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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无力之人的妄想

人是一种群居的动物,没有人能够否认。

达尔文的自然选择学说告诉了他人是以种群为进化基本单位的物种,他觉得很可悲,没有绝对的自由的人类,丧失了个体的自我认同。他渴望,一种超出心灵束缚和羁绊的绝对自由,让个体之间有着完全的多样性。

“拉马克的用进废退的获得性遗传才是这种自由的理论基础,但现代生物理论已经将这否定了。”他淡淡的笑着,说不出是嘲弄还是无奈,“个体的差异被控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或许只有智力才能拉开彼此的差距,这还真是……”

“虽然在人们的理解当中力量通常有2种最常用的解释,一是表现在外在方面,体现在由身体直接表现出来的一种能量或破坏力,主要是由肌肉传达出来的。二是表现在内在方面,体现在精神方面的一种能量,主要是由内心来支配的为人们信念,信仰,坚强等。”他又接着说道:“无知之人认为后者才是主要的,但是躯体的限制远远超出意志的坚持,不是吗?”

再强大的意志被囚禁于弱小的躯体后,他便丧失了绝大部分可能。无论多强大的人类意志,在一颗子弹和一颗核弹之间并没有多少区别。虽然这内外两种力量可以相互影响,即外在的力量可以影响带动内在力量,就是当人们外在状态改变,即人开始动起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也随之增加。同样,内在的力量的强大可以让外在行动量增加。但相对于人伟大的意志,肉体的力量完全无法匹配,不是吗?

所以,这种脆弱的躯体注定存在风险和意外,存在对突发事件的无奈,再强大的思维也会被微小的意外所抹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弱小的可以凭借一次冲动杀死强大的,因为他们的身体同样脆弱。

他渴望的是个体的强大,以一个个体等价于一个物种的强大,真正意义的强大。可悲而又可怖的理想缠绕着他的灵魂,无聊而又执着的理念让他无比坚定又脆弱,明确又迷惘。他知道他在这个世界无法实现他的理想,他却依然无比执着,沉静而目标明确的疯子才有着让人生畏的力量不是吗?

他承认自己的意志,乃至于他承认绝大部分人类的意志。但他拒绝接受自己的肉体,太弱小了,没有对工具的使用,这个身体甚至无法匹敌绝大部分被人类圈养的牲畜。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聚集强大与弱小于一身的矛盾综合体?

同时,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意志,似乎也并不强大。他也会渴望感情的交流,容易受到情绪的波动。他一边讨厌着渺小,一边渴望着群居。真正强大的意志和肉体一样不受任何心灵的羁绊。他想着自己,自己的意志似乎只算坚定,而不算强大?或许他应该先追求肉体的强大,这样在时光的流逝之中,他会慢慢锤炼出坚定的意志。

他默默地思索着,但最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肉体注定了他理想的无力,这个世界人体的极限是什么?自身极限速度最快的速度是百米9.48秒?专注度最多能持续12小时?在真空状态下最多能活一分钟?最大的记忆极限是100本《白鲸记》(125M)?最高体温纪录46.5℃?最低体温纪录是13.7摄氏度?一个人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最多活73天,但没有水最多能活一周?不睡觉最多坚持264小时?能承受的最大重力加速度是31.25g?最多能承受7西弗特(辐射计量单位)辐射?最长能憋气15分钟?分辨气味极限大约3000种?

不够,远远不够,这很多还只是理论数据,人类甚至没有达成过。在经受那种状况时,人类甚至连意志都不能保存,还谈什么意志的力量呢?

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极限,他知道他的目标无法达成,他对这世界别无留恋。窗外的雨默默的下着,伴随着偶尔的电闪雷鸣。他默默的来到楼顶,用手高举着避雷针,仰望着天空的一片黑暗,无声的笑着,然后高喊:“我无法成为世界之王。”

一道格外壮丽的银蛇划过,天穹被它撕为两半,它冲向了避雷针。他在这一瞬间越发感受到个体的渺小和自然的伟大,内心深处的不甘爆发为巨大的执念,咆哮而出:“我要力量。”20多岁的年轻而强壮的躯体在自然的伟力下融为灰烬,什么也不剩下。光亮之后,天台上空余一片焦黑的地砖,什么也没有剩下。

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但他仍渴望能获得真正的力量。他或许是疯子,或许只是偏执狂。但他无疑是有着信仰的人,他信仰自己,他信仰力量。这个被拘束的世界无法给他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便舍弃了世界,连带着世界赠予他的廉价的生命,果断亦疯狂。

他朦胧中感觉自己被分解了,丧失了一切的感知,但他的意识仍然存在。无法思考,无法行动,他感受着撕裂他的伟力。

奔腾的电流将他撕碎又重铸,意识陷入整个肉体又翱翔其外。

一次次的反复中,他的身体越来越小。强大的能量穿梭在他的每一个细胞之中,生长与死亡陷入一个稳定的循环。大部分的能量丧失在其外,但仍有一小部分固执地留在他的体内,让他整体缩水的身体变得更加稳定和坚固。

他无法发觉,不仅仅是身体的缩水,他开始逆向生长,从一个魁梧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了一个6,7岁的稚子,但身体的强度却没有任何的改变,或者说变得更加的强壮,开始慢慢切合狂躁的电流。

终于力量开始沉静,大部分流失了,但小部分沉静于他的细胞内,盘踞他的心脏里,化为他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化为他无尽的潜力和实现理想的基础。

他应该为之窃喜,为之欢呼,他终于有资格追逐他的梦想,让人能最终一个人活下去,追求绝对的自由和无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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