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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容若喧(8)吵架,也幸福

他们一直这样苦苦的相思,直到有一天……

天阴沉沉的,燕子飞得很低。

这一天,纳兰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自己的家门,走到了院子的另一端,偷偷地朝院子的另一端眺望,没想到,看着那颓圮的隔墙里面。突然他看到,樱儿也穿着仆人的衣服,在另一头的围墙上眺望着纳兰的身影。

“樱儿!”纳兰喊道。

这瞬间,樱儿也转身看到了纳兰,便慢慢地走了过来,与其说“走”,倒不如说“挪”,纳兰有点奇怪了……

纳兰的笑容迷人的像一轮小小的太阳,从大海深处冒了出来。看着樱儿踏着酥绿的青草走来,突然纳兰听见了铁索一样,叮叮当当的声音,纳兰心里一惊,到是脸上依然有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多了一点担心的神态。

“纳兰,你瘦了……”刚刚跑来,樱儿就担心地说。

但纳兰到是一点儿没矫情,质问道:“脚怎么了?怎么这样走过来?让我看看!”

“没!没……”

“让我看看!”纳兰依依不饶的,想要看清楚樱儿的脚到底怎么了,“快点!小心我撩起你的裙子,看看究竟!”

“不!不……不要……纳兰,求求你,不要……”樱儿喊着,闹着,但毕竟是女孩子,手上的劲儿大不过纳兰。

就这样纳兰强撩起樱儿的裙角。

但刚刚揭开樱儿的裙角,纳兰就吓了一跳,一根一指粗的铁链,牢牢地缠在樱儿的小腿上,铁索旁边细嫩的小腿,肉色已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一看就知道,一定很疼。

纳兰看着这样被锁着的樱儿,更是心疼,很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疼吗?”

樱儿倔强的摇了摇头……

“是我害了你……”纳兰心里突然泛起了愧疚,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但还是硬给咽了回去,“对不起……”

樱儿呵呵的笑了,眼神虽然满是悲伤,但还是纠结的挤出了一句:“需要吗?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算我们关系再好,没什么的?”

“是啊!需要?或许不吧!”纳兰轻叹道,狠心握住拳头,握紧了,紧的都早颤抖,但还是放开了……

樱儿心软了,叹了口气……

说着,纳兰叹着气的笑了,虽然眼里都有点点的泪花,甚至还默默地荡漾着波光般,粼粼的惆怅。

“我是人间惆怅客!又何必这样呢?”纳兰淡淡的牵引着几痕细细的心结。

“你又在怨天尤人了!”莺儿嘻嘻的笑道,装的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但眼神很复杂。

“好天良夜佳人随,哪知道知道尽成悲咽……”纳兰也淡淡笑道。

“却是合欢?”樱儿总能勾起纳兰,那丝缕的笑意,让纳兰会心一笑。

“古人到是总结的好!‘良辰,美景,挚友同’,我们亦是如此,却总也笑不起来。听佛经里说:缘不至,红粉骷髅。我们,或许是因为缘分不到吧!”

“怎么?想出家?”樱儿笑笑。

“等你一进宫我就出家,好吗?”纳兰笑地问着。嬉戏里却又是如此的严肃-----------他是认真的。

“不!”樱儿嘴一撇,把头徶到另一边,生气了。

“为什么?”纳兰不解。

“听我说,纳兰。是时,我是一定要进宫的!但你不同,你这样有才学,家境也好。像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正官珍品。纳兰,就算你没有我,你依然要活,好好的活!”看着不屑一顾的纳兰,樱儿短叹了一声,补了一句:“替我活……”

“但你明明知道,我没了你不行!我天天祈求上苍,求他给我们一点机会!就算是一点点,我也会付出万分的努力!”纳兰指一指自己,又指一指天上的云,像是在控诉,控诉世界上一切的不公,“但你呢?我想看见你微笑,但你却在哭!我心疼……”

“纳兰,我能理解,但我们也是无计可施!若有机会,即是天南海角,我也会和你一起闯!我!”樱儿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太激动,顿了顿,道:“纳兰,不是我胆小怕事,原谅我,我有家人,我不想让他们跟着遭罪……”

“家人?把你那铁链子拴着,腿都快出血的畜生,你竟然把他们叫家人!好、好!你做好你的千金大小姐,我自己去,不管天南海北,不管沧海桑田,都与你无关……”纳兰生气的直喘着粗气,不顾一切的大声吼道

说着,传头要走。

樱儿想也没想就把纳兰拥入了肩上的锦服间。

樱儿的眼泪静静打落在了她的手帕上,白白的手帕瞬间有了点点胭脂水粉的细斑。

纳兰到没有哭,只是叹着气,望着天上的云,一遍一遍的轻叹世事无常。

“我们不能在一起……”樱儿突然挤出一句,说罢,静静的缩回了手,笨重的移开了本是轻盈的身子。

这时,天上土人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本身被铁链绑着身子就笨重的樱儿,突然狠狠的滑了一跤。但当她差点跌到水池子里时,纳兰纵身一跃,抱住了她。

果真是公认的大清第一武人,果然身手不凡,抓着樱儿像是抓着一只小狗一样。把她救上岸时,她已经吓得够呛,这么重的链子在水里,浮都浮不起来。

只是之后,看樱儿的人来了,纳兰才悄悄的转头离开,剩樱儿在一旁颦着眉,倒是心里有一种莫明的感动,随着心跳跃着,好似着淡淡哀愁里冒出的一点点喜悦,凝结,在这空气间的水珠里。

这时,天上的雨也渐渐停了,剩下的,是天上依依的残云,和草叶上惴惴的露珠,兹兹的蠕动。和着几声麻雀的燥叽声,让人怀念当时的场景,亦让人烦躁不安着,残云在爬行。

之后,或许一切都要像这天和着天上的云一样,慢慢离去,不再回头,当这一刻的幸福,只有他们才会珍惜。

因为,就算是痛苦,也是幸福着的守望。或许时间会把他们变傻,只知道带着分离的痛苦,却忘了在一起嬉戏的幸福。但这段幸福,却一直都在。

虽不会回来,但也不会回去,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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