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郭果赶着马车来到王员外的府门前,府门外停着一乘马车,还有四匹马,郭果到达的时候,王员外和一行人正走出府门,正中是一个中年道姑,有炼气五层的修为,左右身旁有两个十四五的年轻男女,皆有炼气三层的境界,眉清目秀,衣饰华美,二人背上都背着一把剑,看上去颇有几分仙气。郭果心道:怪不得人都说这修行之人多俊男美女,看这样子这二位就是这次要护送的王公子和王小姐了。
这三人后面正是王员外,王员外旁边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二人都是身背大弓,腰中跨刀,看样子也是附近的猎户。这两名猎户都有炼气二层的境界。
王员外看见郭果,便走上前来把郭果介绍给其余的人:“各位,这是郭前辈,郭前辈这次也是来和我们一同去洛晶城的。”
接下来王员外先把道姑介绍给郭果:“前辈,这位是小儿和小女的师父。这次专程陪同小儿和小女去落晶城。”
又指着身旁两位中年汉子道:“这两位是附近的猎户,这位姓冯,这一位姓沈。也是我请来的高手。”
“这是小儿,王依雄。”
“这是小女,王依云。”
郭果向几人一一拱手见礼,又指着车内的文立说道:“这是愚弟,腿受了伤,不能下车向各位见礼了,大家叫他文立便可。”
文立脸露微笑,坐在车上向众人也拱拱手。
“哼——爹,你请的都是什么人啊,连不能走路的残废也请了来,还不知谁护卫谁呢。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不用你瞎操心,有我师父一个人就行了。”王依云一脸不满地责问王员外。
王依雄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赞同王依云的说法。道姑则是倨傲地撇了撇嘴。
郭果和两名猎户都黑了脸,文立笑嘻嘻地对王依云说道:“王小姐不必担心,王员外请的是我哥哥,不是我。路上遇到危险,我自己能应付,不劳王小姐等人保护我。你看这样行吗?”
“哼!”王依云狠狠地瞪了文立一眼。
王员外老脸通红,惭愧地向郭果、文立和两个猎户拱手陪笑:“小女不懂事,还望各位前辈原谅一二。”
“行了,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尽早上路吧。”道姑发了话。
王依雄、王依云和两名猎户皆上了马。王员外和道姑乘一辆马车,王员外亲自在前面赶车。郭果赶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行人出镇沿大路走去。
快天黑的时候,一行人进入路边的一个小树林,在空地上生起一堆火,围坐在一起歇息,王员外从车上取出干粮和一坛酒并几只碗,让大伙吃晚饭。
“哼,一个没用的人还赖在这里混吃混喝。”王依云这时还不忘刺文立几句。
“依云!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太不像话了。”王员外有些生气地训斥王依云。
“我怎么不像话了?还不是你多事。”王依云对着王员外毫不示弱。
“你,哼——”王员外气得跺了跺脚,转身不理王依云,拿了些干粮给文立送来。
文立笑着拒绝道:“王员外,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现在受伤体弱,吃不得冷食。”又转过头向郭果说道:“大哥,我们还是烤一些肉来吃吧。”
“行啊。”郭果点头答应。又对王员外说:“那我就陪着我兄弟在另一边吃了,你先去招呼别人,就不必管我们俩了。”
王员外也挺无奈:“好吧,前辈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一声。”
郭果和文立在另一边也生起一堆火,拿出几大块鹿肉来。这鹿是郭果和文立在山林中猎到的,总共猎到三只。本来还有其他如野猪、狍子之类的,但二人还是觉得鹿肉的味道好一些。因此别的猎物吃不了就扔掉了。独鹿肉郭果留下两只,放在储物袋内。
郭果把几块鹿肉抹上蜂蜜,撒上些盐巴和调料。用两根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烤鹿肉的香气就在这片小树林中四散飘开。郭果又从自己车上取出一个面饼和一坛酒并两只碗回到火堆旁。过了一阵有一个树枝上的肉烤好了。郭果把树枝带肉递给文立,又一人倒了一碗酒。自己拿起面饼吃了起来。
“大哥,我们一起吃鹿肉吧。”文立手里拿着烤肉,见郭果在吃面饼,有点奇怪。
郭果看着文立语气沉重地说道:“弟弟,还是你一个人吃吧,大哥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伤,使得你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遭受别人的欺凌和白眼。大哥我心痛啊。”
咦——文立心道:你这戏的唱念坐打挺不错啊,看我的:“哥哥,我受了伤,怎么能怪你呢,你我兄弟二人从小同甘共苦,你不吃这肉,我又怎么能吃得下呢。”说完,文立还使劲眨了眨眼睛,眨了半天没眨出一滴泪,正好一阵风吹来,把文立吹眯了眼,文立索性抬起袖子又擦了擦双眼。
“弟弟你吃吧。你吃了,腿伤就会好了。”
“哥哥,你也吃吧,你不吃弟弟我也难以下咽。”
郭果看着火上烤的第二串肉也烤好了,便取了下来。对文立道:“弟弟,既然我不吃,你就吃不下,哥哥今天就陪你一起吃。大哥可不是馋哦。”说着便把面饼放一边,双手捧着刚烤好的鹿肉,吹了几口气,咬了一口,吃得是满嘴流油,嘴里还不断嘶嘶地吸气。
文立也咬了一口手中的鹿肉,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大哥,你为了我舍命吃鹿肉,弟弟我铭感五内啊。来,弟弟我敬你一碗酒。”说着另一只手举起碗。
郭果也举起碗:“好弟弟,我们干一碗。”
不说郭果文立二人在演兄弟情深的戏,其余四人捧着手里的干粮,有点吃不下去了。王员外为这次远行也是准备了不少的面饼、腊肉、火腿、甚至还有风鸡风鸭。照常理,这走在路途上也算是丰盛了。没想到郭果、文立二人竟在储物袋中存了新鲜的鹿肉,蜂蜜、盐巴、调味料一应俱全。
道姑和王依云、王依雄倒也有储物袋,但谁又会想到在储物袋中装鹿肉呢?
至于姓沈和姓冯的两名猎户,虽然也不是一次两次猎到鹿,但这鹿平时并不易碰到。因为人吃着鹿肉鲜美,其他猛兽也吃着鹿肉不错。这样山林中的鹿就很少。如果不深入到山林内,很难猎到鹿。但山林深处的危险也多。所以一般人猎到鹿的机会还是比较小的。
尤其是平时的猎户如果猎到鹿,顶多是撒些盐,烤一烤便吃了。哪里像郭果二人这般,除了盐,还抹了一种不知什么蜂蜜,味道很香。又撒上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这味这香气实在是难以让人抗拒的诱惑。
但看看人家两兄弟这顿表演,谁也张不开嘴。
王依云重重地哼了一声:“哼——不能吃冷食,偏能喝冷酒,吃鹿肉。你们俩个装,使劲装。”
郭果一听,大惊失色地道:“弟弟,大哥我对不起你啊,大哥我一时糊涂让你喝了冷酒。弟弟你现在可觉得身上不舒服?来来来,把碗给我,我给你去热酒。”说罢,从车上拎下一口小铁锅,找几块大石头放在火堆里,锅里添上水,把锅放在石头上。不一会儿,水就热了。把文立的碗里倒上酒,碗放进热水里。
再过一会儿,郭果取出碗,递给文立:“弟弟,这下你可以放心喝了,这酒温过了。”
“大哥,你也把自己的酒温一温,喝碗热酒吧。天晚露重,小心身子着凉。”
“好。”郭果把自己的碗也放进热水里。顺带吃了几口肉,这几口肉下肚,碗里的酒也热了,郭果拿起碗道:“弟弟我们再来干一碗。”
“好,我们干。”
沈、冯两人闻着这扑鼻的酒香、肉香实在是不能忍受了,便冲郭果二人可怜兮兮地叫道:“两位兄弟,能不能让我等也来吃点鹿肉,喝碗热酒啊?”
文立道:“二位大哥不嫌弃,尽管过来一块吃便是,只是怕有人嫌弃咱这肉腌臜。不敢相邀啊。”
“哈哈哈哈,我二人早就馋得受不住了,二位兄弟可真会吃啊。”冯、沈二人端着酒,一溜烟跑到郭果二人身边坐下。把自己的碗也放进热水里温酒。郭果又取出一些鹿肉来,抹好蜂蜜,撒上盐巴和调料,用树枝穿了烤在火上。冯沈二人觉得火小,心中着急,又从周围拾些干树枝来添进火堆里。
郭果又对王员外道:“王员外你们也过来一块吃些罢。”
王员外也是早就馋了。对道姑说道:“仙姑,我们也一起过去吃些罢。”
“我们修行之人,不贪那些口腹之欲。要去,你自己去吧。”道姑盘坐在地上,闭目养起神来。
道姑既然不去,王员外不敢一个去郭果这边。王依云和王依雄则随道姑一起在火堆旁边打坐。
王依雄瞅了一眼郭果等人,嘀咕了一句:“哼,小人得志。”
“就是,小人得志。”王依云随声附和。
文立这一堆人耳朵都很尖,文立道:“两个小人吃不着咱的酒肉,在那里腻歪着呢。”
郭果把脸一板说道:“弟弟这你就不对了,两个小孩子,吃不着好吃的,便在那里生闷气,你理他们作甚。”
“嗯,嗯,两个小孩子,不用理他。”冯沈二人也边吃边说。
“对,咱们吃咱们的。”文立又咬了一大口肉。“师兄,你怎么就烤得这么好吃呢?”
郭果笑笑:“也没啥,我吃着醉仙居的烤鹿肉很好吃,醉仙居归了咱们之后,我特意向大厨请教了一回。不过我发现我如今做出来的,比醉仙居的大厨做得还好。大概是这里的鹿有灵气吧。”
“嗯,我也觉得醉仙居大厨的烤鹿手艺比不上你。”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直吃到半夜才散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