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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帝王之困

皇帝很苦恼。

看来自己一统中原的霸业是完不成了,两次和秦国打仗都大败而回,还都是在人家和赵国打的正激烈、腾不出手对付自己的时候。其实那都不是事儿,问题是现在人家要质押太子。

朕没有太子啊,儿子倒是有两个,大儿子十二,二儿子八岁;但是大儿子是庶子,二儿子是嫡子。朕堂堂楚国皇帝,**佳丽三千,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只有两个儿子,让谁去我都舍不得啊,我是真心不想让你们去啊……那么,让谁去呢?

皇后说,那就让长子去吧。

皇上说,你舍得让长子做皇帝?

皇后说,当然……不舍得。

皇上说,那你说个屁。

皇后说,让长子当人质,让嫡子做皇帝。

皇上说,这不科学啊。

皇后说,你是皇帝你怕谁!

皇上说,我怕江山不稳。

皇后说,我的家族和皇长子母亲的家族,谁更能保卫你的江山?

皇上说,传旨,立皇长子为皇太子,质押于秦国。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夫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楚中天说,狗屁!

孟子曰,我又没说反过来也成立!

没错,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当然,主要是为了骗秦国人,万一秦国人把太子教坏了,将来怎么做楚国的皇帝?

楚中天说,对于你的初衷,我表示理解;对于我的遭遇,我表示不服。

先帝哭着说,奈何生在帝王家啊!然后找各种合理的理由处决了几个坚定的皇长子党,把楚中玉的支持者暗中进行了提拔。

先帝不仅骗了秦国人、骗了楚中天,而且把所有人都骗了,所有人都以为,先帝百年之后,将传位于楚中天,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个夜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本该是酷暑季节,却冻得人瑟瑟发抖——这样写主要是为了烘托主人公悲催的身世——这天晚上,皇帝变成了先帝,临死前他把几个大臣叫到跟前,说让嫡子楚中玉继承皇位。

大臣们都愣了,说您老人家是不是老糊涂了,皇位应该楚中天继承啊!

皇帝说,他在秦国长大,现在是姓秦还是姓楚都说不定呢!皇位一定要传给嫡子楚中玉。

大臣说,秦国皇帝姓嬴。

皇帝听后吐血三升而亡。

形势很明朗,局势很动荡。

大臣们迅速分成了三派:第一派是支持嫡子楚中玉的,因为他一直待在国内,母亲家族权势又大,所以支持他的人很多。第二派是**,他们支持楚中天,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忠于道义,认为当年皇上将他质押于秦国,现在他就应该当皇帝;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被排斥在嫡子党利益圈之外。第三派左右摇摆,不怎么表态。

武器的批判从来都代替不了批判的武器!

虽然**在道义上站得住脚,但这并不影响楚中玉迅速登基,在他的谋臣的指导下迅速稳定了局势;几轮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之后,**被分化,听话的收买,不听话的收命;中间派没了其它选择,只能单摆。

之后,楚国才把消息传出国外,此时楚中天已经无力回天了。

楚中天回来后,很乖很听话,楚中玉也很仗义,只要你不瞎闹,我就不把你闹瞎。大臣们见楚中天一点儿夺回皇位的动作都没有,总不能挑拨离间吧,心思慢慢也就淡了。

所以楚中玉很放心!

但是楚中玉也很闹心!

楚国皇室向来人丁凋零,到他这一代一样未能幸免。虽然他励精图治的同时,也一直在试图实现人丁兴旺的目标,但是从他当皇子时娶了几个女人,到他当了皇帝**佳丽三千,能闹出人命的事儿没少干,真闹出人命的事儿却没怎么发生;不管他强肾健体,还是服食丹药,都无济于事。

说到底,他的**争斗,也很严重,但是他不知道,所以他一直以为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他夺取了哥哥的皇位。

当然,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他是绝对不会把皇位还给哥哥的。

但是,情况总是会发生变化的。

在楚中天回国后的第十六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楚中玉最宠爱的嫡长子,楚洪去世了,他的皇后也因此大病不起。

所以祭祖的时候,完成了所有的仪式,他屏退左右,只把自己留在皇陵大殿,对着列祖列宗长跪不起,忏悔自己的罪孽。

他承认自己的贪婪,毕竟谁得到了皇位都不会再退位让贤;同时他也希望列祖列宗理解,毕竟谁都不知道在秦国质押十四年的楚中天,是否能够当楚国的皇帝。

他很痛苦,很难过,很无助,但也很坚决。

不知道跪了多久,等他想站起来时双腿已经麻木了;他招呼身边的太监扶她起来,站起来后却发现,扶起他的,是楚中天。

楚中玉很震惊,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楚中天赶紧跪下说,请皇上恕罪,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祭拜列祖列宗。

楚中玉说,一直在这里?

楚中天说,是的,一直跪在皇上身后。

楚中玉心动了,兄弟始终是兄弟,手足始终是手足,袍泽始终是袍泽,尽管他抢了哥哥的皇位,但是哥哥并不恨他——这么久的时间里,只有两个人在大殿,楚中天有的是机会趁楚中玉不注意搞死他,但是他没有。

于是楚中玉决定,不再对自己的哥哥有所猜忌,从皇陵回去后就让哥哥每日上朝,熟悉政务,期待有朝一日,哥哥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当了十四年人质的楚中天,守陵多年的楚中天,又在家闭门不出多年的楚中天,根本没办法适应朝堂上的生活。但是楚中玉对他推心置腹,把之前对他的猜忌、现在对他的信任都告诉了他,希望兄弟两人能齐心协力,共同治理好楚国——当然,以楚中玉为中心的楚国。

于是,楚中天开始慢慢熟悉政务,慢慢熟悉大臣,慢慢笼络势力——但是内心的欲望,却以截然相反的速度急速膨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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