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可有事奏?”龙君隐的眸中有着隐忍的怒火和杀机,龙椅上的他,威严无比。低沉的声音却依旧平静而沉稳。独孤骁尧告诉过他,王者,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隐藏情绪。“臣有事奏。”独孤骁尧身后的暗红色官服中年人站了出来。龙君隐眸光掠过他,透出一丝危险,点了点下颚。得到龙君隐的允许后,暗红色官府的中年人官袍一掀,跪下慷慨陈词道:“陛下,臣有事启奏。丞相乃我朝支柱,却与梵圣相勾结,实乃罪大恶极,请陛下严惩不贷!”跪在地上言辞激昂的向皇帝请命。朝堂顿时如同水沸,比之集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雷爱卿有何证据?”龙君隐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仍旧淡如止水的独孤骁尧一眼,那种骨子里的孤傲让龙君隐有一种臣服。这种感觉,是他四岁初见独孤骁尧之时就有的。而后他就成了他的学生。现在,他这样的平淡,是知道什么了吗?
雷成列看了镇静的皇帝一眼,从袖中拿出几封信递与走下来的太监,仍旧跪在地上,没有再吱声,因为他知道,现在要的是证据。龙君隐看着独孤骁尧,声音有些寒冷:“丞相,你可有话说?”“回皇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独孤骁尧站出来,恭身答道,声音平淡无比,没有一丝起伏。他没做过这等奸佞之事,又何须惶恐?一时间,朝堂上极静,连那手抱拂尘的太监也瞪大了双眼看着独孤骁尧。
站在左列首位和次位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独孤骁尧。独孤骁尧也正微微侧首看着他们,轻轻摇摇头,眼中的意思很明了,那边两人眸光黯淡了下去,忍不住的一声叹息,这要背一世的骂名啊!龙君隐拆开信件,手一抖,折叠的信纸展开,愈看脸色愈发阴沉。大殿上众人皆敛息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心思各异。“独孤骁尧,朕待你不薄,你看你做的事!”龙君隐手腕一甩,几封信犹如飞刀一般插在独孤骁尧面前的地上,声音里的怒气纷飞。
“微臣冤枉。”独孤骁尧取出了地上的信看,越看越沉凝,这的的确确是他的笔迹,可他真的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通敌叛国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请皇上严惩不贷!”雷成列微抬起眼看着独孤骁尧跪在地上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这次,你死定了。
“请皇上明察。”左列之首请恩,“丞相之事不能仅凭一面之词,请皇上明察。”“丞相为人耿直,请皇上明察。”左边第二人,还有很多人为独孤骁尧求情。雷成列微微扫视一圈,眼中寒芒一闪而没记住了这些人,他们,都要死。
“证据确凿,请皇上明断。”雷成列一派人也不在少数,纷纷响应雷成列,这可是扳倒丞相的好机会。龙君隐环视一圈也一一记住了这两批人。他站起身来,大怒道:“不准为丞相求情,丞相通敌叛国一事证据确凿,把独孤骁尧关进天牢,后天行刑,诛灭九族!”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在独孤骁尧耳边炸响,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只有愣怔的被士兵带出去,甚至连喊冤都忘了。“退朝!”龙君隐现在也在盛怒之中,大吼一声,甩袖大步走向殿后,那宦官又喊了一声,急匆匆的追赶龙君隐的脚步去了。
“爹,丞相还有机会吗?”此人正是左列第二人----慕容毅。“此次皇上心意已决,恐怕是我们的力量也无法救出丞相了。”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但沉稳有力,正是天辰第一武将----慕容里。“那能否救下漠澜、漠翼还有汐儿?”他们是看着这三个孩子长大的,如今正是这生命之花怒放之时,怎忍心看他们如此夭折。“唉……难呐…这次雷成列是准备向我们这一派下手,所以才先除丞相…我们尽力而为吧……”慕容里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走下汉白玉宫阶,这侯门,入与不入,一样深似海。慕容毅看着父亲黯然的背影,也摇摇头,快步跟上。
独孤骁尧坐在牢房里铺着稻草的床上,愣愣的念叨了一声:“诛灭九族,呵呵……龙君隐,真是我的好学生……”讽刺地笑在嘴角扬起。不过两三个时辰,丞相叛国一事就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丞相如此得民心,为何还要通敌叛国?一时间,众说纷坛。
“骁尧……”牢门打开,一衣着淡雅的女子被粗鲁的推搡进来,独孤骁尧连忙起身扶住她,“雪儿,雪儿,你没事吧?”欧阳雪依摇摇头焦急地看着他说:“只相府上上下下二百多人全被抓进了天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女子,独孤骁尧叹了一口气:“但愿他们兄妹能躲过这一劫。”似乎一下子苍老许多,欧阳雪依看着他嗫嚅着终是什么也没说,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度过这最后的时间。
雷成列在书房里开怀大笑,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丞相之位很快就会是他的了。“哈哈哈……”不过这中间不能出任何岔子,“血喋。”“在。”一黑衣男子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派人盯好慕容府的动作,另外,也要注意皇帝的动作,你去看着天牢,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雷成列靠在椅背上吩咐。“是。”血喋应了一声,而后抬起头道:“主人,云妃娘娘传回消息,她怀孕了。”“这太好了,哈哈哈……回去告诉她,让她安心养胎,多长个心眼儿。”雷成列笑得更开心了,若云儿能登上后位这一切就更好了,这消息真是好啊,真是太好了!“是。”如同没有这个人,书房依旧只有坐在大椅上的雷成列,在那里高兴的盘算。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只是这明媚,又真的代表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