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为君拔刀
(KillForYou)
我记得,好像是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告诉我。
塞伯拉斯,是地狱的看门人。
所以我的名字叫塞伯拉斯,简称塞拉。(这依旧是梗)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将帝国的敌人送进地狱。
我要成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暴徒。
用武力,让所有人噤声,让所有人畏惧,让所有人服从。
可我让他失望了。
我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骑士,根本没法掌握神迹的力量。但那种破坏平衡的力量才是爷爷需要的……或者说是这个光荣的帝国需要的,没有了这种力量,我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
爷爷说我明明有尼伯龙根的心,却没有尼伯龙根的力量。
我向着命运疯狂的反扑,几年之后的我甚至可以轻易的击碎巫师们的防护矩阵,那时我才知道,说骑士就是人体锻炼的极限,是骗人的,可是这是教会说的,为什么神会欺骗我呢?
我很费解。
于是我开始致力与研究炼金术,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用科学,而不是用神秘学。(注:现实中炼金术是伪科学。)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但我却创造了一个炼金史上的奇迹——
我,塞拉·奥古斯都,通过注射药物的方式,得到了神迹的力量。
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相信教会和神的鬼话,倘若神真的存在,那“它”一定是一个独裁者,以宗教信仰之名,行敛财背德之举;用原罪与刑罚恐吓愚民,以救赎与安抚呼唤信仰,真聪明啊,果然是神,不愧是神,难怪是神。
但……说起来,我到底掌握了什么神迹?
等等……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奥古斯都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教堂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幅旗帜,洁白的瓷砖上原先装着圣水的瓶子在地上打着滚,卡在了地缝里就不动了。
【我刚刚,是在做梦?】
奥古斯都甩了甩脑袋,掀起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忧郁。
还有恐惧。
原来的奥古斯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过去,自己曾经是谁,为何会成为俾斯麦·奥古斯都的义子,又为什么会在圣地犯错,被赶到偏远的索连特。
但现在的奥古斯都反而不敢确信了,他记得自己虽然是索连特最强的猎魔人队长,但依旧不是拥有神迹力量的骑士。但如果刚刚的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回忆,那也就意味着,奥古斯都曾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也曾经掌控过神迹的力量,但现在的奥古斯都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是,为什么?
奥古斯都不得而知。
拿起放在长椅上的黑色士官帽,将其再次戴在了头上,奥古斯都发现主教波波尔·卡夫的身影不见了。
快步走上神坛,奥古斯都打开了彩绘窗,目测了一下月亮的距离变化,计算出了现在大概是傍晚七点多。
再掏出那块名为琥珀之针的怀表,奥古斯都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是一九九六年四月三号傍晚十九点零六分。
窗外的索连特在夜中沉寂,这里是个冷漠的地方,冷漠到因为没有钱买蜡烛和油灯,所以夜里也没有一丝温暖的地方。
是的,奥古斯都就是索连特人的代表,冷漠,坚硬,像刀剑一般锋利而令人畏惧,没有一丝多余的温柔。
但在今天奥古斯都的眼中,索连特的夜色似乎有些不一样。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
好像,今晚的夕阳迟迟没有退散,反而更加闪亮!
下一刻,奥古斯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跳下神坛,躲到了布道台的下面,迅速捂住了耳朵。
窗外的夕阳闪耀着,飘荡到了顶点,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下落——
轰!
这不是雷声,但却比夏日的雷鸣更惊人,不仅是声势的磅礴,地面也传来了巨大的晃动,挂在教堂主厅的圣子像落在了地上,长椅东倒西歪,就连穹顶华丽的吊灯也被摔了个粉碎。
刚刚奥古斯都眺望夜景的窗口瞬间被击破,玻璃渣飘散着,也有几枚落到了奥古斯都的身上,墙角在短短半秒内爬满了裂痕,接着一声闷响,一整面浮雕墙倒了下来,煽起的逆风将奥古斯都的大衣下摆吹得猎猎作响,但教堂的龟裂还没有停止,天花板的裂口冒出白色的烟尘,然后整个脱落,这大约有七百公斤重的水泥块就这么径直砸向布道台!
奥古斯都面无表情的拔剑,然后挥剑上挑,在白色的烟雾中,被切成六段的水泥块将布道台砸了个粉碎,奥古斯都收剑,拍了拍身上的白灰,走出教堂大厅。
也就在此时,支撑这大厅的天使浮雕柱上爬满了裂纹,这个雄伟的主殿亦随之崩塌。
奥古斯都很快就清楚了状况——看来新教的十字军们的手脚比奥古斯都和波波尔两人想象的还要麻利,就在这个波波尔刚刚判断暂时和平的夜晚,发动了总攻。
“喂,那边那个,过来。”奥古斯都叫住了一个扛着枪的武装神父,说道:“发生了什么?”
神父看了奥古斯都一眼,露出得救了的表情,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说道:“感谢上帝,奥古斯都大人您来了,教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群该死的异端给炸了,现在歌莉娅大人正在试图营救外国的使者,我们正要出去支援军团。”
奥古斯都沉默了片刻,挥手驱散了武装神父,穿上黑色大衣,一边往火枪里填入一枚一枚深灰色铅弹,一边快步走向错综复杂的教堂回廊。
……
杜兰汉默默地走在回廊里,猎刀【沸腾者】和【捍卫者】皆已出鞘,他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也很缓慢,慢得甚至可以感觉到鞋底脱离地面时的一丝粘滞。
砰!
又是一声枪响将杜兰汉吓了一跳,然后前方的拐角处响起了密密麻麻的开枪声。
但只有一瞬,随后就是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刀锋在地面上滑动的清脆锐响和敌人沉闷的脚步声。
敌人,只有一个。
杜兰汉静静的等了好久,直到那个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回廊,杜兰汉才放松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鼓起勇气探出头,杜兰汉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地上,是异样的整洁,武装神父们的尸体连着他们手上的枪械一起被劈成两半,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地上还有无数不完整的子弹,说它们不完整,是因为……它们看上去,都被什么锐器,轻而易举地切开了,零零散散的堆在地上,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杜兰汉打了个寒噤,突然,他的背后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
杜兰汉记得小时候,教父给他讲过一个故事,说森林中的旅人独自行走在肃冷潮湿的小道时,如果有人在你身后轻拍你的肩膀,千万不要回头,原因是什么杜兰汉已经忘了,但好像是狼还是鬼什么的。
但杜兰汉还是回头,看见的不是敌人也不是鬼更不是狼,而是一个未成年美少女。
“杜兰汉,你在这里干嘛?饭菜都凉了,队长呢?”
杜兰汉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岚诗,你怎么也来了,这里现在很危险!”
“危险?”
“没错,我刚刚遇到一个异端骑士,差点死了。”杜兰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突然用双手紧紧按住岚诗的肩膀,说:“所以岚诗你快走!”
“很危险……”岚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死死的拉住杜兰汉的手臂:“杜兰汉,一起跑吧。”
杜兰汉看着岚诗,手中刀柄沉重的分量提醒着他这个工作的重要性,靠着猎魔人这份工作,才能吃得上好的饭菜,才能够有地方睡,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但是,如果没有了她,我此时又会在哪里?】
杜兰汉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
砰!
杜兰汉话音刚落,他面前的墙壁突然被开了一个洞,一个人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直到撞到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但那个男人停下来之后迅速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武士刀,眼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杜兰汉的身上。
杜兰汉看清了那人,他穿着一身极为宽松的长袍,仅仅只有一根深青色的腰带束住腰部,身后绣着璀璨的凤凰,就连面容也和杜兰汉平时所见过的人不同,但,那种狩猎者的危险,没有因为是外国人而有所改变。
所以一瞬间,杜兰汉掷出了右手的沸腾者,原本缠在手腕上的铁链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袭向那个外国人——罹心刃!
即使两人的实力相差万倍,但此刻杜兰汉没有逃避的理由,即使明知必死,杜兰汉也会拔刀——
因为,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在身后啊!
“岚诗,快走!”
……
话说为什么罹心刃会滚出来呢,事情要回到三分钟之前。
紫飒勋爵的房间。
咚咚咚。
“qingjin(请进)”
歌莉娅推开了房门,看见尊贵的使者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立即转头吩咐道:“你们,到外面看着!”说完歌莉娅才扭头看向紫飒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也没摆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有一架钢琴摆在一旁,紫飒勋爵依旧穿着重重的手铠,戴着兜帽,但食指却在琴键上飞舞着,弹着一首《致爱丽丝》
他闭着眼睛,仰起臻首,美丽的紫色长发从帽子里钻了出来,……紫飒的脸和歌莉娅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那是一种外族的惊艳,他恬静的样子像个温柔的女孩,歌莉娅也为他的琴声沉醉,但现在情况紧急,歌莉娅没有时间欣赏琴声,所以他一把抓住了紫飒的手,紫飒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歌莉娅。
漂亮得让歌莉娅想要揍他。
他轻轻的说道:
“略(翻译:歌莉娅,你是……)
“略(翻译:没错,我是来……)
“略(翻译:你是来吃水饺的吧!)
“!!!”
歌莉娅在下一秒看向紫飒的旁边,那里静静的放着一个小火炉,湛蓝的火焰跳动着,炉子里白色的菱形物默默地翻滚着,一言不发地碾碎了歌莉娅的常识堡垒。
“略(呀,熟了!)”紫飒拿出一根筷子,戳了戳水饺。歌莉娅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突然,房外传来一阵枪响,歌莉娅一惊,摘下长枪,进入了备战状态。
门被猛然踹开,新教突击队的猛虎,外籍教徒罹心刃手持武士刀,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门板被罹心刃一脚踹飞,撞到了钢琴上,一旁桌子上的小火炉摇摇晃晃,掉在了地上,汤汁洒了一地。
任谁都知道,不能吃了……
于是紫飒勋爵的脸色沉了下来。
歌莉娅大声说道:“紫飒大人您先走,这里有我。”
“buyongle(不用了……)”
哐啷!
等歌莉娅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见紫飒站在了罹心刃刚刚站的地方,将罹心刃的手往后锁死,那把修长的武士刀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caonima(翻译:……呵呵呵)”
随后紫飒一个膝撞,就发生了杜兰汉看到的那一幕。
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土,紫飒转过头对歌莉娅说道:“略(话说你刚刚找我有什么事吗?)”
“略(……主教大人叫我带您去港口避难……)”
“好吧。”紫飒勋爵再一次露出可爱的天然呆模样,但歌莉娅心中却是一寒。
“geliya……(歌莉娅……)”
“嗯?”
“略(其实我更喜欢吃煎饺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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