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酒醒后已是第二天清晨,但好在并没有耽误从洛阳撤军的行动。
陆渊与陈琳及颜良简单道别后,便分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一摊了。
临行前,陈琳说了一句让陆渊感到很是疑惑的话。“博远今后如与主公各位谋士相接触,请务必谨言留心。”也就是说让陆渊多留一个心眼。
陆渊虽然还没弄明白为何如此,但行军在即,也来不及多问。
袁绍将部队分成了三队人马,自己坐镇中军,颜良统率左军,淳于琼指挥右军,三队人马就这样从洛阳撤了出来,回军勃海。
陆渊在中军跟着袁绍,并没有被派出单独行动。
临行时,陆渊策马站在洛阳东门,回望满目疮痍的洛阳城,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重生”之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也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由于战事已告一段落,再加上这阵子为了树立声望,也算是收买人心,袁绍部在城中做了不少的后续工作,如修补宫殿,救助伤员,发放粮食等,洛阳城内似乎又焕发出一丝生命的气息,逃难的百姓又从各处返回到了城里。
“一切看来又重新开始了,生命这个东西,真是顽强啊!”看着城门进出的稀疏人流,陆渊不禁叹道。
这时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童一蹦一跳的跑到了陆渊的马下,抓着陆渊的裤腿不住的摇晃,喊道:“叔叔!叔叔!”
陆渊低头一看,这个孩童是个女娃,衣衫褴褛,满身泥污。一看就是逃难百姓家的小孩,一头乱发,就像一个鸟巢似的。在乱发下面是一张圆圆的脸,无疑也满是泥土,鼻子下面还挂着两串黑乎乎的鼻涕,但眼睛却很是有神,如果打扮干净的话一定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小丫头,你找我有事吗?”陆渊连忙从马上下来,蹲下身摸着小女孩的头轻声说道。
“那个害人的董胖子是你赶走的吗?”小女孩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略有期待地望着陆渊。
“真是童言无忌啊,看来董卓在洛阳的行为已经在民众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连这么小的娃娃都。。。。。。。。唉!”陆渊暗暗感慨道。
“呵呵,小丫头,你胆子真是不小,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叫那个人胖子,难道不怕让他知道,把你…….”陆渊向小女孩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们才不是坏人呢。”
“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坏人呢?”陆渊好奇的问道。
“要是没有你们,我们就回不来了,爸爸妈妈就得带我继续逃,逃得越远越好。”
陆渊心里一酸,他能想象得出来,这些百姓们的逃难生活是多么的艰难。想来这女孩的父母或她身边的人应该跟她说起过自己部队的所为,这么看来袁绍的工作确实没有白做,既暂时赶跑了董卓,又赢了民心。
“嗯,那董胖子确实是我们赶跑的,不过我们也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们一走,那个董胖子还有可能再回来,你和你爸爸妈妈还是要多加小心啊。”陆渊右手摸着女孩的头,左手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银锭塞到了女孩的手中。
(注:其实白银一直要等到明朝中叶才会正式作为货币流通。虽然白银作为贵金属在古代确实占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比如两宋交纳辽金的岁币便是以银作为其中的一个单位,但是实际上宋朝的财政还是以铜钱为基础,白银只是作为一种高级货币单位输出给辽金而已,在宋朝内部白银并非是日常流通使用的货币,即便到了明朝,白银也不是开始就成为正式的货币的。而等到英宗正统年,白银正式作为明朝的货币单位,这意味着银本位的建立,这一制度要到几百年后也就是上世纪才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在东汉末年,白银更多的是在赏赐功臣或贿赂权贵时使用。陆渊手里的白银就是袁绍赏给他的。)
小女孩自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她的世界里“钱“应该就是那种圆圆的中间带着方孔的铜币罢了。
还没等陆渊交待一下女孩,就见一旁闪出一中年妇女,她小步跑到跟前,拉着女孩就要往回走。小女孩张嘴喊道:“妈妈,这位叔叔不是坏人。”那妇女连忙捂住她的嘴,一边往回退,一边不住的弓着腰连声说道:“给大人添麻烦了,给大人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唉,想必她是被战争吓怕了,即使是看到袁绍的部队也还是怀有戒心。”陆渊心道。
没走出几步,那个妇女似乎发现了小女孩手里攥着的东西,掰开一看,不紧大吃一惊,连忙询问那东西是哪里得来的,小女孩向陆渊这边指了指。那妇女愣了一下,接着连忙拉着女孩向陆渊这边跪了下去,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才起身拉着女孩往城中走去。
陆渊看着女孩和她妈妈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城门里,这才回身策马向东返回到部队去了。
袁绍中军人马急行了一日,于次日率先抵达了洛阳的东大门---------虎牢关。
这处地势险要的关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这里秦置关、汉置县,以后的王朝,无不在此设防。在三国时期曾改名汜水关。这虎牢关隶属司隶卫戍区,原本是有董卓部在此驻守,但讨董战役打响,虎牢关被联军攻陷后,此处已无部队驻守,故袁绍命令部队加紧通过关口,因为出了此关基本就出了司州,不会再遭遇到董卓的部队了。
陆渊此时正在袁绍的身旁担当守卫任务,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此关隘建在两道山谷之间,完全是顺山势而建,自成天险,顺着关口向北行二、三公里就到了黄河岸边,这其间山岭交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望着墙头随风飘摆的野草,陆渊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能随着部队向关口赶去。
但还没等能大部队赶到关口,就见袁绍派去打探情况的先头部队狼狈的撤了回来。
只见一人骑马急匆匆的向这边奔了过来,待来人奔近,陆渊才发觉是高览。
原来统率前方先头部队的正是高览。
“主公,快让部队停止前进,前方有敌情!”高览焦急的向袁绍报告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袁绍也不禁一惊,按理说这虎牢关自从董卓败走洛阳后,就没有再听说有哪方势力占据于此,这敌情是从何而来呢?
“文德勿急,你是说前方有敌军?请说得再详细一点。”袁绍似乎还是有些不信。
“请主公先下令我军停止前进,我再向主公报告不迟,否则又会像我部一样中了埋伏。”高览急道。
“传我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驻防!”袁绍叫来传令兵吩咐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跟我说来!”袁绍也有些急了,因为他根本就没说明白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高览劝说部队先停止了前进。
“前方具体是哪方势力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关上埋伏有部队,我部到了关口后,发现城门紧锁,而从下面往上看似乎又看不到有部队驻守于此,于是我派了十余个士兵通过云梯爬上了城楼,想从里面打开城门,可是这是来个人爬上去后就没了动静,我们在城下等了半天也不见城门被打开,不得已我准备亲自上去看看情况,但还没等我爬上梯子,就见从城头掉下来四五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上去一看才发现是我刚才派出去的那几个人的人头!我这才发觉城中肯定埋有伏兵,急忙准备叫部队撤离,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上面突然间冒出许多弓箭手,瞬间万箭齐发,我拼了命才把部队撤了出来,但还是有不少弟兄遇难城下了。”
“竟有这等事!待我前去看看!”袁绍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