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骑着马来到宫门处,不过却发现宫门紧闭,门口守卫森严,若要强行突破是不可能了,身后追兵又至,三人只好又再次纵马逃离。
转了宫城一圈之后都是这样,,眼看着身下马匹也有些疲惫,已经从嘴角处开始吐出白沫了,赢婴心中不禁有些沮丧,口中喃喃道:“茹儿,是我无用,没能将启儿平安送出”。
“父皇不必如此,虽然宫门都关上了,不过我知道离此处不远的后花园中有条暗道,可以直通宫城外的街道上。”赢启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后花园玩耍时无意中发现的暗道来。
“那做内应的奸细定是从那暗道潜入,说不得会有人把守,若是我们贸然前去,说不定会被赢腾来个瓮中捉鳖。”张太白却是比赢启想得更多些。
“且前去一看便知。”这时候的赢婴只要听见有出去的可能,就像溺水的人拼命要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急切。
“好”,三人便拍马赶往后花园。
“将军,他们正逃向后花园中。”一名追在最前面的士兵大声向后喊道。
“好,我回头定为你向王爷请一功,你等继续追赶,记住一定要活的,若是死了,王爷没了玉玺,震怒之下定要你五马分尸。”这名将领发布完命令,就直接打马朝赢腾所在的大政宫奔去。
此刻只见赢腾早已身穿金色龙袍,头戴皇冠,就差赢婴手中的玉玺颁布旨意禅位了。
“混账东西,不过区区三人,你们数千大军怎么还没将他们抓到?”赢腾急得暴跳如雷,褒姒美人死了,剩下江山是一定要要的,可是麾下士兵却迟迟没有将玉玺送来,这让赢腾心中实在不安,如果没有玉玺,只要赢婴逃亡出去,用玉玺发布旨意号召天下勤王,他的屁股在龙椅上还没捂热,只怕脑袋要先分家。
“启禀陛下,这夜色浓厚,乱臣趁夜色潜逃在外,又身穿夜行黑衣,哪怕近在咫尺,将士们也是难以察觉啊。”
说来也是好笑,赢腾趁夜色杀入宫中,而赢婴等人也是趁夜色逃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捕,荣如海心中也有些无奈,只好先出声帮武将们捂一捂,卖个好,日后好相见。
“陛下,一名牙将来报,在后花园处发现了正在潜逃的乱臣。”一名劫后余生的小宦官战战兢兢的跪在门外禀报。
“好,你且下去,朕自会重重赏你,如海,速速去召集兵士,点起篝火,围困后花园,搜捕赢婴一干乱臣贼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听发现了赢婴等人,赢腾不禁有些眉飞色舞,开始发号施令。
“诺”,荣如海得了命令不敢怠慢,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向后退去。
且说三人一路狂奔,终于来到后花园外围的宫殿旁,身下马匹便脱了力,口吐白沫,翻着白眼轰然倒地。
三人只好无奈的丢下马匹,脚下运起气劲,一个起落便消失在宫殿内,这个时候,先赶来的追兵人数也不多,便分散开来充当暗哨,以便能为后来的大军提供消息。
赢启瞄着腰,沿着墙根悄悄摸到一名暗哨旁,手上寒光一现将这名暗哨抹了脖子,将尸体藏好,这才转身回到原先的藏身之地。
“真是天助我也,后花园把守的士兵不多,只要我们速度够快,一定赶在追兵到来之前逃离这里。”赢启的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怒,面色木然的朝赢婴和张太白说道。
“那就不要耽搁了,若是天亮了,我们想要再逃走,那就难了。”
“自当如此,启儿你在前面带路罢。”
“好,那你们且跟紧些,路有些难行且天色正暗,可不要跟丢了。”赢启心中有些担心自家父皇和太白国师,他二人多少都伤到了内腑,视物不清,何况赢婴身后还背着白茹的尸体,动作不便。
二人面色轻松的朝赢启点点头,表示一定跟好,让赢启放心。
眼见二人都没事,赢启这才带着两人继续朝着暗道的方向前进。
不过赢启一路走,心中是一路难过,眼前这熟悉的景象,都有儿时和母后一起玩耍留下的回忆,鼻子一酸,自觉嗓音有些哽咽,便不再说话,心中发狠之下,遇见暗哨,便闪身过去捂住嘴巴,匕首一划,手上杀人的动作越来越麻利。
路上又消无声息的杀死几名暗哨,终于来到了暗道路口,赢启用力砍去周围的草木,然后用匕首在土中探寻了一阵,掀起一块铁板,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只能容一个人猫着腰通过洞口来。
“这就是那暗道了,父皇,太白国师,你们先进去,由我殿后。”赢启用不容相争的语气说道。
“好”,张太白也不矫情,自己便猫着腰,先穿过去。
但赢婴通过时却有些麻烦,因为背上背着白茹的尸体难以通过,赢启只好帮着父皇先将母后的尸体解下,让父皇猫着腰出去,再将母后的尸体一点一点的推出,这一耽搁,却是让暗哨发现了,于是赢腾的大军打着火把就迅速的朝这边包围过来。
情况危急之下,赢启也顾不得伪装洞口了,身子一趴,迅速爬出洞口,然后手掌一拍,将洞口震塌,这才转过身子,口中低声说道:“先找一家客栈寻得马匹……”
话说一半,却见得对面便是一家顾客来客栈,心中暗道真是好运气,却不知,今夜一切苦难,都是因为这家客栈而来。
三人在客栈马棚中各自挑选了一匹好马,纵马就朝城门而去。
“前面来者何人,快停下马,不然我就要放箭了。”守城的兵士发现了街道的动静,便大声呼喝。
赢启驾马在前,也不答话,手中匕首一扬便将那士兵射倒在地,又接过张太白手中飞剑,马踏城门,身上气机一个吞吐轰开城门闩,又把手上仙家宝贝当成凡铁武器一般,用力在城门两边的铁索上一划。
“轰”的一声,城门吊桥迅速落下,张太白和赢婴二人迅速打马跟上,等到守城的兵士反应过来,拿起弓弩胡乱放箭的时候,三人早已离开了城门远远而去。
“启儿,我们去骊山皇陵中落脚,先将你母后好生安葬。”终于逃离咸阳城,赢婴心中只有对亡妻的怀念和悲伤,心如死灰。
“好,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好好让母后入土为安才是大事。”三人在管道上调转了马头杀了个回马枪,只不过不是去咸阳城,而是骊山中去。
来到骊山皇陵,三人悄悄绕过守卫陵墓的士兵,来到了赢婴为自己准备的陵墓前,等到赢婴上前熟练的打开机关,便进入了地宫内。
赢婴轻轻将白茹的尸身放入那富丽堂皇的棺木里,口中温柔的喃喃自语道:“你我从此性命相依,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再不分离。”说完竟唱起了与白茹相识的时候她爱唱的那首歌儿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父皇,还是先让母后入土为安吧!”看见父皇如此悲伤,赢启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但是逃亡再即,也顾不得许多了。
“太白,你带着启儿走吧,有生之年都不要再回来了,报仇之事也就不要再提。”摆了摆手,赢婴只是低头为白茹整理衣冠,又从身上龙袍撕下一块绸缎来,让张太白从储物袋中取出清水,将绸缎湿润,便细细为白茹擦去脸上身上已经干枯的斑斑血痕。
端详着白茹的俏脸,赢婴又自言自语道:“茹儿你可真美,就如同那年我们大婚一般的娇艳动人……”
“父皇……”赢启心中着急,正想再劝,但赢婴又摆了摆手打断赢启话语道:“启儿,你走罢,父皇与你母后尚有许多话还没说,你不要打扰,太白,你快带他出去罢,这地宫的门很快就要落下了”。
“好,赢婴兄弟,不枉我那小妹对你一番情深意重,我这就带着启儿离开。”张太白一抹眼泪,硬是将赢启拖出地宫。
赢启犹自挣扎不休,不料赢婴掌风一送,将赢启震了出去,再一个大步走到地宫口,扭动机关,“咯吱”一声,地宫口那重逾千斤的大铁门缓缓落下,“启儿,要好好活着,隐姓埋名娶妻生子,父皇和母后会在天上护佑你的……”。
“轰”,铁门落下,从此天人相隔,再无相见之期。
“父皇……”赢启像发了疯一般,哭喊扑上铁门,手指用力在铁门上扣出道道血痕,但是声音嘶哑,怎么也哭不出声来。
不管外头的赢启如何哭喊不休,赢婴恍若未闻的缓缓走到棺木前,再次仔细的端详了白茹那已然发青的面庞,喃喃说道:“可惜没有胭脂,不然朕定要亲手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柔声细语将话说完,他便侧身下来,小心的躺入棺木中,紧搂白茹冰冷的身体,好似怕她忽然又离开一般。
“咯吱”一声,棺木缓缓合上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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