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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牌灵

时间流逝,太阳落山,复又升起。

三日后的一天,夜幕再度降临,陆贤依然盘坐在山洞中,但他的脸上,已然有了不耐。

“功法里不是说这明气期只要稍有资质,一两日便能跨入么?难道我没有修仙的天份?否则怎会几天也感觉不到一丝的异常!”

如果不能修仙,那么此生报仇的心愿,注定只能是一句空话,这是陆贤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我就不信了!我陆贤半年便能开口说话,两岁识字,四岁就能跟着爷爷学习绘画,若以我的聪慧都不能修仙,那么……那些视凡人的生命如蝼蚁者,又凭什么能够修仙!”

怒吼一声,带着不甘,陆贤再次闭眼,却始终无法将心情平静下来。

“唉,小娃娃,你这样是进不了明气状态的。”

一个略显老迈的男声突兀的在脑中响起,陆贤大惊,瞬间起身后退一步,大喝道:“是谁?”

神色略显阴沉,陆贤扫视一周,却没发现任何的动静。

“别找了,老夫就在你胸口。”

胸口!?

陆贤一愣,下意识将胸口衣物拨开,那块神秘的玉牌进入他的视线。

“你是说,你在这块玉牌里?”暗自警惕四周,陆贤迟疑的说道。

“恩,孺子可教也。”年老之声好似颇为满意。

“装神弄鬼。”陆贤心里嘀咕一声,正要开口,却听那个声音带着丝丝怒意说道:“你个小子,居然敢说老夫装神弄鬼?”

陆贤脸色真的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微微颤抖的玉牌,“你能知道我的想法?”

“哼,知道你的想法是不行,”玉牌安静下来,不再颤动,“不过你在心里说话,老夫便能感应的到。”

“这样可以?”陆贤在心中默念。

“恩。”

“那……我在心里说话和我的想法有何不同?”

“这个……”那声音迟疑片刻,说道:“这个涉及到意念的层次,你现在懂不了,告诉你也无用。”

“哦。”

陆贤已经确定此人真是在玉牌之中,心里略微安定,再度盘膝坐下,心中默问道:“那么,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你才是什么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那个声音登时大怒,玉牌亦随之剧烈的震动起来。

“呃……”

隐约间,陆贤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老头红着脸一边咆哮一边跺脚的滑稽场景,他干咳一声,“不是,我是说,老人家你为什么会在这个玉牌里面呢?”

“哼。”玉牌内的存在好像还余怒未消,语气不善的回答道:“老夫本为此仙牌之器灵,不呆在玉牌里我还呆在何处?”

“仙牌?器灵?”

陆贤有些似懂非懂,那个自称器灵的声音再次开口,“老夫沉睡太久,此次被你的血液唤醒,只能想起一点点的事情。”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块牌子名为仙路之匙,具体的老夫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年这仙牌的上一代主人遭遇大难,而后老夫便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三日前你的血液流入牌内,被其吸收,老夫今日才略微醒转过来……不过,好像是灵气缺失太多,老夫只能每个月清醒一日的时间。”

陆贤却已经把他后面的话全部过滤掉了,脑袋里全是他所说的仙牌上一代主人遭遇大难这几个字。

语气带着颤抖,陆贤有些激动的问道:“老人家,你,你说的上一代主人……是否,和一朵红色莲花有关?”

“红色莲花?”器灵有些不解,“老夫记忆缺失太多,没什么印象,不过,仙牌的上一代主人,好像……好像叫做,青莲。”

“青莲?”

陆贤有点失望,随即又是一愣,青莲与红莲?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沉思片刻,陆贤决定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下,想起器灵说的第一句话,当下诚恳的在心中念道:“那陆贤便称您老为器灵前辈了,前辈,不知您方才说我不能进入明气状态,是何原因?”

“恩?”器灵似乎愣了下,“老夫为何要告诉你?”

“……”

陆贤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怒道:“不说便不说,我不问便是!”

“嘿嘿,真的不问了?你不问老夫,你可就明不了气喽?”器灵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为老不尊!”陆贤气急,“我不信不靠你,我还明不了个破气。”

“那就随你了,待会儿可别来求老夫哦。”器灵得意的说完这句话,彻底隐没下去。

陆贤冷哼一声,正如方才所说,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如今被器灵所激,他誓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进入这明气的境界。

默默打坐,陆贤仔细思索着‘地火纳气诀’中关于明气静心的描述。

气者,天地之灵也。

心者,菩提之镜也。

以通明之镜,观无暇之灵。

以清净之心,观纯粹之气。

方达气定神闲,心身无垢之境界。

“不就是以静心观灵气么?莫非是我理解错了?”陆贤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想法不应该有错……良久,他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问题出在静心上面?”

“静心静心,是我的心还不够静吗?”

“通明之镜,清净之心?”

“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心中默默的念着,陆贤缓缓放开自己的思维,任由它自主飘荡,飘荡……渐渐的,陆贤仿佛暂时忘却了如今的境地,忘却了数日前的惨变,忘却了心中的仇恨,忘却了过往的一切……直到,他忘却了自己,叫陆贤。

刹那之间,陆贤好似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他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如同不存在一般,却又很矛盾的清楚知晓‘自己’还在这里,想摇摇头,却发现自己此刻无头可摇。正在奇怪之时,忽然四周无数光点出现在他‘眼’前,密密麻麻的,组成了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奇异光芒。

光点有红色,黄色,蓝色,青色,金色,黑色等等,每一个光点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在各自的光芒之中互相追逐。

其中,尤以青色、黄色的光点数量最多,黑色次之,红色的光点最为稀少。

正当陆贤细细体会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心中响起。

“咦?你居然自己琢磨到了明气静心!”

精神一震,心境被干扰的陆贤毫无反抗能力,便被一股大力拉扯出那奇妙的境界。

“老家伙!!!”

意识回归体内,陆贤一声大吼,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怒意。

“咳咳……”器灵似乎也有些心虚,“这样吧,你第一次明气,不明白的地方肯定很多,老夫帮你参考参考,怎么样?”

你会怎么好心?心念一转,陆贤没有把这个想法表露出来,暗暗警惕他前后不一的表现,在心中问出自己的疑惑:“不是说寻常资质的人都能在一两日踏入明气期吗?为何我这么久才第一次明气,你就如此惊讶?”

谁知器灵嗤了一声,语带不屑,“什么叫所谓的一两日明气?那些不过是在先辈指点下,没有走弯路,然后由炼气期以上的修仙者施法引导,才能成功感悟到灵气的废渣。”

顿了一顿,见陆贤有些不信,器灵又道:“在老夫上次清醒的时代,真正的天才都是由自己去明悟心境与灵气的联系,这样子才能真正算是彻底的净化心灵,迈入引气期的机会比之那些靠前人辅助的废物大上不知多少!”随后,他没有丝毫掩饰对陆贤的赞赏,“如小娃娃你这般,三日便自己悟到明气境界的天才,即使老夫见的也是不多。”

我就说嘛,我怎会连寻常资质的人也比之不上?陆贤到底是少年心性,本就带着年轻人的骄傲,受此一夸,先前对器灵的不满顿时少了许多。

“明气静心,这其实误导了很多人,你小子能够一眼判断出这个境界其实首在静心,确实难能可贵。”器灵语气显得颇为诚恳,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

“前辈过奖了。”陆贤笑了笑,就在心中对他好感稍增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器灵在自己明气成功前的表现,忍不住思绪一动,这其中的反差委实有些不妥?

不动声色的,陆贤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学子模样,“前辈,我刚才好像感应到四周的灵气,但为何其中是以青色与黄色最多,红色最少呢?”

青色光点代表的是木系灵气,黄色光点代表的是土系灵气,红色光点代表的是火系灵气,陆贤修炼‘地火纳气诀’,自然需要火系灵气越多越好了。

“你现在在何处?”器灵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陆贤一愣,“断龙山啊。”

“那你还不明白?”

“这有……啊?”

陆贤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

此处在断龙山之上,四周全是山壁与树木,自然是木、土二系的灵气最为浓厚,而克制木系的火灵气,相对也就少了。

想到这里,陆贤不禁满是失望,“我的‘地火纳气诀’是火系功法,看来没办法在这里修炼了。”

“就算你是木系、土系功法,也不能在这里修炼。”

“啊?这是何原因?”

“因为这里的灵气太过稀薄,根本没办法做到洗涤身心,你只能感悟的到,却完全没办法与之相合。”器灵重重的说道:“想要真正成功明气,必须有一处灵气充裕的地方供你修炼,而那种宝地,肯定不是简简单单便能寻到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陆贤语带迫切,又加了一句,“望器灵前辈指点。”

“嘿嘿,指点你倒不是不行。”器灵笑中透着古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来了!陆贤心中一动,说:“前辈请讲,能做到的,陆贤一定不会推辞。”

“不急,不急,”器灵慢悠悠的道,“等时候到了,老夫自会相告。”

陆贤暗自咬牙切齿,奈何他对修仙一途实在无甚了解,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貌似来头很大的‘高人’在旁,他不得不按下自己的不满,“行,那前辈现在可否告知陆贤该如何去做了?”

“很简单,随便找个修仙门派加入就行了,你的资质不错,一般门派都不会拒绝你的。”器灵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

“呃?”陆贤愕然,“我哪儿知道那些修仙门派在何处?”

“这就是你的问题咯,老夫连自己的记忆都不全,哪知道你们现在这个地方的情况,你自己去找吧。”说完,器灵再度隐没下去。

“喂,前辈!前辈……”陆贤大喊一阵,始终得不到回应,不由气的牙痒痒,“这个可恶的老家伙!”

沉思一会儿,陆贤抬头,眼中露出一抹光芒,“看来,是时候去平阳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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