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四人边走边谈,倒也是走得不慢,不出几个时辰,便已经到了谷宗的入口。这时夜色已黑,许天诺抬头一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啦,谷宗所谓的入门口,竟然没有什么装饰,就是简简单单的四根粗大的石柱子呈方形竖立在外,上处悬挂着几个大红灯笼,一条青石块铺成的大路向里面不断的衍生着,里面的房屋却与外界相仿,依稀错排着往里面衍生,只有几屋殿堂有点富贵华丽,依稀的宗人却是来往不断,皆得穿着一身宗袍,也不乏一些外来之人在此经过。许天诺刚欲开口说话,就见厉无痕从旁的石径路走了出来...
“怎么样?”厉无痕望着站在眼前的那副乌脸的许天诺,问道,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入谷第一件让他做的事情便是让他洗个身。
“什么?什么怎么样啊?”许天诺一脸笑嘻嘻地装傻道,转刻间换了一张解惑的表情,恍然道,“哦,厉少侠,你说的是试炼的事儿啊!嗯,凭着我这偷遍天下无敌手的...哦,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功夫,我异常试炼成功了啊!这才站到厉少侠的眼前啊!”
许天诺身后却是站着萧何,厉悦,萧瞒三人,这兄弟四人在路上便已经打好了草稿,怎么说这个谎了,怎么问话都是众口一致的,许天诺心中更是得意万分。
“嗯?”厉无痕一听瞬间横眉倒竖,神似颇为不满地凶喝道,“莫非你比武用得是嘴不成?还有你们三个!莫非谷宗的玄术,你们都不会用了?”
“厉少主,求宽恕,我等三人并非有意欺骗...只是...只是...”萧何为首的三人一听便心中暗叫不好,着急间单膝着地跪下,开口支语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行为竟然都在少主的监视之中,但此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唯独许天诺还是鹤立鸡群地站着。
“嘿嘿...”许天诺又是上前迎笑着说道,“那个...厉少侠,你貌似说经过试炼才能入谷,那又没有规定是试文还是试武?我们比得是文,所以小生不才就通过了?”
“好啊!”厉无痕心里一笑,这小子倒是狡猾得很啊,竟然还留有后手,便说着问道,“你说你试文通过,那你试的文又是何物?不如让我也聆听一下你的大作!”
那单膝着地的三人心想这下可糟了,在路上四人早就已经沟通熟识了,萧何三人不出片刻就看穿了这个无赖的本质,哪会是什么书生才子,完全就是个无赖地痞,吃喝赌样样精通,无一不会的。
“这个...这个...”许天诺抓了抓那本来就很凌乱的长发,也理不出思绪来,只好又睁着眼睛瞎掰道,“小生是吟诗试炼通过的!”
萧何三人闻言,眼珠齐齐爆瞪着望着他,就差拿头撞地了,就这鸟厮还吟诗作对,开什么玩笑,叫他上青楼喝花酒划拳还说得过去!
“不错!”厉无痕一脸玩味得望着他,轻轻鼓了鼓掌,言笑道,“没发觉,你竟然会吟诗!那你可以和九离好好探讨一番,九离有了你这个诗友应该不会很无聊了。不过,我现在想听听你吟的大作!”
“这个...”许天诺拍了拍额头,装作一脸苦恼道,“方才吟诗只是一时兴起而作,现在走了那么久的路,肚子饿又忘了!要不,厉少侠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我便吟给你听?”
萧何三人听他编谎编到此处,皆是血涌心头,有一种想喷血的冲动,肚子饿了就忘了,就这样也算是借口,那是不是饿你几天,你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鬼才相信你这话...
更让萧何三人惊愕得不是许天诺的满天乱飞的谎言,而是厉无痕的回答。
“好,既然你忘记了,那也就此作罢,你什么时候想起了你说吟的诗,再念与我听!”厉无痕对着许天诺说道,又转身对萧何三人道,“只许此次,下不为例!”
“是!少主!”那三人一脸惊愕地应道,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作为老大的萧何虽然不明其中的缘由,却更是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天诺和少主之间的交情不浅,连如此大事被发现了,就一句下不为例就放过了,看来认作兄弟,自己到还是赚了不少。
“你们三人先将天诺安置到紫竹居住宿,再从宗门库中取一套宗服,让他洗漱换洗一番。”厉无痕又对着萧何三人简单却又匆忙地安排到事宜,“今日本宗有一会议,你们三人可不去参加,陪天诺熟悉一番谷宗地势。若是遇到陌生的外来人,也不需要多去理会,你们安置好自己便可!明日午时,带他来玲珑殿找我!”“是,少主!”萧何三人皆是齐声应道。
望着厉无痕走去的身影,萧何松了一口气,一拍许天诺的胸膛,道,“好你个小子,看来你和少主的交情不浅嘛?连违反宗门规定,如此大的罪过,都可以支开不说!你还敢说你在外面只是一个穷酸人家,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家的富贵少爷?”
“喂!老大,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富家少爷么?”许天诺指了指那一撕就会裂开的破旧衣衫,一脸的无语状,心道,你倒是还真会想,可惜没猜对。
“不管怎么说。你这个三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那萧瞒却是一脸开心地说道,“跟在你的后头,连今晚的巡查活动都可以免去了,还不需要修炼,陪你玩就行,想想倒是开心了不少。”
“你小子就那么点出息!”萧何拍了一下阿瞒的脑袋,笑骂道。厉悦却是望着经过此路径的一些外来之人,眉头紧锁。
“二哥,怎么了?”许天诺无聊得望了眼这老大和老小一脸的玩样,正将目光从厉悦脸上瞄过,却发现了厉悦一脸的异样。
“没事!老大,不如我先去宗门库取一套换洗的衣裳来,你和老四先行带老三去紫竹居洗漱!”厉悦见许天诺望向他,却是眼神一避,将目光闪了过去,对着萧何说道。
“那好!”萧何倒是个爽快的人,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天诺和阿瞒两人自然不多说跟在老大后头边走。厉悦也是不再言说,自行向宗门库房走去,面色一脸的担忧。
“紫竹居?”许天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住所,便问道,“谷宗宗门的人都是住在什么什么居的吗?名字倒是挺雅致的!”
“啊?”萧何被天诺那么一说,又是一愣,转瞬又笑道,“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明明和少宗主都商量好了,还来问我这个问题?”
许天诺被他那么一说,心中又是一阵白眼,伸了个懒腰,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才第一天入谷,你这老大就是那么当的?我要是什么都知道了,还问你做什么?”
“这么说...”萧何缓了缓脚步,有点疑惑地凝视着他,“这么说,你还真不知道任何谷宗的事?”
“我哪知道啊?”许天诺懒懒地一摊手,眼神又是瞄了瞄四周,红光蛮绕,见到几个宗门女子,皆面遮黑纱,一时好奇眼珠死死得盯着那几个女子的面容,便问道,“老大,现在又不是夜间,为何宗门的女子都蒙面出行?某非个个长得美若天仙怕被人看了去?”
“我说,三弟,注意点形象,别看到女子便像失了魂一样,你到底是想知道宗门女子蒙面的原因,还是紫竹居的事?!”萧何顿时无语,方才还问着紫竹居的事,一看到女子,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看来假以时日,这小子没准就成了远近有名的采花贼了。
“那...”许天诺望着那几个宗门女子倩影远去,回过神来,一脸正色道,“老大,那你还是说紫竹居的事吧!”
“谷炎宗一般的宗门子弟是只能住在宗所中的,一间宗所大致分为数十人。而居所则是给予宗门内层或者高层人物居住的,一间居所一般有数间小屋构成,大概能住三四个人。”萧何一本正经地解说道,走在这条通往紫竹居的小径,实在很是陌生。
“什么?”许天诺一脸的纳闷,不是只有内层人员可以住宿吗,怎么自己就无缘无故地住了进来,心中一想道,“老大,你说一间居所,能住三四个人,我一个人住着定无聊死了,不如你和二哥,四弟都一起搬来和我住好了。”
“嘘!”此时,萧瞒闻言上前急忙捂住天诺的嘴,又四周探望了一下,见无人听见,放下心来,叹道,“三哥,你以后可别再说这话,你倒是好心,可若是你那么一说,可就连累了我们兄弟三人,而且紫竹居并不只是你一个人所居住的场所。”
“是!三弟,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说这些话了!”萧何又随之说道,一脸谨慎的模样。
“什么?这紫竹居还有别的人住着吗?”许天诺看着那两个兄弟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便道,“不会是住着什么大人物吧!看把你两个吓得。”
“真被你说对了!”萧何小声道,“紫竹居原本是宗主为了二少宗主亲自督建的,本就是二少宗主的居所,后来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人想谋害二少宗主,所以宗门二长老一浮白便住进了去,以保护二少宗主安危!所以紫竹居又多了一人。三弟,你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像刚才那么说了。”
“原来如此啊。”许天诺恍然大悟,二长老,一浮白?衣服白!好怪的名字,又说道,“老大,你说的那个二少宗主,就是厉少侠的弟弟吗?”
“是!”萧何小声地回道,“不过,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宗主夫人,也就是萧夫人一共生了两子,长子便是厉无痕少宗主,次子便是三少宗主厉长风。而二少宗主,却...却是宗主在外的一场风流雅事,为是一风尘女子所生,那女子也是命苦,生下二少宗主便离世而去了,宗主不忍亲子在外界流离失所,并将其带回了谷宗。少宗主长得俊秀懂事,宗主自然很是喜爱,喜爱程度犹在大宗主和三宗主之上,而三位宗主自幼便丧母,相依长大,关系犹胜同父同母,省去了很多宗主的麻烦之事。”
“原道如此。哦!那二少宗主又名什么?”许天诺听到“风流雅事”四字不知怎么得笑道,走在这条石子路上,随手折下一柳枝来,在手上捣鼓个不停。
“九离!”萧何心中疑惑,为什么少宗主与天诺关系如此之好,但为何关于谷宗之事竟然无一告诉天诺的。
“原来是他!”许天诺嘴角一笑,手上捣鼓着的柳枝顿了一顿,原来厉无痕把我当礼物送的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难怪把我安排到紫竹居,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打算之中,我倒是想见见收我这个礼物的主人是何人。
“怎么?”萧何见他一笑,问道,“老三,你认识二少宗主?”
“没啊!”许天诺随口一编解释道,“我在来的路上听一个老头念叨过什么九离什么的,就记在心上了,没想到是二少宗主!”
萧何见他避开了问题,也没去追问,哦了一声,又是带头走在了路上,几人穿过了这条石阶小路,柳树的尽头,便是几间雅致的竹子筑成的小屋,那显而易见的主屋上挂着一块木雕的匾赫然写着“紫竹居”三个大字,在小屋外布置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子,简洁明了倒也是优雅不少。
许天诺懒得多看这景象如何,对于他来说山里的风景都是差不多模样的,他便径直走向了那屋内,刚踏进屋,就见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头靠躺在一张老藤椅上眯眼打盹,见他进来,那老头也是睁开了眼睛,望着他嘴角裂开了一丝微笑,那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开来。
“小子,没想到,你运气倒是不错,竟然让你蒙过了试炼!”那老头淡淡地说了句,轻轻摇着藤椅,眯上了眼,开始养精蓄锐。
“你...你...”许天诺望着那老头一脸的惊愕,连嘴合不拢地道,“你这个变态老头就是那个衣服白?”
“老夫的尊名是后面那三个小子告诉你的吧!”一浮白自然就是当日被许天诺说成“摸了他,又吃了他”的那个变态老头。
“二长老好!”被那么一说,萧何和阿瞒也是无可奈何的默认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招呼,萧何在招呼间却是想着从谈话间,天诺貌似认识二长老,甚至有些过节,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还是二长老?”许天诺望着眼前那个变态老头,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了,想到以后和这怪老头住在一起,就是一阵的头疼。
“老夫不配吗?”一浮白在这紫竹居身穿的衣服却和在外界的普通老头无异,一副简朴的样子,看上去自然没有前番的神秘,只是脸上的那块刀疤的狰狞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那我还是与厉少侠商讨下,换个地方住好了!”许天诺望着那臭老头的显摆,嘴上懒懒地冒了一句,转身便想走人。
“不必了!”一浮白见许天诺欲离去,便直口言道,“老夫已与少宗主商量过了,你便住在此地,若想去别地住,倒也是可以,后山的竹林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你这老头,成心的吧?”许天诺听他那么一说,收回脚步,走到了一条椅子前大大咧咧地坐下,抖着二郎腿,道,“我不就是骂了你几句而已,至于那么小气,你若是出去经商,那胡赖三都怕是要让你三分!爽快点说吧,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老夫可没想拿你怎样?”一浮白翻了个身,似有了一丝睡意,沙哑着声音道,“不过是想收你做个徒弟罢了?少宗主将你安置到这里,也就是任我处置你的意思。”
“什么?”许天诺一听,脑子有点混乱了,嘴上却说道,“你要收我做徒弟?不行,你年纪都一大把了,手脚定是不利索了,我要厉少侠教我,你这个老头还是算了吧!”
萧何和阿瞒两人站在中间,此刻就差不得想冲上去,将许天诺的头按在地上拜二长老为师,若是作了二长老的弟子,将来玄功的修为必定是前途无量,这小子竟然还十分不情愿地“拒绝”了...
“老夫虽然年迈,教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倒还是可以的。何况你说要少宗主教你,那与我教你又有何异?少宗主在你这个年岁之时,便是我亲自教他所学。”一浮白今日似乎心态很稳,并没有如同前番那般怒火中烧,身弯曲着躺在藤椅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你会那个玄火术吗?”许天诺心中一笑,又正色道。
“老夫若是连玄火术的入门都不会,那二长老的位置怕是早就被人轰下去了!”一浮白冷冷地说道,许天诺那么一说,似乎就把他贬得有些不值了。
“那...那我还是勉强让你教吧!”许天诺心中略微得意,懒洋洋地说道。
“那你知道拜师的规矩吗?”一浮白也没去管他得了便宜卖乖的话语,直接冒了一句。
“这个嘛...”许天诺额头冷汗一流,怎么忘记了还要这么一茬,貌似拜师还要三拜九叩首来着,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回避办法,只好之身站起,恭敬得鞠了个躬喊了声师傅好便想应付了事。却没想到本躺在藤椅上的一浮白冷哼一声,只手从袖中探出一枚竹片,三指一弹,那竹片便迅疾地向许天诺的左膝盖处射去,整个过程却是滴水不漏,许天诺鞠完躬便向直身起来,没想到竹片已经击中膝盖,吃痛之下已经无法站立,左膝盖便向地跪去,着实得跪倒在地,一声磕响顿然响起。
一浮白听到这声磕地的声响,一声苍笑,连说三个好字道:“好!好!好!老夫数十年来,终于有了一个子弟!”
“哎呦!”许天诺磕地间便是一声痛叫,连连揉着膝盖,好不容易站起身,便骂道,“死老头,收了我如此完美无瑕的弟子,你心里美着去吧,我要沐浴了,哪里有热水和浴盆?”
“后屋便有!”一浮白看似心情却是不错,也没管这个弟子如何没大没小,如何目无尊长,再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徒弟了,便语气平常得答道,心中却是是有几分得意。
许天诺向萧何和萧瞒打了声招呼便去后屋洗澡了,心中想着的的确厉无痕和这个所谓的影长老已经商量好一切了,竟然连热水和浴盆都准备好了。而这件小屋只剩下一浮白躺着打盹,萧何和萧瞒听了天诺和二长老的一番言语竟然无语凝咽,则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只得傻傻地走到竹屋外,坐在了石凳子上,两人也是无聊得等着老二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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