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在周边四下看看了,屋里屋外着的这几个人的死状是一个比一个惨烈,尤其是屋里的那两具被砍成半截的尸体,真是惨不仍睹,颜良不禁对陆渊到底是如何在身体有伤的情况搞掉了那四个人感到十分的惊诧。
转了一圈,颜良又转回到麻老大的尸体仔细的察看了一番,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颜良惊道:“难道是他!”
“他是谁?仲元难道认识此人?”陆渊突然感到十分的兴奋,如果此人颜良认识,那说不准就可以顺藤摸瓜,牵出此事的幕后黑手。
“其实我并不认识此人。仅是根据他及其他四人的样貌才判断个大概。”
“哦?不妨说来听听”
“此人很可能就是冀州出了名的杀手小队的头目。他的真实姓名我并不清楚,因为他长了一脸的麻子,所以别人都称他为麻老大。他这个暗杀小队共有四人,但其他四人的名字就无人知晓了,只知道这里面有个白白净净的胖子,平素喜好书生打扮,爱穿白衣,擅使剑,为人却极为阴险;另有一人虽身高八尺,但身形却极为单薄,平素并无佩戴武器,套路应属拳脚功夫。从这里的这几个人来看,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我初来冀州,并无跟他人结怨,为何这伙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呢。”陆渊实在是不解。
“难道这些人临死前没有透漏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吗?”颜良问道。
“除了麻老大外,那四个人都是被我一击毙命,所以他们想透漏也没有机会,我原本以为把突破口放在麻老大这个领头的身上就行了,哪知到头来还是没有问出个一二三来。”
“这也是我的意料中,这伙人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但他们的原则性你不得不佩服,那就是收了雇主的钱,就得为雇主办事,就是死也不会透漏一点雇主的信息。”
“嗯,这些家伙这点到是让人颇为钦佩啊。”陆渊也是感慨道。
“诶呀,你说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茬,刚才麻老大确实是透漏了一点,但我觉得还是跟没说一样。”
“他说了什么?”
“他说指使他来除掉我的就是我身边的人,就这一句话。但其实此前我已隐约感觉到此次暗杀我的人就是咱们阵营内部的某人所为,我此次出使辽西,除了少数人知道外,并无他人了解。而且能够在我即将回到勃海之时,在我的必经之地设下埋伏,这一系列不寻常情况的发生,最起码证明了麻老大并未瞎说,而且他透漏的这点也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此事非同小可,看来我等应速回勃海再从长计议,此地既然已经暴露,我们当速撤离。”
“仲元所言极是,只是我这身体……..现在行动恐怕不便啊……..”陆渊右手护着左肩,左手捂着左大腿,一副痛苦的表情,这确实不是装的,经过刚才一番厮杀,左肩的伤口又被撕裂了开来,再加上左大腿这刺骨的一刀,那滋味真的是犹如万蚁噬心般的疼痛。
“大人不必担心,这事交给大力来办就是了。”只见周大力挥刀砍断了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以此为原料,仅一会工夫就做出了一副简易的担架,这对曾在深山老林中常年生活的周大力来说并非难事。
“你这属下到底是从哪里收来的?以他的能力,在你手下干实在是有些屈才了,怎么样,大力,考虑一下,来我这边干吧,哈哈哈”颜良在一旁开玩笑道。
陆渊听后也笑了,周大力这人确实不简单,但好在他现在是自己的属下,要是投靠的是我的仇家,比如这次暗算我之人的手下,那我这次能不能生还都还是未知数。
“仲元借给我的那十几个兄弟…………”陆渊欲言又止,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颜良手一摆:“此事我已听大力说过了,博远不要自责,战死沙场本来就是包括我等拼杀在外之人的宿命,只能说这些兄弟先走了一步,我们应该替他们感到骄傲……”颜良嘴里虽这么说,但能够看出来,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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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并没有马上就从此地撤离,而是等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的时候,才由颜良的两个随从用担架抬着陆渊,颜良和周大力在左右护卫的情况下走出了林子向勃海方向赶去。
回到了勃海(注:本文所提的勃海城其实就是南皮县城,东汉勃海郡治所就是在南皮。),陆渊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就被抬到了颜良府中,其实这么做主要是怕离家的这些天里,他府上可能已混入了“闲杂人等”,为安全起见,颜良便把陆渊抬到了自己府中修养。陆渊倒也没拒绝,在颜良府中确实要比在自己府中安全的得多,那幕后之人不太可能为了搞掉自己而把颜良得罪了。
虽然没有回府,但陆渊把周大力派了回去,他相信以周大力的能力应该能够很妥当的处理好此事。
在颜良府中修养了几天,周大力确认陆渊家中已经没有“隐患”的情况下,才赶过来要把陆渊接回去。
此时陆渊也不想在久待于此给颜良添麻烦,便辞了颜良回到了自己府中。
慕青此时早已经守候在门口等候陆渊归来。
陆渊刚一露头,慕青便急切的迎了上去:“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我….我还以为大人…”哽咽的话语中透着喜悦。
看着慕青脸上那满是焦急关切的神情,陆渊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有家,有人挂念,是陆渊此刻在这乱世之中最为需要的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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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在家中又连养了几天,在慕青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得很快。
看着家中各项事务被慕青打理的井井有条,陆渊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
虽然此时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较大的动作仍然有可能撕裂伤口,但有一件事不能再拖了,那就是面见袁绍,向他汇报自己出使辽西的成果。
陆渊打回到勃海后一直都是躲在宅中养伤,他回来的消息也并没向外人透漏,所以袁绍并不知道陆渊已回到勃海半月有余。
周大力赶着马车护送陆渊来到了袁绍府的门口,在卫兵通报后,周大力留在府外等候,陆渊一人走入府中去拜见袁绍。
“陆渊前来拜见主公”陆渊在厅堂门口向里面作揖道。
还没等他直起身,就听里面传来了急切的声音:“是博远吗,快进来说话!”
原来袁绍听到陆渊求见的消息后,很是兴奋,这么多天来,陆渊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要是不回来,公孙瓒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就无从得知,自己夺取冀州的计划可能就要落空了,所以这一阵子他也是特别焦急的等待陆渊回来向他汇报。
“博远你这是…………..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袁绍看到陆渊身上仍然没有扯下的绷带吃惊的问道。
“多谢主公担心,我在返回的道上遇到了一伙劫匪,由于当时临近勃海,一时放松了戒备,让他们偷袭得手,幸得我的手下拼死救我才回到了勃海。不过这点伤并不碍事,只要稍养些时日应该就没有问题。”陆渊长话短说,而且并没有向袁绍吐露他所遭遇的真实情况。
这么做陆渊主要是有以下考虑:一是此事目前并没有确定出谁才是幕后黑手,如果过早捅出来反倒打草惊蛇,必须要等到调查有些眉目时才可再做定夺。二是如果此时贸然向袁绍禀报此事,袁绍如要认真查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扩大打击面,反而会为自己树立不少仇人。这样做的话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袁绍信以为真,慰问了陆渊几句后,两人便把话题转到了陆渊的辽西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