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羽听她主动说出要一间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提好包裹就跟着伙计去看房间。房间在二楼过道最里边,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得体,推开门进去,首先收入眼底的是一张小方桌,战国时那种没配椅子的小矮桌,桌上摆放着还算精致的茶具,再往左边看是另一张小长桌,估计是用来当作书桌用,位置很靠窗,窗上竟然还摆放上了盆景,由此可见老板很是用心。眼光挪到右边,下边是衣架子和梳妆台,右上角是洗涮的用具,然后是一个大浴桶,屏风是拉开的,看不出上面的绘画。床的三四步地方又设了个维帘,此时也是被分别收在两边。
他扫了一下床,发现这个床大得有点离谱,少说睡四个人都不显的挤。棉被看上去也很干净,这点让他很满意。
从柳芷月那里拿了一点小钱,将店伙计打发出去。这时他将东西放到床上,径直来到那扇小窗推开望去,下边是客栈的小院子,院子四周种上了各种鲜花,时值春末,很多都已经凋谢,不过绿绿的叶草还是很惹人眼球。再顺着眼光一直往前看,那里有着一颗大树,树下摆放着一张棋盘子,旁边则是一栋小阁楼,估计正是这店家主人休憩的地方。
林轻羽按照整家客栈的大小,粗略算了一下,小阁楼的另一边应该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他心里想着那里的景色大概比眼前的要好吧?
他将视线收了回来,看见柳芷月正在乖巧的给他煮上了茶,动作闲熟而优雅。她喜欢静静的呆在他身边,只要能够这么看着他就一切都很美好,哪怕一整天都不说话,她也不嫌闷。
有时侯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未必需要言语来交流,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便能读懂对方。
在柳芷月的心中,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整个的世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静的呆在他身边,每当他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她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心里便已觉得很开心。
林轻羽在她对面做了下来,看着依然一脸小花猫的她,在这一刻却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恬静,给人一种安心的舒适感,他决定还是尽快帮她弄好一张面具。
他将刚泡好的茶端起,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小小的啜了一口。他不是个懂茶的人,所以也便品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还算不错。大概受她的气质所影响,倒也能让他精神放松了不少。
天枢子随着那将领来到将军府,也不知赵括找他所谓何事,那将领把他带到议室厅便自个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无聊的站着。他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打招呼,或准备些茶点,便老神在在的盘坐下来,闭上眼睛微微小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外面有脚声,随即便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去,只见一身披帅甲的神气将领走了进来。
那人一见他要起身,便笑呵呵的拱手道:“前辈不必多礼,还望前辈恕怪括来迟了。”然后,他看了一眼天枢子前面的矮几上,发现几上竟无一物,脸色阴沉了下来,叫了门外的守卫进来,怒问道:“怎么对前辈如此无礼,连个招待也没有,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自个去领军仗三十……速速给前辈备茶。”
那名守卫被骂得颤颤克克,他看到苏将军领着一个一脸惫赖样的老道进来,只是以为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哪里想得到大良造会对那老头如此客气。心知自己看走了眼,也不敢顶嘴辩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齐云山为十大隐宗之一,虽然排在末尾,却也是他必为拉扰的对象之一,要不是无意中听到天枢子在这里为伤兵救治,他也就可能错过了这种好时机,何况对方还是贵为齐云山的长老。如果能就此搭上齐云山,那他在赵国的声望无疑会再上一层台阶。
喝退了将领,他又换上了一脸的笑容,对天枢子歉意道:“括教下无方,对前辈有失礼仪,请前辈莫要往心里去,请受括一拜。”说完便对着天枢子府下身去。
天枢子哪能让他真的拜下去,双手微微一托,便制止了他的动作,说道:“老道只是化外之人,不受世间这些礼数限制,大良造无需往心里去。老道喜欢直来直往,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还请大良造点明。老道人微力轻,只要能用得着的地方,定会尽力而为。”
赵括展颜一笑,轻轻说道:“先请前辈上坐……括对齐云山养慕已久,曾闻齐云山英才倍出,能人异士无数,先前无意中听人提起前辈在军中,便想跟前辈一叙,无耐军中事物繁忙无以脱身。”
天枢子听他夸起齐云山,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继续装着糊涂,也不接他的话,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赵括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知道天枢子对这些不是很在乎,说多了反而效果不好,只好收起他的虚假笑容,说道:“括确实只是想与前辈见见面,并无他求,这点请前辈放心,今天我二人说话,不论身份,不分贵贱。”
天枢子听他这么说,难得的给出了一个笑脸,以赵括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相当的放低了姿态,齐云山虽然贵为隐宗修仙派,但历来帝皇都是怕世上有人以武犯忌,对这些门派多有打压。
自封神台封神以来,鉴于那次战争所带来的巨大灾难,禁止了这些人直接参与世间的战争,而且自那以后这些门派都已被削弱不少,就算他们再强,面对一个国家的大军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每个国家都会养些散修人士做为护国上宾。
天枢子习惯性的抚着他那羊角须,说道:“承蒙大良造看得起,老道只不过一闲散老头,军事、国事这些都不懂,不知大良造想谈些什么呢?”
“前辈过谦了,括先前说了,此次只是随便聊聊,能得以前辈得以指点一二便可,久闻前辈术算天下无双,括想听听前辈对此次战事的一些看法。不用有什么顾忌,反正只是我们两私下的谈话,前辈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他说完眼睛微微眯起,直直的看着天枢子。
“呵呵……天下之事自有定数,我已说过了,这些事老道我都不懂,大良造问错人了。”一场战事关系到千千万万的人,一个小小和变数便能改变整个战局,不要说他神魂受损,就算是颠峰状态也不能够算得出来。或许他可以从一个人的命理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几百万人命理之间相铺相成,真要算明白,就算花掉他一辈子的时间也未必能做到。
赵括遗憾的叹了口气,先是自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轻轻说道:“既然如此,括也不勉强,军中纪律严明,不能以酒水款待前辈,还望见谅,今就以这杯茶代过,等战事了结,再与前辈把酒言欢,希望到时候前辈莫要推辞。”
“如若有机会,老道自然会到场。”说完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一口喝完。
赵括见他答应,此次的目的也算完成差不多,心里算是放下心来,不过脸上依然装作很淡然。跟着老道继续聊些毫无营养的话题,表面上两个人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内地里各自想着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报……!”随着一声长长通报声,一个士兵急急跑进来,单膝跪地向赵括道:“秦兵来袭!”
两人停下谈话,赵括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士兵,秦兵哪天不来攻城,诸多防御以安排妥当,莫非出了什么变故?他心里想不明白,所以只好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那名士兵抬起头看了天枢子一下,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赵括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示意道:“前辈不是外人,有什么但说无妨!”
“诺!蒙骜带着秦兵来到城下却不攻城,而是不断的挑衅、辱骂,现在全军激愤,纷纷杨言要出城迎战,场面混乱不堪,亏得苏射将军在那里安抚大家,苏将军叫小的来请大良造前去。”
听完士兵的报道,赵括皱起眉头,随即看向天枢子,说道:“请前辈随括一同前往如何?”
天枢子本想拒绝,不过赵括却已站了起来,恭立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无奈何只好挪动身子,随着他一同离去。