中内容大概如下:
1.为什么在那么危险的荒山野岭里不征求爸爸的意见就自己乱跑;
2.为什么在爸爸办家族之事的时候乱插嘴?难道不知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的道理吗?
3.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太没安全意识了。
就为了这几个原因,许崇烦不胜烦地唠叨了一个晚上,还说要扣除许焕儿下个月百分之二十五的零花钱。昨晚睡觉前,许焕儿就为这事闹了一个晚上,弄得爸爸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直以来,许崇对女儿都是言听计从,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这么扣她零花钱再教训一顿还是第一次,而且也有不少发泄对许泉恶灵逃出之事的愤怒的成分在内,因此今天也任由许焕儿来了游乐园,早上许焕儿出发前还给了些“小补偿”让她买零食,算是一种弥补,又哄回女儿的意思。
“呼,舒服多了。”许焕儿倒完苦水,脸上的闷闷不乐明显减少了许多,也有了一丝笑意。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岑臻听完了许焕儿的抱怨,反而想到了自己。焕儿起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父爱的宠溺。这看似令人厌烦的唠叨,甚至扣零花钱,不都是因为她爸爸对她的关爱吗?许崇之所以生气,不就是因为担心焕儿的安全吗?而反观自己拿早已破碎的家,这一点争吵有算是什么呢?
岑臻清楚的记得,当年爸爸跟妈妈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自己和硫凌竟然还要跑到屋外去躲避。她很羡慕焕儿,很羡慕她能够被爸爸教训。这起码表名了她爸爸的关心啊!起码要比不理不睬要好啊!如果换做是当年的自己,别说是出去玩一下,就是自己跑去跳楼了,父亲都未必会管。爸爸只会关心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实力,妈妈只会关心自己和他结婚所取得的政治利益。岑臻父母的结合本就是一种任务。爸爸把茶杯狠狠砸像妈妈,妈妈飞起腿踢爸爸,这一幕幕,又从岑臻的内心深处缓缓浮现。这还能叫做家庭吗?这根本就是一群互生敌意的人被关在一个屋檐下而已!
看着岑臻的双眼,硫凌自然知道她是想到了那些往事。那些是,自己也目睹过,自己也感受到过。可是当时他最大的意念就是,要保护妹妹。从那个可爱婴儿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定,这是我最亲近的人。被领养后那两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家,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一个妹妹。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给了他家的感觉。但自从父母分立后,他就发现,连这苍天给他的第二个爸爸妈妈也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妹妹。她还是那么听自己的话,整天挂着串小鼻涕跟在自己后面,凌哥哥、凌哥哥地叫。爸爸妈妈开吵的时候,她就哭着要自己讲故事。从那时起,硫凌就把自己的亲情与一丝特殊的感情汇聚在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上。这么多年,不减反增。
这个时候,岑臻和硫凌都沉默了,只是用复杂的目光互相注视着。许焕儿也发现了气氛的变化,带有些关切与歉意的目光注视着两人。“我说错什么了么?你们没事吧?”在心里,她早已将二人默认做朋友,因此问起来也很直接。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岑臻赶忙收敛情绪,道:“没事。”
许焕儿又道:“那你们可以陪我去游乐场吗?”她又转向硫凌,“嘿嘿,你可是答应过我如果救了岑臻姐姐,要跟我玩的哦哦。”她说起话来,到一点也不想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想当年岑臻十三四岁的时候可是已经外出游历去了呢。
“玩什么?”硫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过山车啊!”许焕儿瞪着眼睛,理所当然地道。硫凌那张帅脸上立刻遍布了滑稽的苦笑,“怎么又是过山车啊?”岑臻此时已是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了,她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